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渊之剑 - 瑟泽坦 - 李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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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的阳光十分和善，徐徐的风吹过来，脸上也是痒痒的感觉，这里是城外的绿地，伊露娜，娜菲尔和伯拉站在树下，看着在前面不远处的迪米拉。
自来到卡维罗斯已经过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基本上痊愈的迪米拉闭着眼站在草坪上，尝试催动着身上的魔感。
四阶体直接被打开，魔感喷涌而出，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感，似乎之前战斗时的感觉好像错觉一样。
迪米拉定了定神，咬紧牙关打开了五阶体。
空气因为魔感的爆发而产生巨大的对流，风吹起伊露娜的头发，引得她更加关切的眼神。
迪米拉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撕裂灵魂的痛楚，就是这股不适感，让他在战斗中无法自如发挥。
魔感消失，迪米拉失去力气一般倒在草坪上，伊露娜急忙跑到他的身边将他扶坐起来。
“迪米拉，怎么样了，果然还是没有痊愈吗？”
“不是，伤已经没问题了，不知为何我的力量完全无法正常发挥。”
娜菲尔走过来，“我能感觉得到，你的魔感一瞬间出现了很不和谐的波动，因为你也很有名，所以听过你的事――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自己五阶体的魔感……不过，也不至于严重至此，从以前以来就是这样吗？”
迪米拉盘腿坐正，一边整理呼吸，一边摇着头，“自从尹多斯的战斗之后，身体的不适感就越发明显，虽然前后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但是唯独没有被那个将城市夷为平地的魔法击中后的记忆，难道与那有关？”
“即使你征求我的意见，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如何改善这样的症状，果然需要在实战中再让我加以观察。”
伯拉这时突然笑了起来，引的其他人都看向他。
“既然需要实战，却又要等待王子殿下的身体痊愈，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短途旅行？”
迪米拉和伊露娜面面相觑，娜菲尔也摆出冷嘲一般的表情，“我们的魔巫大人又对这附近的什么地方感兴趣了？”
伯拉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的那道峡谷，“不是别的地方，我想到下面去。”
“下面？”
“就是冒着灭魔之风的峡谷，我想去那下面。”
对着一脸随意表情的伯拉，娜菲尔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立刻激动起来。
“怎么可能，蠢货，那里可是卡维罗斯惩处死刑的地方，只要掉下去就绝对会死啊！不管你再强，那个风面前你的魔法也是几乎无效化的，而且……”
“我可是在那个风里面用飞行术直接冲进卡维罗斯的哦，你难道忘了？”
被伯拉打断的娜菲尔瞬间哑口无言，一脸激动地看着伯拉，从她的表情，看来眼前这个魔巫确实是直接顶住灭魔之风就那么飞进了卡维罗斯。
“就算你自己可以下去，你知道那个峡谷有多深吗，万一直通地狱……再说了，我们和你一起的话，你能保护我们吗？”
“我能保证哦，那么……”
伯拉说着，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个人，坏笑着问道，“想试试吗，冒险很有趣的哦。”
迪米拉和娜菲尔同时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伊露娜却还一脸纯真地看着伯拉。
突然一阵巨大的魔感袭来，三个人同时觉得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压住，然后被径直抛向峡谷的方向。
