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泪断肝肠(月票加更) - 沫路绻爱 - 水袖人家
她用手一摸。鼻子下面。象条小河一样的在流血。
看见血。她吓的慌忙找面巾纸來擦。可是越擦越多。血一点也止不住。越是用面巾纸來抹。血却越是多。就象决堤的洪水。她吓的尖叫起來。
宗泽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她的叫声赶了过來。看见乔沫陷在一堆卫生纸中。满脸的血。面目铮狞。身上手上全是血。
他惊叫:“乔沫。”
发现是她鼻子出血。他立即的把她拖到了洗手间。把她的脸按到洗手盆前。打开冷水。重重的往她额头上拍。
冷水浇面。乔沫冻的浑身发抖。他足足的用冷水给她浇面浇了有五分钟。血才止住。
给她擦干脸。堵好鼻孔后。他又去找干衣服给她。一边拉衣柜一边焦急的问她:“乔沫。你以前有突然鼻孔出血的时候吗。”
“沒有。”
那应该是昨晚沒有睡好的原因。血管发胀。
他安慰她:“好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不要害怕。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沒有个头疼脑热。”
乔沫按着头。确实的头痛欲裂。昨晚睡的并不好。精神有些兴奋。却又有些恐惧。害怕中又有些许的轻松。以至于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她是在浅眠中醒过來的。
换好了衣服出來。桌子上。宗泽已经摆好了粥和油条。
虽然是在法国。但是看见这么有味道的简单食物。乔沫顿时也來了精神。感动的简直想雀跃。
她忍不住和宗泽说道:“宗泽。谢谢你。”
他扬眉。“我以为你要和我说对不起了。”
乔沫不客气的奚落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昨天的事本來就是你不对。是你硬拉着我去酒店丢人现眼的。”
“呵。你这个人。又捣碎了一颗心。”
乔沫微笑。他心中并无介蒂。她也并不真的怪她。两个人都君子坦荡荡。真是难能可贵。
吃完了饭。宗泽给她锁好门。Www。。com和她一起出來。准备去地铁站乘车。
走到院子里。乔沫突然间的又是一声尖叫。不住的拍自己的衣服。“宗泽。有马蜂飞到我的衣服里。”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两边下摆有两个开缝的休闲衫。万万沒想到。大清早。居然有只愣头马蜂撞上來。把她这里拿食物。
乔沫急的不停的拍自己的衣服。想把这只马蜂打死。可是一拍她又痛叫。“蜇我了。天呐。宗泽。马蜂蜇我。马蜂蜇我。”
宗泽急的训斥她:“你这个傻瓜。马蜂入怀。不能打。要赶快脱了衣服。”
已经晚了。这马蜂丝毫沒有入侵别人地盘要撤出去的意思。反而麻利的上手就蜇。乔沫被蜇的不住的哭叫。大早晨鸟语花香。她却被蜇的连连跳脚。谁说的马蜂只有一根刺。这马蜂的武器似乎断不止一根。乔沫在院子里尴尬的跳。情急之下。宗泽抓过她的衣服。从头顶一把撸了下來。
好在乔沫里面带穿了件吊带小衫。衣服一除。Www。。com那马蜂竟然生命不息。沒有了障碍物。马上欢快的飞走了。
乔沫疼的沒了主意。痛哭流涕的叫。“蜇死我了。蜇死我了。”
宗泽慌慌张张的带乔沫去社区的诊疗室上药。果然看见乔沫后背已经红肿成了一片。
社区的医生把一瓶药水交给宗泽:“要擦三天的药才能去肿。”回头一看。只看见乔沫晕晕乎乎的几乎站不住了。
宗泽吓了一跳。他连问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笑道:“被蜇的昏迷了。很正常。这个季节的马蜂具有超强的战斗力。我前几天遇到一个被马蜂蜇了头肿的象猪头的病号。足足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
乔沫按着头。一夜沒睡好。精神已经是游离状态。现在又被马蜂蜇。她确实站不住。
宗泽只得把她送回家里。安慰她趴在床上休息。
乔沫不得不老实了。她打电话给老板请假。
餐厅。老板接了乔沫的电话。他唔唔的回应道:“好。那你在家里休息三天吧。”
乔沫很歉意:“我把这个月的休息日全补上來。”
放下电话。老板看着刚从店里走出去的纪伟。也有些不忍。
这个男人应该是乔沫的旧情人吧。那眼神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可是想到那一信封的钱。他忍心了。
。。。。
从餐厅出來。纪伟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茫然若失。睁开眼有种不知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非常踌躇。
乔沫走的干净利索。不留线索。
他真的很想念她。一得知她的消息他便立即的赶了过來。哪怕有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义无反顾的赶來了。可是却收获了满满的失望。他难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看见了世英。你怕见到我。你就换了工作。换了号码。为什么要这样。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他以前嘲笑着很傻的电影电视片段。失恋的人在痛苦中惆怅。徘徊。那些他不屑的狗血片段。原來感同身受是这样的贴切。
时间真象个任性的孩子。不知不觉。在他间或的惆怅和痛苦中。竟然过去了近三年。
他仰望天。仿佛坐在的不是巴黎的街道。而是青岛的某一条街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正在等她。
最后一次。她提分手。自己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穿着一件大大的七彩套头毛衫。戴个毛绒绒的帽子。手里捧着杯百事可乐。身后是正在筹建的一块广告牌。有些狼籍。可是她坐在那里。那么灰色的背景中。她脱颖而出。象是战争片海报里。一片残砖断垣外。一个彩色的风景。可是她的神色。眼睛那么空洞。那么绝望。那么受伤。
他想起了旧事。忍不住低声说道:“对不起。”
她沒有可以倾诉的亲人。唯一指望的人就是他。可是这个她最指望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却连一份简单的爱都不能给她。后來她怀孕。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哭。他站在门外看。什么都明白。近在咫尺。不敢进去安慰她。他也明白。如果不是那次怀孕。也许两个人会分手。但就这样。两个人还是沒有挣开被分开的命运。
他站了起來。顺着巴黎的街道走。
來了巴黎。他才知道在这里生存有多么的艰难。第一个痛苦的事是。他会说英语。以为全世界只要说好英语就可以畅通无阻。但是错。在法国。一般的法国人都排斥英语。法国人热爱自己的语言。甚至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哦。天。如果你在法国落了水。当你用英文大喊。HELP。救命时。法国人不管你。他们只管自己的语言。au secours(救命)
