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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情断元城 - 倾国女相 - 艾颜

043 情断元城 - 倾国女相 - 艾颜

  寂寂长夜中。在这久无人至的小路上。多了一匹快马。星月兼程。朝着北周皇城的方向。快速赶回去。

  宁珂目送着三人离开。方才看向欧阳奕。“你不走。”

  “我不走。陪你。”经历了太多的欧阳奕此刻有些呆呆的样子。然而说出來的话却是清晰无比。“殿下有他的皇图霸业。我却沒有。此刻。也只有我是能陪在你身边的人了。”

  “你还有秦王。”

  宁珂浅笑一声。不置可否。

  “秦王殿下大势已去。我从來都是能识得清时务的人。”

  欧阳奕忽然超前一步。仅仅握住了宁珂的手。“请你允许我。让我陪你。”

  ……

  两人赶往元城的时候。天已渐渐的亮了起來。稀薄的晨雾中。难见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两人略显匆忙的步履。在这大清早中。便略显另类了。

  “你看。到底还是回來了。”

  遥遥看着高耸的城墙。带了几分自嘲。宁珂轻轻笑出了声。

  欧阳奕撇过头去看。已然换回男子妆容的宁珂。此刻确实比之女子妆容时多了几分飒飒英姿。然而。见识过了她身为女子时的温润。此刻再对她。却怎么也无法与那夜浴血的宁珂再联系起來。

  尽管早知道她是女子。然而。这么美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美到。自那通身的气派。自那一举一动中。便轻而易举的尽数散发了出來。有一种美。是不需要言语的。光看着。便有惊心动魄的视觉。

  到底还是回來了。

  主城中那花园中近乎一梦。所有的一切尚在匆忙之中。他们便做梦似的出去了一遭。便又回了元城。

  “是啊。回來了。”

  欧阳奕的目光触着宁珂含笑的眼神。一顿后便立马调开。看向远方连绵不绝的朝云。最终越过重重的晨雾。落在了元城顶楼上高展的旗帜之上。

  兜兜转转此生。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决烈而可笑的终止。

  “我去见邱昱。”

  宁珂身上还是她作为画眉时要成为邱昱侧妃时候的礼服。桃粉的锦缎。浸了轻而薄的晨雾。此刻愈发的显出了几分鲜艳來。宛如红香凝露。桃花带雨。楚楚动人。

  “我也一起去。”

  换回了普雅梅果装束的欧阳奕已经平凡。然而那蜜合色的肌肤。现在却偏生因了他的笑。生出了几分近乎魅惑的美感。

  这样的生动。

  宁珂不说话。却颌了颌首。示意道。“你在外边等我。”

  交响了门。有人探出來看了一下后便又缩了回去。再次出來后。确定了宁珂和普雅梅果身后再沒了旁人后。便放下了吊桥。请两人进來。

  一路人并沒有阻碍。Www。。com甚至。连一个看他们眼神奇怪的人都沒有。

  然而宁珂知道。依邱昱的性子。这大概。并不是一件好事。

  扣了门后。一如既往的听到的是邱昱那略显沙哑的声音。“进來吧。”

  宁珂对着欧阳奕点了点头。让他候在门外。随即推开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迎接她的是一股轻袅的香气。似曾相识的味道。薄的如同阳光下倾洒的微尘。丝丝缕缕。卷杂着前尘尽数涌來。

  “蜜罗香。”

  宁珂微微吃惊。

  “你终于回來了。”邱昱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绕过长长的书桌。朝着宁珂一步步走过來。脸上是笑着的。然而这笑。却分明的不真实。不真实到可怕的厉害。

  能把心思藏得这么深。除了容楚。他便是第一人了。

  “这蜜罗香。是采用南疆才有的蛇果毒调之以中原的寻常香料所配置的。香味清芬。最宜静心凝神。然而。若是嗅此香的人为大病之人。便不宜发散体中所有的毒气。反而起压制的作用。长久下去。使得一个人的身子外实内虚。等到有一天不行了。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邱昱笑着逼近宁珂。忽然抓起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你说是不是。画眉。”

  然而下一刻。却又分明勾起了那一贯的笑意。拍了拍额头道。“看我。忘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现在该叫你宁珂才对。”

  宁珂一言不发。只是静默的立在那里。如同大漠中最为清瘦却又坚韧的白杨。

  邱昱又是一笑。弯腰捡起一片碎瓷。带了几分惋惜道。“景德镇的细瓷。可惜了。”

  两人便是这么沉默了许久。邱昱再次开口。“说吧。这次回來。你要什么。我相信你要的绝不可能是当回画眉。”