迪米拉急忙抱住尖叫着的伊露娜，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
伯拉从三人的身后飞来，他手中甩出三根魔法锁链，捆住了三个人的腰部。
然后伯拉“嘿嘿”笑了一声，在伊露娜的尖叫声和娜菲尔不知是在喊“混蛋”还是在喊“不要”的声音中，一个加速冲进了峡谷之中。
灭魔之风迎面而来，迪米拉和娜菲尔觉得身体立刻无力起来，即使想要放出缓降的魔法，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们前面的伯拉却很兴奋，从他的身体里不停地向外涌出着巨大到足以让两人背脊冷掉的魔感，魔感已经实体化似的，以伯拉为伞尖，像半开的伞一般向后扩散。
这时三个人才突然意识到顶着自己的狂风已经变得只是风压而已，冲他们而来的灭魔之风已经完全被伯拉的魔感挡住，迪米拉稍稍松开伊露娜，三个人都睁开眼睛看着身边飞速而下的景sè。
伯拉的冲击速度很快，他的加速加上下落的速度已经完全压制了向上的风速，四个人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向下径直落下去。
这时看向两边，向上而去的灭魔之风像倒流的瀑布一般，身体的压力消失之后，这壮观的景像再次冲击着他们的心灵。
“怎么样，我的公主，景sè如何？”
前面的伯拉开心地问着，向下冲击的速度还在不断增大。
“你这家伙，下次再这样之前说一声啊，心脏会受不了的！”安下心的娜菲尔一边欣喜地看着周围的景象，一边喊着。
迪米拉还是一脸担心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伯拉先生，这里如果真没有底怎么办？”
“那种事啊，”伯拉似乎考虑了一下，“不知道啊。”
“如果得救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伯拉・莱伊达！”
伯拉回头看了一眼大喊着的娜菲尔，开心地笑起来。
2．
刚刚的降落也是很惊悚，本来狭窄而崎岖的崖底被伯拉豪放的冲击震出一块很大的地陷，其他三个人却被伯拉很温柔地放在地面上。
伯拉很绅士地走上前对娜菲尔伸出的手，被少女带着脾气一巴掌扇掉，他也只好很郁闷地追在后面道歉。
崖底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灭魔之风，看来这风的成因并非如传说一样是由地狱而来的。
四个人四下观察了会，娜菲尔的怒气也逐渐被环境冷却，开始对这里感兴趣起来。
“娜菲尔，你曾说过这山崖是死刑的执行地，但此地并无尸骨之类，连碎屑都没有。”
“处刑台并不在我们刚才跳下来的地方。”
伯拉沿着峡谷向西凝视，“是在这边吗？”
娜菲尔很惊讶，“确实，你怎么会知道？”
迪米拉也看着西边，“因为有股魔感，距离很远，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迪米拉一说，娜菲尔也望向同样的方向，皱着眉头，“这样一说，确实有种感觉。”
伯拉微笑着回头看了下伊露娜，又看了看娜菲尔，“公主殿下，既然要给迪米拉战斗机会的话，那就得辛苦你了。”
娜菲尔摆了个交给我的手势，立刻移动到伊露娜前面，被向她蹲下身向后一顶，伊露娜就趴在她背上。
伊露娜还没弄清情况，三个人就用出低空的急行术向前快速跳冲起来。
“公主，我…怎么可以让您背着我…”伊露娜一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不好意思地看着娜菲尔。
“既然是要赶路，就别那么拘束了哦。”娜菲尔开朗地笑了笑。
伯拉加快速度赶上了奔在最前面的迪米拉，“迪米拉，有些话只有现在和你说最好。”
“伯拉先生请讲。”
“你的魔感节奏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在释放魔感时，会一起放出一股很怪的魔感，要说和什么相似的话，就是尹多斯被毁那晚我在卡维罗斯都能感觉到的那股魔力一样的感觉。”
迪米拉思考了会，“您的意思是，我被伤后，身上吸收了那个魔法？”
“不排除这个可能xìng，总之，如果有战斗，只要条件允许就全力以赴，我会认真观察你的魔感流动。”
