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装模作样 - 狐女劫夫 - 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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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绝他 早已死了吧...” 这句话从佚慈嘴里说出來时 踏古瞧见 闻凤似呆了 随之眼里有星火在逐渐的坍塌
这个令人心碎的神情 让踏古心中腾升起无穷无尽的酸楚与错厄 甚至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 她回头看向佚慈 失笑道:“佚慈 你是说笑的吧... ”
毕竟方才她也看到了闻绝活生生的样子了 还会发脾气 还会用法术 这样存在的一个人 怎么会是死了的人 佚慈从前就喜欢玩笑 可似乎这次玩笑开的大了一些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 等待着答案 佚慈却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而是定定的看着闻凤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隐含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半晌 在踏古内心几度自我拉扯之际 闻凤抬起头 缓慢且沉沉的道:“沒错 他已经死了 ”
从醉花阴回來 几个人各怀心事 一路无言 明明是悠然闲散之夜 气氛却十足的压抑
闻凤方一进门 瞧见了自家前厅那扇支离破碎的门板 有些呆楞 呆楞过后 却险些尖叫出声來 他搞不明白自己怎地就是出去半天的光景 家里的门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他蹲在地上抱着门板 委实痛心疾首 对着踏古声控道:“一定是你对不对 是你害了它对不对
你好狠的心啊 它都陪伴我三百年了 你就这么忍心从我身边把它带走啊~ ” 他哀嚎时的眼神 何其幽怨 何其心酸 若不是被控诉的就是踏古 她险些就要被感动了
她抽了抽嘴角 还颇为好脾气的问了一嘴 “你怎么确信是我干的 沒准还是佚慈做的呢 ”
似把她这句话当成了狡辩 闻凤表情更加义愤填膺 “除了你还会有谁 佚慈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 你好狠的心啊~ ” 一边说还一边爱怜的抚摸他怀里的门板
踏古这厢被弄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泛滥成灾 只得一边抱着胳膊一边哆嗦道:“你少恶心我 信不信我立马就让你和你的门板作伴去 ”
她目光疏淡 语气却千钧之重
闻凤登时便老老实实的合上了嘴巴 扁着嘴说不出话來 眼神委屈的像小媳妇
踏古委实无奈 只得摇摇头 转身离开了前厅 佚慈亦无言笑了笑 有些意味不明 随着一同离开了
徒留下闻凤一人 独坐在前厅门槛上发呆 此时此刻 他的表情却变作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肃然 南海暮色之中 他一袭墨绿锦袍铺了满地 显得尤其夜寒料峭
夜深之时 踏古扣响了闻凤的房门
在意料之中 门里的人并沒有睡 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进吧 门沒锁..”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踏古瞧见闻凤依旧和着袍子 斜倚在桌边望着窗外发呆 他听到声音看向踏古时 并沒有多惊讶 似好像早知她会來一样
他端起了万年不变的风流笑容 咧着嘴角道:“这么晚來我房里做什么 莫不是意欲与我私会 ”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拿捏嗓子道:“这可不好 我们不能做对不起佚慈的事啊 ”
踏古皱了皱眉 把藏在身后的酒坛子放在了桌上 无甚情绪道:“你在我面前 不必总是装模作样 ” 就好像之前在沉桃村 她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一样 她亦不希望他此刻故作坚强 这种难过的感觉 她可以切身理解的到
闻凤愣了愣 却渐渐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默不作声的接过了踏古手里的酒坛 不知从何处摆出两个酒杯來 边斟酌道:“什么时候 你竟还摊酒了 ”
踏古微微扬起嘴角 带着丝丝自嘲的意味 “我也不知道 明明不盛酒力 却总是想尝个一两口 有时候酒这个东西 真的是妙的很 ”
闻凤亦淡淡的笑了笑 却已不复先前的痞态 更多了些随和与温柔 递了杯酒给踏古 道:“确实是个很妙的东西 一旦醉了 还可以忘记许多不快 ”
踏古抿了抿唇上的酒汁 摇头晃脑 “那你可听说过 抽刀断水水更流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 ” 她最近剽窃古人诗句 倒是剽窃的狠了 还好这个时代不在历史轨迹中 她不必担心有人來找她
闻凤诧异 摇了摇头 “沒听过 不此话却十分在理 ” 他蓦地收回停留在踏古身上的视线 晃了晃手里酒杯 道:“但是人不都是喜欢自欺欺人吗 ”
踏古笑了笑 有些不赞同 “不是人 是神仙 ”
闻凤忍俊不禁 连连点头 “沒错 是神仙 比人要潇洒豁达许多 自欺欺人这门本事 也要比人擅长许多...”
踏古放下酒杯 胳膊杵在桌案上 懒懒散散的撑着下巴 盯着闻凤看 呶了呶嘴 道:“现在 愿意同我讲一讲了吧 ”
被她的视线望着 闻凤忍不住垂敛了眉眼 笑容愈渐的有些发苦 淡淡道:“我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 早在一百年前的时候 他就病死了 ”
踏古微微吃了一惊 “竟是这么久 ” 随即就忍不住开始替闻凤感到忧伤 毕竟这样家破人亡的事 再怎么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來 那种刻苦铭心的痛 也是无法释怀的 在这一点上 踏古也十分懂
闻凤抿了抿唇 面无表情:“我千辛万苦寻了个法子 将他的魂魄锁在了身体里 才得以让他继续活下去的 起先他只以为是病好了 并不知道这个事 一直到几个月前 魔域來南海闹事 他才在机缘之下知晓了真相 从此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得性格乖张 品德败坏 且十分讨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