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 废后 - 流凌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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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聍的心情如此此刻御书房里的空气般。温暖而干燥。干得龙唇干裂。燥得满心怒火难以抑制。
站起身來。慢吞吞的踱着步。华贵的御书房。珍贵名品古玩。袅袅茗香。悠悠寒梅怒放。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舒隆革。。。
皇帝聍心里不住的念这个名字。念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舒菲烟。。。
她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了么。
他告诉她。这绝对。。。。可以。
无何奈何的叹了口气。他不得不向舒隆革、向舒菲烟妥协。
连日來。舒隆革伙同朝中大批臣子向他施压。逼他将小皇子送回凤暄宫。逼他赐死贤妃。逼他向姓舒的妥协。
对此。他可以置之不理。
舒隆革手中掌握边疆军权。南边仡易国跃跃欲试。想要侵犯。征南大军军饷急缺。严重影响军情。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南面边防失守将意味着什么。
大莫皇朝南面门户大开。仡易国可长驱直入。其他邻国落井下石。趁机进攻大莫……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朝堂上。户部尚书郝经石危言耸听。国库不足。短时间内难以筹足所需军饷五百万两白银。各个大臣纷纷告穷。说筹措不出银两捐献。
气死他了。
他万万沒想到。舒菲烟那女人如此狠毒。竟把主义打到军饷上。分明是要致十万西面边疆将士于死地。
“隐卫。”一声怒喝。隐卫不知从何处闪出。
“隐卫参见皇上。”隐卫低声告罪道。“隐卫无能。让皇后从宫中送出消息。致使边疆危机。”
“该死……”皇帝聍咬了咬牙。握紧拳头。他知道。这不关隐卫的事。舒隆革在宫中埋伏下无数心腹。舒菲烟想要传递消息出去易如反掌。“凤暄宫怎样了。”
隐卫见皇帝聍又一次将满腔怒火愤慨强压下。喘了口气。眼波轻晃。如海面波澜荡漾。晦声道:“皇后娘娘挑选了一批新奴才伺候。皆是舒相精心挑选筛选过的人。每天坚持喝药、补品。坚持在寝宫四处走动。似乎打算满月后走出凤暄宫。各宫娘娘遵皇上吩咐。暂时罢免每日请安。太妃派衍喜宫音旋姑姑伺候皇后。茗昭仪曾去请安。被挡在宫外。”
思量片刻。隐卫踟躇道:“请皇上小心。凤暄宫宁静的不同寻常。皇后似乎有大动作了。”隐约觉得。皇后受到什么刺激。她人虽沒走出凤暄宫一步。可凤暄宫里里外外透出的阴寒气息。却令人胆战心惊。
小公主的事。皇后可能知道么。
此事极为隐秘。连舒相都不疑有他。身处深宫、无法踏出一步的皇后。可能知道么。
自皇后生产之后。凤暄宫被围的水泄不通。皇后要传递消息。惟有通过守卫凤暄宫的夏侯忠将消息传递给舒相。若皇后知道小公主的事。舒相怎可能不借机发难。
皇帝聍冷笑一声。眼底闪过蔑色。似乎浑然不将隐卫的话放在心里。心底却并非如此。
舒菲烟。这个女人他从未轻视过。尤其在那碗安胎药的事之后。
“皇上好大的火气啊。”邪恶调侃之声突兀响起。如一枚石子猝然投入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波波涟漪。从湖面一直荡漾到湖底。
什么人。
隐卫即可调转视野。搜索御书房内藏的住人的可疑之处。
沒任何发现。
不禁大为吃惊。什么样的人可以闯入守卫森严的御书房。在出声之后依旧神秘隐藏。让他发现不了。
皇帝聍镇定自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低沉道:“出來吧。”能避过隐卫的防范。事先出声警告。决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一道黑影出现立于眼前。张狂残佞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御书房。淡淡血腥之味刺激着皇帝聍、隐卫的嗅觉。
偌大的御书房。光线充足。无一处不暴露在阳光之下。而他的出现。似一片乌云。明明站在阳光之中。却似隐藏于黑暗之中。使人瞧不清身影。更别提瞧清他的脸。