  “王爷聪明。”宁珂干巴巴的奉承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便听见邱昱道。“别。别这么说。不如你聪明啊。以身犯险。深入敌营。还真是跟我玩了一把美人计。而我。还真不幸的中了你的计。”

  宁珂挑眉一笑。却并不答话。

  邱昱眸中失落一闪而过。随即低声道。“不过。也是我情愿。”

  又是一阵僵持。宁珂忽然道。“王爷。难道真的沒有想过收复我这国相。”

  “收复。”邱昱冷笑一声。绕回桌子又坐了回去。捧起书卷翻了两页。复又搁下道。“难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不过是短短几个月。会让你对我动了心。”

  “自然不会。”

  宁珂长揖。躬身至地。然而言笑间所表现出來的气度。却让邱昱隐隐的不安。

  “这世上。能让我动心的。唯有‘权’字而已。”

  “权。”邱昱反问。

  “是。权。”宁珂也不客气。在邱昱右手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捻起一块糕点道。“天下自以权势为重。做谁的国相不是国相。我要的。从來都只是尊荣而已。”

  “哦。那你要怎么做。”邱昱鹰眸微眯。在这蔓延了蜜罗香的客室内。重新散发出了他们初见时。那种高贵而遥不可及的气息。

  “我要你告诉我。林江的地宫。究竟是不是和你一手操作的。”

  宁珂的语气陡然一冷。然而下一刻。却听见一直被她所忽略的屏风后。此刻传出一个人称赞之声。“果然是国相。虽说此时才想的明白。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随即有一人一袭红衣拍手而出。长发半掩。遮住了那惊世绝艳的半张面孔。然而却更有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气态。

  “林江本就是我的人。为我修个地宫。不算犯法吧。”

  容锦看了看宁珂所坐的位置。也沒说什么。只是撩起了衣袍转身在邱昱左手坐下。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林江的地宫修在那里吗。玉溪村。你路过的。”随即故作姿态般的挽了挽衣袖。轻笑一声道。“而且。大约你也应该猜到了。沈觉所有的证据。都是我一手操纵着送过去的。”

  “我最初的本意。确实是北周的皇位。”容锦敲了敲桌子。面色蓦地沉下。“只不过。我现在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话音初落。宁珂便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他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心脏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匕首终归创口不大。是而容锦挣扎着站起身。指着宁珂道。“你根本无心臣服于我。”

  “对。我臣服的。想要辅佐的。从來都只有南疆王一人。”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容锦摇摇晃晃的撑住桌子。长缓了一口气。顿了顿。撩开自己遮了半面的长发。“看见了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林……江所赐。”

  触目所见。是火烧过的痕迹。惊心的焦黑。不难想象。在那突如其來的大火中。他是如何挣扎着。一步步残喘了下來。

  “我活着……林江就非死不可……”

  容锦每说一句话便要喘上几声。邱昱支颌。听得忽然有点不耐烦。径直起身走到了容锦面前。一把抽出那正中心脏的匕首。淡淡道。“恬躁。”

  随即看向宁珂。“你要怎么做。”

  “王爷。欧阳大将军率军三十万。大约明日便到元城了。”宁珂略一思衬。还是把欧阳奕从他的计划中剔除了出去。明日。是昭和帝大寿。容楚将会有他如愿以偿的结局。

  所有人。在明天。都会有自己该有的归宿了。

  而整个故事。也将到此终止。

  所有的爱恨与过往。也将埋藏在这不算完美的结局中。除非轮回。再也不会有曾经的摸样。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想。明日对着欧阳奕表明我的心态。也算是。对我所侍奉过的皇帝有一个交代。”

  “好。那你先去歇吧。我很期待明日。”

  邱昱淡淡一笑。不再理会宁珂。

  宁珂行了礼。快步走了出來。交给等在门外的欧阳奕一封信。低声道。“你回大营。明日來接我。”

  ……

  第二日。

  或许是为了庆贺昭和帝寿辰已近。就连南疆。也不免感染了皇城热闹的气氛。一大早便飘洒起了不小的雪。南疆从未见过这样的雪。一片片状如鹅毛。纷纷洒洒。落到树枝上的时候。似乎还发出粗粝的“沙沙”声。

  这是第三年的冬天了。

  回想过去那些事情。她已从心智单纯的少女成长到了无双国相。

  只是。这个过程。也太过于艰辛了一些。这三年來。她终于知道。原來。所有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有些代价。还是太过于沉重了些。

  “国相大人。得罪了。”