迪米拉点了点头，伯拉也面向前方继续前进，三人的速度很快，不多时，环形的峡谷感觉似乎已经走过了一个半扇形，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峭壁上的藤蔓越来越多。
“感觉已经很近了。”三个人停了下来，看着周围，刚才光滑的墙壁现在已经爬满了粗实的蔓藤，绿sè的藤身上都是尖锐的硬刺，光线也因为伸展到高处的蔓藤而显得暗了许多。
“这股怪异的魔感居然有那么强……”迪米拉看了周围感慨道。
娜菲尔点点头，“数百年来处死的犯人都是由这个位置附近抛入深渊，看来是积累了许多内心黑暗的泊魂呢。”
迪米拉不解的眼神中，娜菲尔继续着解说，“因为种种原因在尸体腐化之前无法脱离尸体的灵魂就会成为泊魂，是一种失去了自我意识，但是却确实存在的危险生物，泊魂可以相互融合，成为更强大的泊魂，也可以吞噬人的灵魂之力。”
伯拉转头看着娜菲尔，“娜菲尔也知道灵魂之力的学说？”
“卡维罗斯禁止查阅的魔导书籍中提到过，但我并没有实际学习过这方面的力量。”
“你还真是个不合格的领导者啊，大小姐。”
“看来这里的泊魂应该是因为灭魔之风造成的。”娜菲尔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昏暗的前方。
这时一股集束的魔法飞击过来，目标直指娜菲尔。
伯拉瞬间闪到娜菲尔前面，左手举起单手接下了这记魔法。
伯拉一声低吼，左手被右手捂住，身体也猛退了几步，一小股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哈……好疼好疼，小看了啊。”伯拉嘀咕着，右手甩起，视野范围内的地面全部被黑sè的影子覆盖，三人的前方瞬间响起了数次巨大的爆炸声，烟雾散去，黑sè的影子覆盖下，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发着蓝sè的光芒被显现出来。
一个透明的魔法聚合体在法阵中心不断膨胀，不多时便有两人高的大小。
“这个魔法阵是大量的泊魂聚集才会产生的自然体魔法，一定有印结或者宝具在维持这里，迪米拉和我一起对付这个代阵体，至于二位小姐……“
伯拉说着，手中放出一根影鞭，回身绑住了身后的娜菲尔和伊露娜。
“劳烦二位去前面找找维持之物，拜托喽。”
话音刚落，伯拉用尽全力将两个女孩子甩出去，连迪米拉都完全没料到这个动作和速度，只是呆呆地看着两人飞去的方向。
“不要紧吗？这样甩出去。”
“娜菲尔的话不要紧，至于伊露娜小姐的话，应该不要紧……”伯拉说着，低头考虑了下。
“应该？伯拉先生，您也别这样随意啊！她并非巫师，这样的话……”
话还没说完，代阵体伸出数十米长的触手如钢鞭一般砸下来打断了迪米拉，两人反方向跳开。
“不知这是多少年的泊魂积攒而成的怨恨啊，有趣。”
伯拉笑着，对着迪米拉丢出一个魔法，四个影子一般颜sè的圆环套住了迪米拉的手脚，迪米拉瞬间觉得身体轻了许多。
“那个圆环能为你提供魔法补充，也能测量你的魔法输出，那么，一起全力而为吧，迪米拉！”
迪米拉又看了眼伊露娜飞去的方向，然后对着伯拉点点头，对着怪物飞速冲过去，距离稍稍拉近后，他双手都凝出魔法剑，交成十字直接旋转着丢了出去。
怪物急速收回触手挡在飞剑之前，却被旋转着的魔法剑直接斩断，但是第二根第三根触手立刻伸展出来，触手顶端向迪米拉甩出集束的魔法波，逼迫迪米拉保持速度，躲避着攻击。
虽然击中触手后魔法剑就消失了，但这还是让伯拉吃了一惊。
“能把凝出的契约剑保持稳定扔出去，这需要的jīng神集中力，连一般的魔巫级别的巫师都做不到啊。”伯拉心里想着，继续观察着。
迪米拉保持着跑动，立刻再次凝出双剑扔了出去，不过这次，在扔出双剑后他立刻又凝出剑，再次丢出去，就这样一边圆弧移动，开始了急速地连shè。
剑不断被触手抵消，新的触手也不断伸展出来，不过还是有很多攻击直接打中了怪物的本体，似乎伤害还是很明显的，但是更明显的是，伤口都在愈合。
“居然还能连shè！”伯拉没忍住，喊了出来，“迪米拉老师，回去了请务必教教我这一招。”
迪米拉保持一边移动一边连shè的动作，“伯拉先生，没时间开玩笑了，这家伙的身体伤口都在愈合，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魔法阵是泽尔坦拉斯圣灵的哦，不破坏维持之物的话，这种东西永远都打不死哈。”伯拉很轻松地说了出来，没注意到听到这句话后迪米拉几乎立刻泻下去的表情。
3.