心头。投下层层叠叠黑云。阴影笼罩着。
“皇上好定力。”黑影轻声赞许道。不愧为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隐卫闪身站于皇帝与黑影之间。防卫性的紧盯着他。低喝道:“放肆。见了皇上还不跪下。”隐卫本想怒斥他。一想到他出神入化的武功。邪恶狂妄的举止。必是江湖上极端自负、眼高于顶的人。若是一言说错。说不定会给皇帝带來无限危险可能性。故而只说了声“放肆”。
皇帝聍斜眼凝视着黑影。嘴角抽出一丝冷意。
黑影“呵呵”低笑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嘲讽的斜了眼隐卫。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目光直刺皇帝。如同闪烁寒光的刀子:“皇上何必生气。不过是个一脚踏进棺材的糟老不死。皇上还会怕了他么。”
皇帝聍黑眸微微睁大。似隐隐诧异。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狂徒。竟敢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來。委实不知死活。
“來者何人。报上名來。”隐卫一手扣在腰际剑柄上。
黑影冷淡瞥他一眼。无限讥诮。隐于黑暗中的手指轻挥。隐卫身子蓦的弹出两丈多远。直到撞到墙上。重重摔在地上呕了口鲜血。才勉强稳住身形。
方才。一股强大到他不可思议的无形剑气直刺他死穴。偏偏在距离他死穴一寸处硬生生偏了方向。否则。他必死无疑。
他。究竟是何人。
忍不住。悄悄一怔。皇帝聍终于转过身。不再半侧着身子对着黑影。正视他:“阁下是何人。难道怕说出自己的名字么。”
黑影怔忡片刻。哄然笑声震动胸膛。压迫皇帝聍、隐卫耳膜生疼。隐卫更是吐血不止。若非他顾及皇帝聍丝毫不懂武功。即便用笑声震断隐卫心脉也易如反掌。
“身在草莽之人。皇上不需要知道。”黑影狂妄道。睥睨天下之势不可小觑。“皇上只要知道。皇上与舒相两大阵营。我站在皇上这边就够了。”
眸子一迷。皇帝聍冷笑道:“连名讳都不敢吐露之人。你认为朕会相信你么。”
“利益的合作。何來‘信任’之说。呵呵……”黑影不禁嘲笑皇帝的天真。
皇帝不会相信他。他早料到。
而他。更不会相信皇帝。
皇帝聍为之气结。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血腥之人。他的存在。任何人无法忽视。他的邪恶。挑衅帝王尊严的刻薄之语。Www。。com着实令人愤慨难当。
“朕不需要与一个连脸都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草民合作。”皇帝聍绝对不会让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即便他的确会跟他合作。
他必须与他合作。这是无法选择的。
他全身上下流露出來的狂霸气势。显示了他拥有多大的势力。这份无法欲知的势力。是他迫切需要的。
朝廷中。可以为他所用的臣子不多。四征大军。勉强在他掌握之中的惟有征东大军。江湖草莽。更沒有他的人。
而舒隆革手里却掌握了江湖黑道的统治者幽婉阁。若想在江湖方面与舒隆革一较高下。他必须掌握慕容世家。
朝廷里的确有少数慕容世家的人为官。但沒有一个人能做到正三品以上的官位。自从舒隆革与幽婉阁勾结后。慕容世家好不容易安插进朝廷的几个人。立即被毫不留情的连根拔除。
慕容世家安排进朝廷的人。并无什么大功绩。他正面违逆舒隆革起用他们对他也沒什么帮助。
噬血深眸闪过一丝恨色。冷冷一笑道:“只要皇上愿意大莫江山换人坐。我一介升斗小民自然沒有任何异议。”
他的话。象是在皇帝聍的脸上重重掴了一耳光。打得他头昏脑胀。晕乎了片刻后随即清醒异常。
此时。不是计较个人荣辱的时候。保住大莫江山的千秋万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个黑影。等他夺回至高无上皇权之后。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默默坐回象征着大莫皇朝至高无上权势的龙椅上。皇帝聍肃穆以待道:“你想要什么。”
“权势。无与伦比的权势。”黑影漫不经心的微晃着身子。显得无限轻松惬意。叫人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花还是假话。“江湖上无人可及的庞大势力。”
最后一句话。使皇帝聍放下心來。
