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幽灵方舟 - 瑟泽坦 - 李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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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废墟包围着的街道，卡拉迪踉跄地站着，前方跪坐着同样身受重伤的罗文。
刚刚出现的少女直直地看着卡拉迪以及卡拉迪身后那几位同样身受重创的同伴。
“虽说尼耶尔是座习惯了战斗的城市，不过居然有人选择在这种地方变成化物，完全可以说得上是肆意妄为。”
卡拉迪站直身体，眼睛中一股杀气shè出来，双脚再次缓缓陷进地下，身上的伤口便瞬间愈合，藤条再次伸展出来。
“看来没有谈判的可能xìng啊…伊凡，我要动手了，你知道我的波及范围，躲远点。”
说完拉妮安慢步走向卡拉迪，右手上凝出一把火焰构成的魔法剑，不过比起一般的契约剑，这把剑要长了许多。
罗文长叹一口气，支撑自己站起身。
藤条缠成数根藤矛雨点一般打下来，拉妮安完全没有改变速度，一边信步前进，一边一只手随意地挥动火剑把刺过来的藤矛全部砍碎焚烧。
再看她的身体，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火外焰一般颜sè地魔力，不断提升的巨大魔感如风一般迎面而来，卡拉迪身后除了迪米拉和娜菲尔的其他人都开始不同程度失去意识。
“这个感觉，又是幻法吗？”娜菲尔扶着受创的手臂，无计可施。
卡拉迪突然怒吼起来，近似于怪物的声音如声波一般激荡开来，好像被这声波激活了一般，百米范围内的地面都在破裂，粗黑的藤蔓破土而出。
罗文强撑自己飞起来，落在较远处一个屋顶，一只小龙飞到他的身边，落下来和他一起看着拉妮安。
拉妮安看着周围不断生长的藤蔓，叹了一口气，她的身边开始有一些奇怪颜sè的液态物质开始旋转。
旋转的轨迹瞬间变得极大，液珠如流星一般拖着一条火焰的轨迹大范围飞舞，被撞到的藤蔓都立刻起火燃烧，不多时这里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迪米拉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液态物质，“不可思议，那是火吗？！”
拉妮安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卡拉迪，“既然是这颗卡门石，那就代表着你就是尹多斯的容器了，虽然为了保护同伴不惜成为化物，这份执着让我钦佩，但是，只好在这里请你原谅了。”
她举起剑，百米范围内飞舞的液态的火焰全都汇聚过来，火珠围绕着火剑旋转，汇聚成流，那是一种纯净的颜sè，外型上毫无火焰的感觉，但却明显感觉得到那灼热，要说如何形容，只能说是像水的火。
“泽尔坦拉斯火之幻法，拉妮安・索森，在此以流火之名终结你的旅程。”
语毕，拉妮安奋力甩剑，流火如箭一般飞向卡拉迪，抹消着触碰到的一切可以阻挡魔法的藤蔓，直接飞到卡拉迪的面前。
卡拉迪伸出双手直接接住流火，巨大的压力让他牙关紧咬，魔感的碰撞释放出巨大的冲击波，在场的其他人都举起手臂挡着迎面的冲击风。
但流火还是击破了卡拉迪的魔感，弹开了他的双手后，直接穿进卡拉迪的胸口，一声轰鸣，巨大的爆炸制造了一道通天的火柱，卡拉迪的惨叫声回响起来。
但娜菲尔等人却没有注意，就在这时，拉妮安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右手持剑，左手从身后握住了库森的肩膀。
此时的反应已经为时已晚，拉妮安飞速念出了一句坐标传送的咒语，库森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惊呆的表情映衬在每个人的脸上，而拉妮安已经把手伸向了伊露娜。
一声低吼，愤怒的迪米拉举剑劈向拉妮安，拉妮安很随意地举起右手剑顶住迪米拉，但在剑剑相触的瞬间，拉妮安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立刻转头盯着迪米拉，力气也消失了大半，直接被迪米拉用剑顶退了数米远。
“你……你是谁？”
拉妮安的声音完全丧失了原有的冷静基调。
迪米拉已经被愤怒包围，无视自己双手的重伤，继续挥剑飞击过来。
拉妮安直起剑对着迪米拉的魔法剑刺过去，一声爆鸣，迪米拉的剑直接被击碎，魔法的爆裂也把自己弹得失去了平衡，右手迸溅出一股鲜血。
“那就先搞清楚你的身份吧，人类！”
说完，拉妮安斜举火剑，猛地砍下去，迪米拉的左臂眼见就要被砍断。
危机的时刻伯拉・莱伊达瞬间降落，右手一把握住了拉妮安的剑锋，左手甩出影子一般的绳索套住了迪米拉等人，也套住了爆炸后遍体鳞伤昏厥过去的卡拉迪。
“幻法小姐，请别斩尽杀绝了。”
话音落下，伯拉的右手释放出影子的魔力，顶开火剑，如利爪一般压向拉妮安，拉妮安仗剑挡住影爪，借助对抗力把自己弹开一段距离。
站定的瞬间拉妮安双手举剑，魔力在剑上迅速积聚，对着伯拉就是一记火焰的斩击，但是伯拉的身边，却又多了一个人。
多斯・加格米尔看着拉妮安微笑了一下，左手对着伯拉放出了虚空漩涡，瞬间把伯拉和被影索绑住的人拉进漩涡中消失不见了，斩击划过多斯的身侧，急速滑行数百米，直冲入大海中才消散开来。
斩击的光亮映着少年的脸，爆风吹起了他的头发。
光芒消失后的废墟，只剩下拉妮安和多斯在对视，拉妮安的表情没有出现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是近似无边的空洞。
罗文飞行而至，落在多斯身边。
“加格米尔先生，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多斯露出少年般人畜无害的笑容，“多年不见啊，罗文先生。”
“你刚刚用的是设定了方位的传送术，而非你的虚空监牢，就是说，你放走了他们，对吗？”
