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怡春院 - 我脚上有个鼎 - 空纸杯
对于去妓院这种事情,白一行内心是挣扎的。
师父说的温香暖玉的生活,就是这个,他想去体验。可那里消费太高,自己又强行装逼,把银票都给了柳钢刀。面对囊中羞涩的窘境,他不的不低头:“哎!”
“有啥好叹气的?不就是钱吗?你叫我一声‘飞哥’,我还能亏待你不成?”踩花飞一拍胸口,冲他微微一笑:“包在我身上!”
“那我收拾一下……”
“有什么好收拾的,你赶紧跟我走,一会儿大小姐来了,恐怕你就走不了了!”
踩花飞将灯吹灭,转身打开房门。脑袋偷偷探出,观看四周,见四周无恙,便向白一行打了手势:“走了,别磨磨蹭蹭的!”
见踩花飞将一切都预备好了,拒绝人家总是不好的,跟着他便出了房间。
两人出了青龙帮,便赶往的东南方向。
都是修炼的高级身法,速度上自然不会差到哪里。这一晃便是十余里,其中最让白一行纳闷的是,这踩花飞既然是去妓院,怎么也该穿的像模像样。穿着夜行衣,总感觉像是出去做坏事一样。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不得不说,踩花飞这炼丹这职业,赚钱多又快,如今卸下夜行衣。里面穿的竟然是一件金丝缠绕的筒袖襦,面料应该是麻做的,一般都是道家穿着。文人雅士,舞文弄墨的为了凸显才气,一般也会选择此类。
人靠衣装,马靠鞍。
踩花飞将这衣服穿出来,明显这气质‘蹭蹭’直线上升。
怪不得炼丹炼不好,弄了半天,这平时没事的时候,净研究这些东西了。
怡春院门口……
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姑娘,那是使出浑身解数。这姑娘手捏丝绢,轻轻摇摆:“大爷,来玩吧?”
那姑娘妩媚眼神勾魂摄魄,小手轻轻一勾。一个性情中的汉子,就被勾搭进了去。
旁边姑娘,横了这姑娘一样,嘴中轻道:“切,这小贱货,手段还挺毒!”
……
二人刚一凑过去,便有穿着暴露的姑娘贴身上来:“呦,这不是我们飞爷吗?平日里,都是一人来,怎么今日还带了个小鲜肉过来啊?”
“这是我好兄弟,叫白公子就好!”踩花飞一拍那姑娘屁股,使劲揉捏一把:“好好伺候着,我们这个白公子,还是个雏呢!”
姑娘们一听是个雏,兴致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对着白一行又捏,又揉:“公子可真是会挑地方,怡春院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地方。即便是京城的大小官员,也时常到这里走动!姑娘个个水灵,保准有一个是你满意的!”
“秋梅、冬菊,你们先伺候着,等到白公子寻到合适的,记得通知我!”说话的是一个浓眉艳抹,手拿圆扇的老鸨。
“是,母亲!”
踩花飞一路上楼,白一行、秋梅、冬菊紧随其后。
上了二楼,踩花飞与白一行进入雅间,其中就是一道珠帘格挡,可以看清外面,但从外面看不清里面。
白一行观察过,往来的人杂七杂八,但是几个雅间已经再没有人进去过了,难道里面已经有人了?
“我问一下,对面那几个雅间是否有人了?”白一行问道。
秋菊斟酒,说道:“说来,今天公子来的巧,我们这里三日前,迎来一位姐妹。那妹妹生的水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昨日此时,还有三四个雅间,今日爆满如此,怕是此事传扬了出去!”
“原来如此!”白一行押了一口酒,说道:“那你们这位妹妹,我们何时能够见上一面?”
“如今雅间刚好坐满,马上就能得见!”
只见几个小厮从内堂出来,站在二楼中央,将客人唤散开来,留出中间一片空地。
一姑娘顺着后堂缓缓走出,但见上身短襦露脐,胳膊上有两片不知的花做点缀,手腕处挂着两副银镯。下身浅带紫百褶长裙,莲步生花。
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所为的沉鱼落雁之荣,闭月羞花之貌,也不过如此吧!
这姑娘一走出来,可谓惊艳绝伦,旁人看的如痴如醉。
手扶腰间,冲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轻轻鞠躬。那姑娘朱唇轻启,开口道:“诸位远道而来,我之身一人,身无旁物。昨日母……母亲,送来一把古琴,今日便为大家弹奏一曲,聊表心意!”
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仅仅是一个声音,让整个二楼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这声音有着一种魔力。
丫鬟抱来古琴,放于案几之上。
那姑娘跪坐,纤细的手指如同抹过爱人的脸颊,在琴弦上轻扶而过。
“铿!”