缓冲护盾在石壁上撞出一个深深的圆坑，娜菲尔晃着几乎懵过去的伊露娜。
“伊露娜姐姐，没事吧？”
伊露娜缓缓回过一些意识，“嗯，没事。”
娜菲尔长出一口气，握起拳头气哄哄地自言自语，“伯拉这个混蛋。”
伊露娜拍了拍娜菲尔的肩膀，“娜菲尔公主，那是什么？”
娜菲尔回过神，才开始注意周围的情况，比刚才还要昏暗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的中心有一棵没有树叶的大树，树下有一具骷髅，骷髅的身上插着一柄长剑，剑身散发着天蓝sè的荧光，这也似乎是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娜菲尔看着枯树，惊讶无比，“这棵树！是卡维伦圣树，和尹多斯的维托之树是一个树种！”
但伊露娜的异状打断了娜菲尔的思绪，她的身体发出和剑身一般颜sè的荧光，那具骷髅的颅骨微微抬起，好像在看着伊露娜。
骷髅开始震动起来，它的“右手”握住剑柄，开始奋力地想要拔出这把剑，光芒更加强烈，娜菲尔紧张地摆出姿势，准备应对接下来不知会怎样的事态。
骷髅拔出剑，握在手中，然后它站立起来，死死的盯着伊露娜。
接下来的一个瞬间，骷髅一个闪耀就闪到了伊露娜很近的地方，它挥起剑砍下来，娜菲尔挡在伊露娜前面，用魔法剑格挡住了落下的剑。
只见她右手上的魔法剑瞬间开裂，娜菲尔几乎立刻注入修复剑身的魔力，但是剑还是像撞在石块上的鸡蛋一样脆弱地崩断，魔力的爆炸将娜菲尔弹开数米，伊露娜也被冲击波顶飞，重重撞在石壁上昏死过去，一股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娜菲尔打开了五阶体，她的身体周围立刻围绕起满是花瓣的旋风，她左手立起，一股风刮起伊露娜然后落到她的肩膀上，娜菲尔自言自语了句抱歉，然后右手对着骷髅，风包裹起四周所有的花瓣，卷成锋利的锥形向骷髅飞过去。
骷髅举剑砍向风锥，剑刃直接顶住了突进着的魔法，然后顺势竖切下去，魔法直接被砍成两半，撞在骷髅两边的地上，爆炸卷起一阵巨大的烟雾。
“太离谱了吧……”娜菲尔紧皱眉头，扛着伊露娜转身飞奔离开这个大厅。
刚冲到外面，背后巨大的魔感压来，娜菲尔转头看去，是一股巨大的斩击直冲自己的背后袭来，速度很快。
“要躲不开了！”娜菲尔奋力地扭身，但是斩击已经近在眼前。
迪米拉冲到娜菲尔面前，双手伸出，两手凝出两把魔法剑，顶住了斩击，他大吼一声，奋力向上一抬，斩击被甩到上方，双臂垂下去，两把剑都破碎散落开来，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迪米拉！”
“不要紧，比起我快要爆掉的头来说，几乎感觉不到这个痛苦。”
娜菲尔把伊露娜轻放在旁边的一块石头边，回头看着迪米拉，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打开了五阶体，身体内的魔感在乱撞，无比混乱，但却大得惊人。
“伯拉呢？”
“他顶住了外面那个完全不合常识的怪物，让我进来帮你们。”
迪米拉眼神的余光看了一眼身上泛着荧光的伊露娜，“这是怎么回事？”
“那把剑似乎和伊露娜发生了某种共鸣，这才唤醒了那个骷髅，很奇怪的是，那个骷髅完全没有魔感，但是它的攻击却都包含着巨大的魔感。”
“你是说，它本身没有魔感，是靠外来的魔力战斗？”
“可以一试。”
说罢，娜菲尔一个后跳闪到较远的地方，凝出魔法剑开始在地上飞速画着魔法阵，“帮我争取时间，迪米拉！”
迪米拉应了一声，蹲下身双手猛拍地面，地下的水被强行挤了出来，瞬间汇集出了一大波，迪米拉双手合十，水波结成数条巨大的鞭子，轮番抽向骷髅的方向。
骷髅挥剑切断了每条压向自己的水鞭，被切开后的水似乎都失去了活xìng，迪米拉发现自己完全无法zì yóu控制。
迪米拉只好撑着剧痛的脑袋，尽可能急速地用能发动的水波攻击骷髅，让它无法有闲暇发出那个难办的斩击。
但是一股剧痛后迪米拉出现了一个魔法的间隙，骷髅果然利用这个时间放出了一道斩击，直冲娜菲尔而去。
迪米拉进入了两个连续魔法之间的无力时间，眼看着斩击从身边飞过，自己却无法移动。
就在斩击快要冲到娜菲尔面前时，公主的魔法阵也绘制完成，她默念了启动结界的咒语，半球急速扩大，抵消了飞来的斩击，直到把骷髅纳入其中才停下来。
骷髅身后那条与枯树相连，平时看不到的魔感连结线瞬间崩断，骷髅无力地跪下来，但是身体颤抖着，似乎还在挣扎。
就在娜菲尔和迪米拉以为成功之时，骷髅举起剑，飞速地丢了出去。
让两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剑是对着伊露娜飞过去的。
因为在相反的方向，迪米拉完全来不及冲过去顶住，而娜菲尔在维持结界而无法移动，两人都惊恐地看着飞动的剑，时间似乎也放慢了。
伊露娜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表情，瞳孔也几乎是空洞的，她就那样看着飞来的剑。
急速飞来的剑尖在刺中她之前却瞬间偏移了走向，狠狠地扎在她右边脚下的地面上。
伊露娜保持着空洞的表情伸出右手，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剑，剑身和她身上的荧光都一起放亮，似乎融为一体，她握着剑顺势从下往上划出一条弧线，一道斩击脱剑而出，将跪坐着的骷髅斜劈成两半，骨头散落开来，碎了一地。
在两人呆住的惊惧表情中，伊露娜松开了长剑，失神般昏倒下去，身体和剑的光也都随之散去。
回过神来的迪米拉和娜菲尔都跑到伊露娜身边，这时伯拉也几乎以瞬移的方式闪现到三人旁边。
娜菲尔回头问道，“外面的怪物也消失了？”
“同外面的魔法阵一同消失了……”
说完，他看了看失神地迪米拉和昏过去的伊露娜，“不过看来，我需要了解的情况不止一点啊。”
4.