罗文的语气已经充满了敌对感，他看着眼前这个矮小的美少年，心中揣测着这个孩童般头脑中已然存在着的黑暗。
“不要再说了，伊凡。”
制止自己的居然是拉妮安，罗文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看来你也感觉到了啊，拉妮安，那就……多谢了。”多斯点头致谢，然后转身向城内走去。
拉妮安看着多斯的背影，然后回头看了看一脸失败感的罗文，接着又一下打在他的脑袋上。
“好痛……”
“我可不是故意来救你的，所以晚餐我希望你能更加用心地做点东西犒劳我，我很期待哦。”
“我现在可是重伤员啊，你这丫头也太狠了吧。”
“哦，那么，我用我的流焰给你清理下伤口吧？”
“额，好吧，我没受伤，我只是太累而已。”
拉妮安笑了笑，也转身向城内走去，原地的罗文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莫名其妙的家伙们。”
2.
尼耶尔北岛的港口，停泊着一艘名叫幽灵方舟的无比华丽的巨型帆船，桅帆上绘着暗灵皇族的标志，作为第一皇子的座舰，在此停泊待航。
伯拉站在第二层的甲板上，望着南岛的主峰。
身后的房间门打开，娜菲尔走了出来。
“谢谢你了，伯拉，冒着那种危险赶过来。”
“他们怎么样了？”
“哥哥和迪米拉伤得很重，现在还昏迷不醒，多亏了你的处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温特在照顾他们。伊露娜也因为承受不住幻法的魔感而昏迷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伯拉看了看娜菲尔的脸，两道清晰的泪痕映在白皙的脸上，看来哭了很久。
伯拉伸出手，抚摸了下娜菲尔脸上的泪痕，娜菲尔略微在意地抬头看看他。
“不用这样，我才没那么软弱……”话虽这样说，娜菲尔并没有拨开抚摸着自己的手。
甲板上的水手这时看到了伯拉，一边鞠躬一边喊道，“殿下，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起航吧。”
水手再次鞠躬，然后附近的水手们都开始进行出航准备忙碌起来。
“哥哥他，不会变成了化物吧？”
“这点娜菲尔放心吧，虽说类似于化物的战斗方式，但是他始终没有丧失意识，也就说，这只是卡门石的随意魔力释放而已。”
“你是说卡门石在帮哥哥？”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作为曾经初代魔巫和幻法们的这些卡门石，每颗xìng格都截然不同，我也不敢妄下断言，不过现在皮肤和眼睛都已经恢复，应该已经无碍。”
伯拉沉默了一会，咂了咂嘴，“库森的事，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疏忽了。不过那个瞬间之后库森的魔感就完全消失了，到底被送去了哪里？”
“刚刚交手时，那个幻法的魔法残留是坐标传送，被扭曲的空间方向正是泽尔坦拉斯，看来是被直接送去泽尔坦拉斯了，真是冒失，居然用运送货物的魔法运送人。”
“当是伊露娜已经失去意识，所以我最担心的是她醒来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告诉她。”
这时，房门被猛地打开，温特慌张地伸出头看着伯拉和娜菲尔喊道，“不好了，卡拉迪他……”
三人慌忙跑进船舱，只见躺着的卡拉迪身上泛着莹白的微光，不知怎么回事。
娜菲尔冲到卡拉迪床边跪下，握起哥哥的手，紧张地观察着，这时，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窗外夕阳的光芒照进船舱，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无法言语。
卡拉迪的皮肤已经变得惨白，头发也变长了许多，伯拉走到他身边，翻开眼睑，只见瞳孔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已经俨然是一个圣灵了。
“看来……刚才剧烈的魔法流动还是把人形封印破除了啊……”旁边床铺上的迪米拉用手肘撑着自己想要坐起身，温特急忙过去扶住他。
“迪米拉，你醒了？”
“嗯，虽然还是疼痛难忍，不过现在似乎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温特把枕头立起来放在床头，让迪米拉靠在上面坐起身。
迪米拉环顾周围，很不安地问道，“伊露娜在哪？”
“伊露娜在隔壁的船舱……”
“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迪米拉地表情告诉别人，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
其他人好像也跟着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往隔壁房间跑过去……
伊露娜缓缓睁开眼，脑袋还有一丝晕晕的感觉。
半透明的窗帘透过的亮光也足够刺眼，看来已经睡了很久了，从床上坐起身，伊露娜才感觉到船航行中的摇晃感。
少女揉揉眼睛，离开床褥，坐到镜台前。
镜中的人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伊露娜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无比惨白的皮肤，原本过肩的浅蓝sè头发，现在已经垂到腰部，瞳孔也变成了有些空洞的天蓝sè。
伊露娜低落地垂下头，不敢再去看这个样子的自己，但她心中另一个不安的感觉已经越聚越大。
这时，船舱的门缓缓打开，娜菲尔站在门口。
“伊露娜，感觉好点了吗？”
伊露娜失神地抬起头看着娜菲尔。
“公主殿下，我突然能够感觉得到大家的存在了，我知道那就是大家所说的魔感，但是……库森……在哪？”
娜菲尔皱着眉头，不知如何说得出口，只有看着伊露娜快要哭出来的眼睛。
3.