  邱昱一大早便带人进了宁珂的屋。混沌中听得见大地在马蹄下颤抖的声音。

  跟在邱昱身后的人听见这句话。便一把拿出藏在身后的绳子。极为利索的绑在了宁珂的身上。

  “宁珂一人为人狡诈。不到最后一刻。我还真不知道你会不会变卦。Www。。com”邱昱俯身在宁珂耳侧。温热的气息扑在宁珂的颊上。酥麻酥麻的。像是曾经那样。也有这般温热的气息。混合着酒香尽数袭來。

  “所以。得罪了。”

  “王爷能信我。我此生便也无憾了。”宁珂带了几分无奈笑笑。朝外望去。“大军來了。”

  “快了。走吧。我们城墙头候着。”邱昱浅笑一声。推着宁珂走出去。

  听见邱昱准确的消息后。宁珂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他昨夜走的顺利。她一直害怕会是邱昱其中作梗。多有阻挠。如此看來。欧阳奕他。终是安全的出了元城。也看了那封信。

  欧阳奕……若你看了那封信。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城墙上立了许久。不断有飘扬的飞雪落满了她的肩头。渗过那本就单薄的衣衫。一丝丝冷到了她的骨头里。

  然而。在那僵硬的冰冷之中。却又生出那一点点的暖意。

  过往一幅幅游曳在心间。那一声声的笑。那一句句曾暖了她心窝子的话。终是汇成了一股股的暖流。一条条汇集到她的心中。升腾成一簇簇的火苗。在这冷的沒有底限的冬天里。燃出一片暖意。

  终究。是爱过的。

  爱暖人心。此话一点不假。

  宁珂闭上眼。想象着此刻的金銮殿中。会不会有那清雅的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的男子。一步步走向他那筹谋了半生的宝座;

  想象着。Www。。com那最为出挑的女子。会不会长长久久的以一种卑微的身份。伴在那男子的左右。怀抱着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步步攀上权力的顶峰;

  更或者。会不会有相貌平凡的男子。一枪挑开这混沌的天地。在更为清明的天山暮水之处。绽开那绝世安然的笑颜。

  “邱昱。。放宁国相下來。不然我北周今日便与你宣战。”

  是欧阳奕的声音。

  宁珂心中一颤。他终究还是赶來了。然而却合了眼固执的不肯睁开去看。生怕看见他浅褐色的如同琉璃般剔透的眸中对她的谴责。

  欧阳。对不起。我最终还是骗了你。

  “大将军。。国相已经归顺我南疆了。识相的话。快快撤军。”邱昱的笑声响在耳侧。宁珂心中一惊。分明觉得背后有什么坚硬而冰凉的东西抵了过來。

  行军打仗。她最熟悉这种感觉。

  刀。

  下一刻。便听见邱昱的低语。“国相大人。欧阳大将军似乎不太信任你呢。那么。此刻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着。一张弓便递了过來。宁珂笑的无奈。接过那弓。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对着欧阳奕。狠狠的拉满。

  一瞬间的寂静无声。所有将士们都在看。传闻中战死断头崖的宁珂。此刻奇迹般的站在了元城的城墙上。而更为奇迹的是。手中那张拉满了的弓。精准无比的对着欧阳奕所在的方向。

  欧阳奕策马而出。迎着宁珂的弓。不眨眼也不动弹。

  昨夜连夜回了他的大营。才有机会拆阅了宁珂的信。然而他不甘。这样一个才智卓绝的人。还未施展开她的抱负。怎么能就此轻易折戟于此。长久的沉睡在史册之中。

  他不甘。所以他來了。

  他不甘。所以即便是看见了宁珂对着他拉开的弓。也不言不语。不闪不躲。

  如果。这一箭能平了她对于北周所有人的怨气。那么他受着。

  其实。他早就知道。林江与容靖有勾连。然而容靖又是容锦在皇城的内应。他自然更知道。林江的女儿叫林如歌。被宣进宫做了待殉的和妃娘娘。

  只是。他从來都只在做壁上观。从未想过。这个出身沣威大营的宁珂。会是林如歌。

  自从那夜在暗道中。容楚叫了她的名字。如歌。

  他就知道。有些事情。他从一开始就错过了。

  因为开始错了那么多。所以。今天。他一定不能再错。

  “宁大人。。”军队后头有人高呼了一声。随即归于平静。怔怔的看着那张弓。忽然偏离的欧阳奕的方向。

  然而邱昱却笑的会心。只要她拉开了这张弓。即便是逃。也再回不到北周去。

  沒有人会收留一个叛徒。Www。。com

  然而下一刻。邱昱却分明的听见耳边风声一闪。回过神來的时候。宁珂的弓已磕在城墙上。碎末中散起白灰的烟雾。他下意识的去抓。除了一片衣襟。再沒抓住别的东西。

  然而。透过那残缺了一头的城墙。邱昱分明的看见。一抹淡泊的血色。在这漫天的白雪之中。茫茫的升腾了起來。

  极快的速度。再加上那张弓本就有的重量。欧阳奕看的分明。然而却赶不及她下了决心拼死的速度。

  抓住的。只能是在这冬雪中渐渐消散的回忆。一丝一缕。足以温暖他就此冰封的心。

  “给我灭了南疆。。”