娜菲尔和伯拉站在枯死的巨树面前，抬头望着昏暗中缠绕树干的藤蔓，只是原本绿sè的藤身，现在看去却是死灰般的颜sè。
伯拉凝出一把魔法剑，向着藤蔓扔出去，但剑身显然在离手后就开始破裂，最终只是勉强擦到了藤蔓就破碎开了。
“果然不是我擅长的东西啊，这种细活。”说着，伯拉自嘲般冷笑起来。
但那根只是被轻擦的藤蔓却断开了，而且随着它的断开，崩断的弹力开始不断拉断相邻的藤蔓，木屑般的残骸不断地落下来，巨大的声响连续了许久，一切平静下来之后，空中只剩下枯树的树干，光线透过树枝之间照shè下来，虽然不强，但是面前的坏境却在随之逐渐改变。
枯树原本深绿sè的外皮开始以明显的速度变成浅绿，一股温暖的感觉在整个空间里传开。
娜菲尔惊讶地看着，“这个感觉，和以前在维托树下时一模一样。”
“尹多斯的维托之树？”
“是的，圣树卡维伦，我从小就是在这种树下长大的，所以很清楚这种感觉。”
伯拉抬头微笑道，“龙族亲自在世界各地种下的圣树，用来调节空间和思维的扭曲。”
“扭曲？”娜菲尔一脸的不解。
“一般人的思想扭曲虽说不算什么，但越是拥有力量的家伙，不论是人类还是灵族，思想扭曲之后，与他们息息相关的空间和事物也会随之扭曲，成为不被规则约束的集合体，龙和这些树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化解这扭曲，以防它们累计千年万年，最终把整个世界的平衡扭曲。”
“那么你呢，魔巫先生，你自觉有多扭曲？”
“我的扭曲，并非你这17岁的女孩可以理解的哦。”
“是吗~~~”
“额，开玩笑的，我的公主殿下。”
娜菲尔看着伯拉，“现在的话，作为魔巫的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峡谷的缘由了吧？说来听听可以吗？”
“那具骷髅的名字，叫做卡南・克鲁比，上代的泽尔坦拉斯水之幻法。”
娜菲尔一脸惊讶的表情，“幻法，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数十年前，他在卡维罗斯被我的爷爷，暗灵王迪卡安・莱伊达打败，落入了城外的峡谷之中。看来是正好落在这棵圣树旁边，他自知将死，便用剑作为媒介吸取树的魔力，制造了这个魔法阵，收集泊魂，有朝一rì自己的泊魂可以逃离这个峡谷，去找我的爷爷报仇吧。”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上娜菲尔，似乎这是发生在神之间的，传奇般的战斗故事。
“我的老师确实告诉过我幻法曾经在卡维罗斯战斗过，是一个连他都不愿去回忆的恐怖往事，不过这样的故事还是很惊奇。”
“而那把剑，叫做怜圣者，是世间以龙王之骨铸造的五把圣剑中的一把，数千年前便是初代水之幻法伊麦维斯的佩剑，历史上虽然经常丢失，但是除了拥有水之卡门石的人，无人可以使用它。”
说着，两人转身离开树厅，走到外面。
“这也就是它会和伊露娜共鸣的原因吗？”
“看来只有这个解释了，虽说要几年的时间，但圣树逐渐恢复生机后，想必灭魔之风也会消失吧。”
娜菲尔笑了笑，“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那么就还请皇子殿下辛苦一下，把我们带到地面上去吧。”
伯拉笑着，“那么，冒险的感想，可否说给我听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