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何鸢 - 碧落之白 - 萧焉虹
“云之遥已经深不可测,能够令他俯首称臣之人,是何等存在,如果那个人更加厉害,岂不是可以轻易的造一个逍遥岛?”上官紫觞眼眸之中是不可置信,逍遥岛一天之中的收入,怕是极为不菲,云之遥将逍遥岛经营的无比繁荣,如果云之遥背后还有一个人呢?那么这个人得有多厉害,像逍遥岛这样的地方,他都不屑亲自经营,而只派了一个云之遥。上官紫觞知道,并不是云之遥背后那个人很信任云之遥,而是背后那个人,怕是手段通天,而且他不怕云之遥背叛自己,还有便是像逍遥岛这样的地方,他能够建造第一处,那么就可以轻易建造第二处。如此细想,她的瞳孔之中只余下了恐惧,深深的恐惧,也许那个人的武功不是很强,也许也很厉害,但是上官紫觞知道,这个人的武功肯定不会厉害到萧白这等境界。他这样的心思过于深重,哪怕他是一个绝顶的练武奇才,也不可能将武功练到极致。可是江湖最令人恐惧的不是武功,也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而是人心,上官紫觞自然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人心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只希望这个人不是敌人,如果让我选择一种人为敌人,那么我最不愿意为敌的便是这种人。”萧白喃喃道。
“尊主,萧白到了。”山峰之上绿色盎然,仿佛是青草披在了坚石之上,可是这些绿意不是青草,而是一种苔藓,就像是一种青草一般的苔藓。所以远远望去就像是草皮披上了整座山峰,虽然不高,但也是景色宜人,而在山峰的中央之处,有这个山洞,漆黑的岩石似是无比坚硬,而山洞里面是何等天地,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一面漆黑的石门,显得无比狰狞,而狰狞是因为石门之上,雕刻着一个咧着尖牙的狼头,仿佛将要扑出来撕咬猎物一般,那种凶狠的狰狞,仿佛雕的乃是一头活狼似的。
“想不到他还是来了。”石门之中的人,叹了一口气,可以清晰的听见,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站在了外面的人,对着石门无比的恭敬。不仅仅是恭敬,还有敬畏,对着神明一般的敬畏。
“上官紫觞跟着他来了。”云之遥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这句话该不该说,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毕竟里面的人,肯定需要知道萧白的一切,哪怕是女人也是需要的。
“他提了什么要求?”里面的女子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
“他想要岛上最美的女人来伺候他。”云之遥道。
“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女人的语气依旧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
“他是一个邪魅之人,也是一个乖张之人,这种人往往是最出其不意的。这种人看着似乎很简单,仿佛他所想的一切已经能够了如指掌,可是一旦有这样的心思,面对他这种人一定会吃亏,而且是大亏。”云之遥评价道。
“继续说。”女子道。
“面对这种人,最好不要以常理心度之,因为他上一刻可以跟你开着玩笑,下一刻只要有一点令他不悦,便可以跟你翻脸,哪怕上一刻他才跟你称兄道弟,下一刻翻脸的话,也会下手不留情。”云之遥无比肯定的说道。
“被你说的他是一个怪人一般。”女子似乎对云之遥的评价有些不满,不过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也不能说是怪人,准确的说,他是生活在没有情义的世界,只有做一件事情能够寄托心中的那种莫名慰藉,其实这种人很多,有些人会因此变得嗜杀,有些人会变得性格乖戾,萧白算是这类人之中好的,不过这种人往往对情有着格外的敏锐感官。”云之遥道。
“什么意思?”女子似乎越来越听不懂。
“意思就是这种人长期压抑着心中的情感,一旦接触情感就会变得敏锐,而且付出真心,可若是一旦被人背叛,那么将永远不在相信,也就是说你对他说一句谎话,那么他以后将不会信任你,在他心中你说的任何话,都会是谎话,哪怕是真的,他也会执拗的认为是谎话。”云之遥道。
“就是说,最好不要对他这样人说谎话,哪怕是很小的谎话,也不行。”狼门之后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他的话,他说了那么多,女子都觉得是废话,云之遥应该说的很简单,总结成不该对他说谎,那便可以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云之遥这一点,总是觉得自己了解了许多,说一些很多人听不懂的话,能够听懂的那句话总是最后才说。
“可以这么说。”云之遥认同的说道。
“以后还是先说最后一句话吧,因为我只需要听懂这句话便可以了。”女子道。
“我尽量。”云之遥愣了一下,只能无奈的说道。
“他不是要最美的女人伺候吗,就让何鸢去侍奉他吧。”女子最终吐出来一个人名。而云之遥对于女子说出的这个人名,没有多余的变化,仿佛他早就猜到了一般,逍遥岛之中不缺女人,因为逍遥岛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而那些有钱人,没有几个人能够避免美色的诱惑,因对于逍遥岛而言,那些女人不过是赚钱的工具,而对于那些有钱人而言,那些女人只是玩物,而那些女人呢?没有人会在乎她们是什么,她们只是工具,她们没有自尊,她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因为连她们的命都不属于自己。而何鸢便是这样的一个人,鸢,不是鸟,鸢是风筝,虽然风筝会飞,但是风筝不属于天空,只有鸟才属于天空,所以鸟才会自由自在翱翔九天,而鸢始终都有一根线牵扯着,从来都不会有自由之说。浣花楼,逍遥岛当然有楼,而浣花楼乃是逍遥岛那些所有人女人居住的地方,浣花楼很美,种满了许多奇花异草,房间阁楼怕是连世家女子的闺房都远不及,可是她们都知道,只要她们走出浣花楼,就代表她们要去伺候那些男人,无论那些男人是不是她们属意的,她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何鸢,是如今浣花楼之中,唯一一个不曾伺候过男人的女人,她的年纪不过十六岁,她的眸子之中充斥着的那种妖艳勾魂夺魄。可是她却是显得娇弱可怜,妩媚的娇脸之上弥漫着令人怜惜的气质,而脸上却也不曾脱去一份稚嫩。她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娇艳花朵,从来不曾经历风霜一般,说真的她的美,只是少了上官紫觞与诗红雨的那种成熟而已,若是再大一点,怕也是不分伯仲。何鸢是一个很害羞的人,至少此刻她低着头颅,脸上的腮红红的像是一个苹果一般诱人,如果她对面的那个人不是萧白的话,也许已经像是饿狼一般扑了上去。在萧白目光注视下,她那一双白净的小手,在自己肚子之下,揉捏着衣角,自己则是看着揉捏的衣角,仿佛是看着了自己的双手,已经在衣角之上揉捏出了一朵花。她看的很认真,非常的认真,仿佛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一个人都没有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萧白望着眼前的女孩说道,没错,何鸢在萧白眼中,就像是十四岁左右一般,还不曾脱去那种稚嫩。可是何鸢已经十六岁了,只是因为世上有一种人的容貌,就算是三十岁了,也不会脱去那一份稚嫩,而显然何鸢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也是一种异样的美。
“何鸢。”何鸢的声音就跟蚊子一般细,可是萧白的耳朵很灵敏,一般练武之人的耳朵很灵敏,当然他的耳朵远不及楚庄寒,毕竟楚庄寒那种耳朵绝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