恨,辗转成伤(5) - 首席的邪恶淑女 - 于诺
“什么,死了,可是……”简奕维蓦地一怔,声音不觉一沉,低低道。
忽然,简以菱的神色就有些悲伤,简奕维也不好说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底升腾丫。
简奕维深呼吸,试图维持最温和无波的神色,只是眉宇间还是不觉就凝重起来。
简以菱看着他,深吸了口气,“奕维,我知道,你跟未央之间断不了,未央肯定没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六年前,要不是慕斯远,未央就真的死了……从她去澳洲旅行,再到她在印度出了事情,产房上,那孩子几乎是要了她的命,既然对她的情分那么深,就依着她,她不是个失了分寸的人,难怪这次她这么生气……”
简以菱叹,这个女儿自然是不会主动跟他说,什么苦都自己吞,像是怕这些绕了简奕维的判断力吧,她的要爱情,一直是那样的纯粹的一点沙子都掺不进去媲。
“她当时在香港等你,你没去,我们碰了一面,她就笑着对我说,她要去环球旅行,她相信,你会去找她的,她身上有足够的钱,住什么样的地方,没有啊,在出了事情之后,她就一直病着,怎么也不见好,慕斯远给请了医生,日夜照看着,可怎么也不见好,这不,一番辗转,就把叫过去,看看能不能做通她的工作,但是没用,多少人去,都抵不过她的小四,就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通。”
简以菱叹了口气,看着简奕维紧绷的神色。
那段时间,那段时间,她哭着醒来,又哭着睡去,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强迫自己吞下去也尽数吐了出来,必须住院靠点滴维持生命。
她怀着孕,身子瘦的让她觉得可怕,多次有小产的迹象,哎,说实在,这两个孩子,可真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被她几番折腾,还是生了下来。
只是在生产之前,慕斯远陪她去医院做产检,可不知怎么的,回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听慕家的管家说,是未央险些被车给撞了。
她匆匆的上了楼,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慕斯远的声音又生气又心疼,“乐未央,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不来找你,你就这么作践你自己吗,啊,你看不出来嘛,我这么尽心尽力,一次次的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是为了什么,我慕斯远不是没有女人,可也不能这么由着你自己践踏我的一片真心啊,我对你的守护,算什么啊,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哭着看他,“我没办法,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她在路上,她习惯性的寻着他的身影,一个神似的背影,就能勾起她心底最真切的思念。
就是这样一个背影,以至于她险些被车子撞到。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
看着慕斯远愤怒的脸,她撇撇嘴,“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很努力的忘记他,我很努力的吃东西,我很努力的喝水……”
可是,慕斯远视线落在别处,她很努力,可是,吃了吐,吐得他看着心疼,他恨不得那疼,在他的身上,别这么折磨她。
他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她吃不见东西去,是心理因素,她心里早就认定了,除了简奕维,再没人能入的了她的眼,再没人能走进他的心。
她知道他对她的情,若不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早离着他远远的,她还不清的,她便不会去接近,连一丝试试的机会都不给,因为她知道,她的心里,除了她认定的那个人,再也没有谁了。
这样的执念,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这个样子,不吃东西,别说孩子了,就是她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他生气,要气死了,“未央,你告诉我,我救你几次?”
她泪眼婆娑,看着他,不言。
“说!”他厉声道,一向温和的眉眼有着不可抗拒威严。
“不知道,我已经还不清了。”她道,这救命之恩……还有他为她杀过人,她怎能还清啊,想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如果,我想让你还呢?”
她蓦地扬眸,看着他的眼,透着坚定与不容抗拒。
“你要什么,我都还。”她道。
说到这儿,简以菱叹了口气,那时候,慕斯远也是傻,那样的执着根本就不输未央。
他硬是求了婚,把戒指生生套在她的手指上,哪怕他是要一副躯壳,他也肯,他要对她好,他没见过那男人,可却恨极了那男人,凭什么,凭什么……这样让她痛不欲生。
未央知道他的心思,慕斯远对他有恩,她哭,而他圈着她,抱着她哭,那是简以菱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成那样,求着她吃东西……
简奕维深吸了口气,当初在听到陈曦去办公室说慕斯远与她是未婚夫妻的时候,他还生气,可那样的订婚,这样来的……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去怪他不懂他的心,这些年,她是有多少次流着泪想念他啊,简奕维,你到底有什么好,让这女人这么爱你!
