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巡捕 - 借命人 - 白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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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风貌变化不小。
许多洋玩意儿被引进来，许多年轻人走了出去。
唯独不变的是。
穷人依旧穷，林家这种富人依旧富。
这几天，是穷人少有的好日子。
留学的林萱懿即将回国，林老爷子在镇上大摆流水席，谁都可以来吃，只需向林老爷子道一声喜。
因为流水席的事，楼下很少吵闹。
我坐在万福酒楼的二楼包间内，手放在一个布包上。
走廊内传来脚步声，停在了包房前。
一名地中海中年男子，扶了抚黑框眼镜后走进来。
「东西在这，老吴，钱带了吗？」我问。
老吴是这一带最大的倒爷。
「呵，给你！」
老吴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面抽出一沓银票，直接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银票仔细清点。
「不会少你一分一厘，你就放心吧。」
「嗯。」我点了点头，还是将钱数清后才收好。
老吴又和我调侃了两句，便拿着那布包离开了包间。
我将银票里面抽出了一沓留下算作自己的佣金，随即敲了敲桌。
高午走了进来。
「午哥，这些钱交给林家。」
「我办事，你放心。」
里，我又救过他几次命，因此高午对我的态度有很大变化。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吵闹声响。
「你这人咋这么无赖？到底有没有良知啊！」
「良知？良知值几个钱？」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何错之有啊？用得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嘴放干净一点！」
声音越来越大，我和高午便走到楼梯向下看。
原来是酒楼不知何时进来了一对陌生男女，正与另外一名男子发生激烈的口角。
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是这镇上出名的刺头，黎胖子。
没一会我就捋顺了原由。
原来是有个妇人来此弹唱，黎胖子见其有些姿色，拍下几张银票后，命其去府上为他独奏。那妇人有些扭捏，黎胖子便上前动手动脚。这个外地来的女人看不下去，厉喝一声后站出来阻止。
这黎胖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没说几句，就吵得红了脸。
又过一会儿，这黎胖子见嘴上讨不着便宜，一时气急，抬手便要朝向那女人招呼过去。
我眉头一皱，还以为那女人要吃亏。
却见那女人一把抓住了黎胖子胳膊，使了个流畅的过肩摔。
轰地一声响，黎胖子被那女人用膝盖压住了胳膊，再也动弹不得。
有趣。
我见那女人一米六几的身高，体重也不会过一百斤。
而那黎胖子足有一米八左右，或有那女人两倍重。竟然被如此轻松地放倒。那女人的男同伴更是神色淡定，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看来这小镇里，可来了两位了不得的人物。
但那黎胖子也不是好惹的。
不多时，我看到酒楼外突然冲进来了二十几个打手，他们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瞬间便将那一男一女团团围住。
「你个臭娘皮！放开我大哥！」
见自己人来了，黎胖子神态张狂，叫嚣道：「他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让你们俩管闲事，今天高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这一步，那对男女神色总算紧张起来。
他们放开黎胖子。
那女人小声对身旁男子说道：「怎么办，要不然我们……」
「静观其变，以免打草惊蛇。」
打手们已围了上来。
我怕再起更大的风波，便像高午使了个眼色。
高午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闹够了吧！都给我住手！」
高午缓步下楼，扒拉开那群打手，来到了那对男女和黎胖子的身前，他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
高午便看着几人说道：「黎胖子，怎么你这病刚好利索没两天，又出来惹事了？」
黎胖子一见是高午，笑着说道：「嘿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兄弟。」
「是这两个混蛋挑的头，他们俩没事找事！」
「好了黎胖子，今天林家摆流水席宴请邻里，林老爷子心情不错，你也不想在今天闹事吧？」高午先抬出林老爷子。
果然黎胖子变了脸色。
「再给我们白哥一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黎胖子回头看向我，冲我拱了拱手。
我也回礼。
「罢了罢了，既然是白兄弟的意思，我还能说什么啊。」
我常在镇上施医，也曾救过黎胖子的命。
我从楼上走下来。
那对男女感激地看向我，我也冲他们轻轻点头。
「这次是给白兄弟一个面子！」
黎胖子说道。
「你们俩小心一点，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说罢，他扯过一旁的妇人就要带走。
那女人见到这一幕，又呵斥道：「喂！撒开你的脏手！把人给我放开！」
「你——」
黎胖子大怒，眼看又要闹起来。
那妇人终于开口。
妇人一把将黎胖子的手搂住，然后对那女人怒骂道：「你这人有完没完啊！我跟他走是享福去了，你来这儿添什么乱！」
「黎爷相中我，我下辈子也能好吃好喝地活着。」
「你有钱来这酒楼里吃酒，怎不能也花点闲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穷人！莫要断我们的活路！」
这妇女的一席话将女子骂的当场愣住。
她以为自己在救人。
却不想被要救人劈头盖脸的骂。
黎胖子冷哼一声，得意地搂住妇人的腰，离开了这里。
女人望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即是茫然，又是难受。
「你是外地人吧？」
我忽然问。
男人还未作答，女人便傻傻地点了头。
「我请你们吃饭，上楼小坐一下如何？」
二人也没有拒绝，跟着我来到了包间。
坐在桌旁，二人先与我说了一些闲话，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知道他们有话想说，便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