这样说。不算过分。而如果在法国。如果你不会法语。那简直是寸步难行。非常痛苦。他现在深切的痛苦。乔沫一句法语也不会说。不懂法语。她怎么生活的。
还有。她一个孤单的女子。身在异乡。Www。。com生病了怎么办。被欺负了怎么办。如果遇到坏人。被抢劫了呢。他不敢想象。
乔沫告诉他。
“我喜欢看海。我希望以后能住在一个能看见海的房间里。早晨。拉开窗帘。远远的就看见海的颜色。不是那种看着码头集装箱上上下下忙忙碌碌。或者只有个海边的公园供人休息的那种海岸。是希望能够看的见真实的海景。能够闻的见海水泛着盐味。甚至能呼吸到海风里的腥气的那种海。”
他则取笑她:“好啊。我们两个人现在起程。背着个行囊。找一个清静的海边。垒个 茅草屋。建个小木门。行不行。”
和她恋爱的日子。开始时有时间。他会经常的去接她。感情好时。他迁就着她。乔沫不是个会摆架子的人。她感激的说。“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他则呵呵一笑。“你是不明白。女人的青春无非就这么几年。给你几年放肆的时间。等你真的嫁过來。你就坐了冷板凳了。天天守着个家等我吧。我这才是真的整存零取呢。”
乔沫顿时泄了气。
有时候两人伴嘴的时候。他也会气恼的说:“你别惹我。我告诉你。真的分手了。你再不会找到象我这么好条件的人。”
哪知道她马上冷笑着回应:“是吗。纪大公子。你可能也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乔沫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回心转意。”
沒有分手前。他觉得她永远的神清气爽。气定闲宜。孩子沒有后。她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对外界非常的恐惧。整日里不敢出门。一点声音也会很害怕。那时候。她就是最需要人保护的孩子。本來他应该是保护她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最应该保护她的人。却沒有能保护的了她。
真的不能想象。在那么痛苦的情况下。她如何來的国外。又如何生存的下來。
街角有两个流浪艺人在卖艺。一个弹着吉他唱歌。另一个则在吹萨克斯风。
他被有些伤感和沧桑的歌声吸引。Www。。com忍不住走过去。站了听了一会儿后。他在那两个艺人的面前放下二十欧元。
那两个艺人似乎象组合。又象是落魄的歌手。他们吹的很伤感。在闹市里。这一点小小的空间。却又非常的有味道。
艺人向他露出个笑容表示感谢。
纪伟忍不住在他们旁边的石墩上坐下來。
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他问:“你们唱的是什么。”
可惜。他们听不懂他的话。
他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的问:“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吗。”
可是。还是沒有人听懂他的话。
他轻轻的说:“我曾经爱过。爱是什么滋味呢。知道是劫数。可明知故犯。”
那两个艺人静静的听他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们明白。这个男人很伤感。
其中一个艺人开始吹萨克斯。吹的音乐虽然他听不明白。可是很伤感。音乐无国界。他听的出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他们是在安慰他。
他苦笑。自己说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他忍不住心酸的低声说道:“我真的想念你。”
他又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转而再次难过:“沒有能全面的事。”
他再喃喃的说道:“君自故乡來。应知故乡事。”
他掉泪。“是。天气真好。”
这是异国他乡。沒有人看见他的失态。他不用掩饰自己的心事。索性痛痛快快的难过。卸下一切面具。痛快的享受这个过程。
良久。他终于站了起來。顺着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也不知道累还是不累。
走着走着。只听见耳边有一声尖锐的喇叭声。思绪被打断。猛一抬头。只看见一辆货车刚好冲了过來。他吓一跳。还沒來的及躲。这时身体突然被重重一推。他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再一回头。大吃一惊。“成媛。”
刚才走神。一辆货车冲了过來。在他迟疑间。周成媛把他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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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他:“也算是幸运。她只是右腿骨折。另外。她有轻微的脑震荡。要观察几天。”
回到病房。周成媛的右腿已经打了石膏。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见他进來。她舒了口气。
他很难过。“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周成媛苦笑。“是。我猜到你可能去那间餐厅。就过去找你。你在前面游魂一样的走。我知道你有心事。也许不需要我去打扰你。我就只好在你身后跟着了。”
他叹气。“成媛。你真是太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会沒命的。”
“那你呢。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吗。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这样对自己。你对的起谁。如果刚才我真的死了。其实我不遗憾。因为我是救人。而如果刚才你死了呢。你怎么向你的父母交代。纪叔叔和欧阳阿姨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不止是为自己生活。你的生命还是他们的。”
他很羞愧。“是。你说的都对。”
周成媛看着窗外。她悠悠的说道:“三年前。我也为你自杀过。当时知道你要结婚。我突然间心灰意冷。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失落。”
她把左手碗给他看。他看见了。那上面有条深深的疤。
“成媛。你不应该这样。我真的不值得。”
她低声。“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其实你。或者我。不都是一样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