指尖灵动,一声轻翠的响声传来。接着是一段缓慢的节拍,曲子散发着脱俗的灵气,仿佛脱离了这骄奢淫逸之地。一幅大大的画卷展开在众人面前,名山大川中万丈瀑布拍打而来,形成湍流急速前进,转而化作江河之流。
一些不知名的鸟儿,落在河边河水。一群牛羊在地上吃草,一缕清风拂过,一个柴夫遮挡着太阳,预示着一天收获颇丰。
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跑到砍柴人的身边。跳上他的身体,坐在背上的柴火上。一人一狐狸,如同伴侣,如同父女。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这琴声中体现而出。
忽然曲风急转,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好像在靠近。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如同揪着所有人的心弦。
画面到了这里,好像出现了断层。好像是那姑娘故意遮掩,又好像无意为之,那一人一狐,如同被一股仙气笼罩,一切都看不清晰。
压抑的曲风,如同被一缕清风带过。仿佛那一狐一人,飘然而去,没入在这仙境之地。随后依旧风和日丽,万物丛生。然而画面中,一人一狐狸却不见了。
一曲终了,众人若有所得,陶醉在那美景之中。
然而白一行却不这么认为,对于一个熟知音律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曲子中有瑕疵。而这瑕疵在别人看来,好像稍稍差那么一丢丢。可是却不曾想,这姑娘,是否是有意去掩盖曲中?
掩盖的到底是什么,白一行看不透,也摸不清。
不过整体来说,曲子确实十分高明,至少在白一行的心境,确实弹不出来。
‘啪、啪、啪’
对面雅间中,三声拍手的声音响起。
众人还在回味刚才的曲子,如今却被这样一个声音打断。几个火气大之人,显然坐不住了!
“你这混蛋,是来捣乱的吗?”一人骂道。
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下人,冲几人说了几句。几人频繁点头,好像在认错,缓缓推了回去。
那姑娘起身,冲四个方向拜去,显然是要离开。却听到对面雅间中,一人说道:“依依姑娘,今晚可有人陪?”
此话一出,群起公愤:“什么叫可有人陪?就是陪,也轮不到你,多少达官显贵在这里都不敢吱声,你算什么东西?”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告诉你,依依姑娘要陪也不是陪你……”
……
“阿福,去清客人!”雅间人道。
“是少爷!”
叫阿福的人,从雅间出来,便开始清场。
所谓清场,那就是打。从他出了雅间,见到是客人,便是上去一顿打。旁人帮忙,更是被这阿福打的鼻青脸肿。
“别打了,停手吧!”
依依姑娘心知雅间中的贵客惹不得,陪笑道:“今日倒是无人相陪,不过,今日来人如此之多,陪的话,恐怕顾忌不来。”
雅间之人道:“依你,就按照你的规矩来。前两****出的题,都没人能答上来。如若今日还没有人答出问题,你今日就陪我!”
“好!”依依姑娘说道:“今日题目是对对子!”
对对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
能到这里来的,不止有达官显贵,而且也有舞文弄墨的书生。若是昨日前日,下棋、谈论琴史的话,他们可能不在行。这对对子,三岁小孩,张口就能来两句。
“且听题目,相传一人在门前生火,灶间柴烟沿那艳丽的屋檐氤氲地涌入了燕子窝中,大燕子飞出巢去,小燕子在窝中被熏的叽喳乱叫。七字如画:烟沿艳檐烟燕眼!”
依依转身去了后堂,留下众人,绞尽脑汁,纷纷揣摩下联。
秋梅见白一行依旧在品酒,拿来纸笔,询问道:“白公子,你可想好了这对子的答案?”
“没想好,怎么了?”白一行问道。
“那你还有心思喝酒,难道你就那么想依依从了那个人吗?”秋梅问道。
白一行眉毛一挑,看向对面雅间:“对面那个家伙是谁?行事作风,如此霸道?这怡春院的老板背景应该很大吧,怎么还怕他一人?”
“白公子不知!那人是飞沙门门主的儿子,铁享!”秋梅说话都有些颤抖,显然很害怕此人:“我们老板哪里惹得起,依依只卖艺,不卖身。所以今天无论如何,白公子你一定要帮她!”
飞沙门?
莫不是叶实华提过,毁了自己丹田的那个大长老,所在门派?
这门派做事如此嚣张,自己确实想管。但是,飞沙门人数众多,敌得过吗?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更何况,白一行对不出这个对子!难啊,是在太难了!
白一行一闭眼,听天由命吧!
拿过纸笔,在上面写道:“霉昧媚楣霉妹眉。我叫白一行,虽然不知对的好与不好,但我确实想帮你。”
将纸交予秋梅,秋梅一看不禁皱眉。
我的天,在这怡春院之中,她接待过无数客人。可是从来没有人写的如此难看。让人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这是文字吗?感觉像是蜘蛛在纸上爬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