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易得易失,算不过那般柔情(二) - 风落风止 - 兮清莎
“陛下,请随我来。”皇甫止一路小跑着饶过几条羊肠小道,忽听得耳畔响起了熟识的声音,她闻声瞧去见是南渊站于树荫底下,朝他招了招手。
她也不敢多耽误,忙奔了过去,就听南渊皱了眉问道:“陛下您再耽搁些时辰可就真会误事了。”
她抿抿唇,只笑了笑,便随着他一同往树丛里钻路,不多时眼前的树杈便消失得无垠无踪,恍然在眼前的是那抹依旧一尘不染的白衣,与翩然处错乱了流光,她小跑过去,一时跑得有些急了,便直直地向前栽了过去,无衣适时地探出手将她拥入了怀中,轻笑道:“才半刻不见,便是这般投怀送抱了?”
“我委屈自己要你抱你还不乐意了呀,好啊好啊,那我走便是了。”说罢她便要离开他的怀,他依旧是含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扣住她的手臂,遂道:“乐意乐意,自然是很乐意。”
毕竟后头还有个大活人在,皇甫止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下想着待回去之后再慢慢来罚便是。“这里是?”
“前几日南渊从皇宫的一个老宫人口中得知北唐建国期间曾为了防患外敌,便特地挖出了自皇宫通向宫外的暗道,我便命他私下里寻索,费了一番功夫倒是寻找了。”无衣口中的一番功夫自是不会这么简单的,这密道也算是皇宫的一机密之处,怎能如此轻易便寻得到呢,不过她才不在意此中的由来,只要可以出去便好。
无衣一手牵过了她,点了盏油灯引着她往漆黑一片的里头走,大摸是过了几盏茶的功夫他们停在一井盖前,那井盖看着似是有些年份了,而且上头还积了好些灰,“从这里头走就能出皇宫了。”
皇甫止低应了声,却不由往后头看了眼,不知为何,她如今的心情竟有些沉重了起来,她分明日日在盼望着能离开这个地方,可真到了如今,她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了。她低叹了口气,脚下便要往前挪,便听得一声急喘中带着极度隐忍的怒气的声响:“皇甫止!”
她一愣,下意识地看去之时是那日日曾见,总是对着她嬉皮笑脸的西陵释,借着那抹暗淡的烛光,却依然能看得清他此时衣衫有些不整,有着显而易见的火伤痕迹,她心下一怔,火伤?
而跟随其后的南渊立时出手,西陵释并未有所准备,轻而易举地便被他给扣住了。
“不要伤害他。”见南渊便要动手,皇甫止连忙出声制止。
但西陵释却是仰首大笑道:“不要伤害我?呵,皇甫止,你伤我难道还不够吗?是我太天真了还是你太无情了,便算是我做尽一切你亦是无动于衷,皇甫止,你还有心吗?”
她脚下险些不稳,脑中回荡的都是他的那句“你还有心吗”,无衣轻轻将她往自己的身上拉了下,只对他道:“太子殿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早已晓得此情是错付,又何必定要固执地将它一错到底?”
西陵释似乎这时才瞧见了无衣,此时的他已掀去了前几日蒙在脸上的脸皮,清清楚楚地倒映在眼前,原来,原来如此。他唇边尽是苦涩的笑意,如顷刻即碎的碧玉,努力地拼凑着那早已残损不堪的每一角,“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这般话才是对我说的……”他的声音越发得喑哑,到了最后竟是彻底沉了进去,忽地便抬眸,一字一句地道着:“皇甫止,你可有喜欢过我?哪怕是片刻?”
她却是沉默,没有任何声响,他大笑了几声,心底已是了然,“我知道了……我,可以最后求你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