他的心,疼的抽搐,他想说些什么,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奕维,她只要你,这么些年了,你们两个相互这么的还不够吗,什么是个头啊,你别再逼她了,再逼她,她有一天一定会发疯的……千万不要等到了跟岚凌瞿飏的那地步,你们才知道珍惜对方,才知道,老天留给他们的日子,就那么几天,别说,相守……如今,就连相见,恐怕再也难了。”
“那……后来了。”
“那日之后,慕斯远就匆匆出去了,一个月都没再出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一个月后……他就回来了,可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虽然模样还是慕斯远的模样,只是那举止间,总觉得奇怪……慕斯远处事沉稳,那性子内敛,乍一看倒是跟你有几分相似,可这人呢,身上总觉得几分飘逸不定,我当时以为是因为他与央儿订婚高兴的,只是处了几天,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可有一日,我见他一人在喝酒,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龙舌兰……慕斯远那孩子对这酒是过敏的,我就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那人……不是慕斯远,而是他孪生弟弟慕斯岩……”
“慕家在这片地上,可谓是名门望族,可是名门有名门的不好处啊,古之禁忌,天无双日,家有双生子,必是灾难开端,慕老太最信这个,当年慕太太生下这两个孩子,并未让慕家人高兴,据说是因为慕老太之前也是孪生子,却因为争夺财产,而兄弟相残,这样的悲剧,她不想再见到一次,这不,就把小的从生下来开始就让慕太太的娘家人照顾……
这不,没人知道,慕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孪生兄弟,而某些行为却又是刻意模仿他哥哥,若不是大意喝了口那口酒,想必,我也不会太过在意……想必就让那孩子天衣无缝的瞒着了。
简以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问,慕斯远哪去了。”
他沉思半晌,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没多久,他才低低道:“你养了个什么女儿啊,嗯?他为了她做尽了一切,为什么她还是记挂着那个在万水千山外的人,看不见守在她身边的他……他死了,他临死前告诉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好好的吃饭,更加不知道让她怎么的好好活下去,那次订婚,不作数,只是想,他这几天不在,让她好好吃饭,他认输了,就算是他吧全世界的好都给她,她都不会笑的……”
慕斯岩的声音有些悲伤的嘶哑,“斯远说,他去找那个人了,可是,他没有再回来,在去机场的路上,遇上了恐怖袭击,他正好遭遇了那场意外,再也回不来了,他在医院里,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让我好好的照顾她,守护到她找到幸福为止。”
简奕维一时间就说不出话来。
“未央,不知道慕斯远的事情吧?”
简以菱叹气,“哪里敢告诉她啊,这么些年了,我多少次想要告诉她啊,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是一定会一命抵一命,互不相欠的,慕斯远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是看准了未央的性子,要是当初她知道了他是因为去找你,而发生了意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着斯远去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找他弟弟,替他自己守护未央一样,奕维,不是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慕斯远更爱未央的,包括你在内,他事事为她做了打算,甚至连这一生都给她打算好了……要你一辈子都不来找她,也无妨,慕斯岩会照顾她一生,她这一生会一生无忧……”
“也的确,斯岩这些年宠着她,只要是她爱做的事情,他都依着,喜欢什么,他都不干涉。”
简奕维抿唇,不知该如何的接话。
“想必,她已经知道了吧!”
“不会!“简以菱道。
“要知道,她肯定不是现在的这个反应,若说,她是有所怀疑,是真的!”
简奕维不言,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肯把孩子告诉他的原因吧,没想过要回来,她是想跟慕斯远这样过一生的。
哎……的确,若不是当初,白筠换了她的信,她怎能吃这么多苦,受那么多罪,恨是理所当然的,这一切的哭,一切的痛,都是为他,他不帮她就算了,反而在后面给她拖后腿。
怎能让她不恨,怎能不让她心寒呢。
“看看两个孩子,典典明显比他君君要听话多了,性子也沉,也成熟……是过于早熟了,只是那么小小的年纪,就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典典,有先天性心脏病!”
“什么?”
“典典……他,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可以高兴的得意忘形,就算高兴,也要有限度,他很懂事,这些年,一直有医生在,病也是多年没犯了,医生说,倒是君君,特别像未央,那性子啊,处事方式啊,倒是跟未央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姐……未央跟瞿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