无与伦比的权势。与江湖上无人可及的庞大势力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异。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前者指的极有可能是皇权。惟有皇权才是无与伦比的。后者指的仅仅是江湖上的草莽英雄。永远也成不了气候。颠覆不了江山社稷的稳定。
“朕允诺你。若你真能为朕铲除舒相、夺回朝廷的主控权。你想要的。朕必定会赐给你。”
他究竟是谁呢。
江湖上。除了幽婉阁、慕容世家外。还有什么样的人有狂妄至此的资本呢。
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笑意却不及眼底。黑影颔首。转眼消失无踪。去势之快之猛无人能想象。
空气中。淡漠如远山的话语。如同一缕轻烟飘荡。
“幽婉阁主……”
空气。流动如浮云。凝滞如死地。
时间。似乎停滞。
时光。似乎静止。
画面。如同定格一般。
隐卫。机械般站起身來。
皇帝聍。定坐于龙椅之上。Www。。com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聍打破沉默。御书房内压抑人心的沉默:“朕要知道幽婉阁的一切。”
隐卫低着头。忍着胸口剧烈的痛楚。缓缓道:“幽婉阁是百年前的君天拓创立的。阁主的人选历來都是君家人。每一任的幽婉阁主都是弑父杀兄残弟产生的。君家的男人。只要活着。就不会对权利放手。惟有死。根据多年來对江湖各大门派资料的收集显示。君家的男人三岁学文。四岁习武。自七岁起开始进入密集训练。从幽婉阁千名好手中挑选出最次等的百名好手。百人合攻七岁的君家少年。一年换一批人选。十年后千名好手全部打垮。此间幽婉阁若接下重大任务。君家人做为历练出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便会丧失竞争幽婉阁主的机会。”
喘了口气。隐卫继续说道:“幽婉阁里有个庞大组织。是由姑娘家组成的。叫‘水灵宫’。每一任的水灵宫宫主都叫做水灵灵。是君家男人的母亲。每一任的幽婉阁主让每一任的水灵宫主为他生下最强的子嗣。让君家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比寻常人家的孩子优秀。”
“水灵宫主的产生。比幽婉阁主的产生要残酷的多。据说是从千名不到十岁的少女中挑选。千名少女按十人一组分成百组。每天每个组只有一个馒头吃。十人抢一个馒头。惟有击败其他九人。才能吃到每天仅有的一个馒头。抢不到的人必须饿肚子。如此训练。经过大约六个月的时间。每个组里只有一个人幸存下來。百名少女再十人一组分成百组如此训练。一年之后只能有十名少女活下來。活下來的十名少女。各自开始学习武功。五年之内。各自分开执行不同的任务。为成为水灵宫主积累功劳、实战经验。如果她们能全部活下來。不死在江湖暗杀中。五年之后。这十名少女再次聚集一起。面临最后一次考验。是什么样的考验隐卫不得而知。通过考验的人只有一人。唯一活下來的人便是水灵宫主。水灵宫主在初葵之后。就会成为幽婉阁主的女人。为他生下天资最高的继承人。江湖传闻。这一任的水灵宫主是水灵宫自创立以來最年轻最有能力的。无论心志武功皆出类拔萃。江湖上但凡见过她并知道她身份的人。都被她杀了。”
水灵宫主的产生方式。隐卫为之心惊。身为隐卫。他自小接受非人训练。以便长大成人后暗中贴身保护皇帝。但与水灵宫主的产生比起來。实在小巫见大巫。
皇帝聍静静的聆听着。隐卫的话。似寒风吹拂。飘过耳旁。多少年后。当他蓦然想起此刻所知。才明白这非常人能想象能接受的产生方式。早已印烙在他心底。
离他距离之近。仅仅一张龙椅的距离。距离之远。一条人命。隔着生死。
“幽婉阁不是舒隆革的人么。”皇帝聍无暇去管幽婉阁主、水灵宫主产生的方式。他要知道的是幽婉阁主为什么会背弃舒隆革。转而站在他这边。
是阴谋么。
“新任幽婉阁主弑父夺位。”隐卫如此回答。“幽婉阁里老阁主的势力被他在十天之内铲除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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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卫的话。萦绕皇帝聍心头。
幽婉阁主的邪佞。困惑着他的心。
“皇上。皇上。”贤妃哄着怀中粉团团、嚎哭不止的小皇子。不解的轻唤着。近來皇帝聍一直愁眉不展。似有什么烦心事。
她想问。又不能问。
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