  ===

  垂询殿中。各位王公大臣的贺礼依次呈上。昭和帝一张张翻过礼单。笑的清浅。

  “皇上。齐王殿下刚从边疆赶回來。”一旁的卫敕端过一杯茶來。搁在了昭和帝的案头上。

  “快请。”昭和帝做起了身子。随即是一阵咳嗽。近日里身子愈发的不好。他也感觉的出來。容楚向來驻守玉峰关。能惦记着他的寿辰。已让昭和帝十分的高兴了。

  此刻除了呈上礼单的卫敕。并无旁人在垂询殿里。昭和帝微微有些失落的心立马便被容楚回京这个喜讯所填满。

  “父皇。”容楚几步赶进來。然而脸色却并不好看。“儿臣此次來。是來向父皇澄清一件事的。”

  恰好有人奉了南疆王的礼上來。昭和帝瞥见那红玉珊瑚屏风。微微的一怔。随即看向容楚。“什么事。”

  “从大哥行刺父皇再到大哥逼宫。都是儿臣一一谋划。”容楚俯身在地。十足的孝子态。

  “什么。”昭和帝一惊之下咳了许多血出來。脸色霎时苍白。

  “还有。父皇的病确实是南疆圣巫治了的。只是。圣巫说了。父皇这病最不宜用蜜罗香。是而儿臣日日里燃在父皇身侧。”容楚一字一句说的清楚。然而落在昭和帝耳中。只有彻骨的寒凉。

  恰此时容清也进了殿。瞧见容楚。也毫不避讳。“四哥回來了。我已把六部主事换成了咱们的人。”

  “咱们……”昭和帝略显绝望的语气中透出丝丝的惊愕。一直以为是对手的两人。此刻竟然平静的讨论着朝中至关重要的大事。平静到。就好像从來是政友一般。哦对。他们从來都是一伙的。只有自己。糊涂油蒙了心。竟然这么信任两人。

  那么容靖呢。他此刻又在那里。

  “二哥去了泰和殿。”像是洞穿了昭和帝所想。容楚浅笑一声。站起身來。走到昭和帝面前。俯了身低低笑道。“泰和殿里的素络。二哥一直对她青眼相加。想必。此刻正在一起氤氲调畅吧。”

  “你。。你你你你。。”

  一连“你”了几个字。昭和帝都再说不出完整的字句來。指尖点向容楚。然而那苍枯的指尖。此刻却再也沒有了生杀予夺的大权。是而。对容楚。便也沒了半分的威慑力。

  “快给朕把这两个逆子抓起來。”

  昭和帝扭头看向平静的卫敕。一怒之下又是一阵咳嗽。点点血红溅落在雪白的礼单上。白纸黑字。鲜血如梅。为这苍白的冬天。添了那么一丝的鲜亮。

  “父皇。卫敕也是儿臣的人。您就不要费心了。”

  容楚翻了翻礼单。又退到阶下对着昭和帝跪下。并不曾理会昭和帝那枯槁的手指。

  “说起來。这礼单里。送礼的人有三分之二是儿臣的人呢。真是给儿臣长脸了。知道今日新帝登基。便送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过來。”容楚抬起头。对着卫敕道。“今日送礼的。都记上名字。以待日后重用。”

  昭和帝神情一瞬间的僵硬。然而卫敕却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昭和帝的神态。只是毕恭毕敬道。“遵旨。”

  昭和帝此刻颤颤如同熬尽了最后一丝油的枯灯。只等着最后一句话。便可置他于死地。容楚笑了笑。再度俯下身去。“忘了说。父皇。当年的殉葬妃嫔都是儿臣偷來的。而她们也不负众望。为儿臣偷到了您的遗诏。”

  顿了顿。又道。“原來。您的遗诏。根本就不在皇城之中。”

  说着。容楚便自怀中掏出了那封遗诏。经了卫敕的手奉了上去。昭和帝脸色又是一变。“你……”

  “多谢父皇厚爱。竟然填了儿子的名姓。”

  “你。。”

  最后一丝游曳在体内的气息被容楚这句话逼了出來。又是一阵猛的咳。昭和帝直直指着容楚的手指便如此僵在了半空之中。双目睁得滚圆。似是不甘。一生心血。就这么被设计在了这最不成器的儿子的手里。

  死不瞑目。

  便是在同一瞬。容楚忽然觉得心中有个地方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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