船已经在航道上航行了数rì，空中的风，天上的云，都沿着船行进的方向一同流动着。
船头的围栏边，温特在帮助一头黑sè长发的暗灵年轻女船医为坐在条椅上的迪米拉拆下左臂上最后的绷带。
医生收起乱七八糟的绷带，然后对迪米拉说，“伤口的愈合还没有完全，所以大人最好短时间内都不要使用魔法，我为您准备的汤药也请继续服用。”
迪米拉点头表示感谢，“那种汤药的恢复效果很明显，不过恕我才疏学浅，敢问那种药材是什么，我从未见过，所以很感兴趣。”
“不足大人挂齿，那只是黑cháo之屿一种火山岩的提取物，喷发自火山中，又被蕴含魔力的天然泉水浸泡数百年，研磨后入药所得，名为岩涑。”
迪米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伯拉走上船头的楼梯，三人都站起身对伯拉鞠躬示礼。
“怎么样了，迪米拉先生？”
“感觉已经很好了，多亏了船医小姐的高超技术。”迪米拉笑着点点头。
“大人过誉了。”医生感谢了一下。
伯拉点点头，“她并非船医哦，是暗灵最优秀的皇族御医，也是我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位挚友之一，莎兰・欧拉克。对了，卡拉迪先生现在怎样了？”
莎兰答道，“他被火之幻法以流火穿透，瞬间内脏便是全毁，应当已经当场毙命才对。不过，幸好他的卡门石是暗之木卡门石，暗木之力代表的是生命之力，在化物之力消退之前内部的损伤已经被如数治愈，只是身体本身虽然已经修复，但是战斗带来的疲劳和伤痛对jīng神的损害是无法治疗的，只能靠卡拉迪先生自己的意志了。”
“小姐知道卡拉迪是容器？”温特心中有些不安地问道，如果此事人尽皆知，暗灵的高层会不会反对伯拉也还是未知数。
伯拉插嘴进来解释道，“莎兰的话，是我告诉她的，因为不能搞得人尽皆知，这种事情只有拜托她比较保险。”
莎兰的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表情，“能被殿下如此信任，我自当为诸位倾尽自己的力量。”
伯拉翻了一下白眼，“说是我告诉你的，还不是被你一眼看出来，再用这种‘客气’的语气逼问出来的……”
“殿下请别用逼问这个词，我负责您的身体健康，自然也要注意您身边的同伴们的各种异变，这也是我的……”
“你的职责……知道了，莎兰小姐。”
迪米拉问了一下在意地问题，“莎兰小姐一眼就把卡拉迪的状态看了出来？”
伯拉摆了个吐槽专用表情，“别看她这样，也是个五阶体的怪物哦，而且要打人之前就是这个表……”
突然莎兰瞬间移动到伯拉的怀中，伯拉则是一脸抽象的表情，而莎兰的拳头深陷进伯拉的腹部。
在两个看傻了的人面前，莎兰把翻着白眼的伯拉扛在肩膀上，小声嘀咕着。
“殿下好像有点累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莎兰回过头看着温特和迪米拉，引得两人冒出一身冷汗。
“因为是魔法的海流，这艘幽灵方舟大概还要三天就能抵达黑cháo之屿，迪米拉先生也不要吹太久的海风，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阿……是……”
得到两个人半呆半傻的回答，莎兰点点头，离开了船头。
“殿下，是不是又瘦了……”
4.
天空，并不是蓝sè的，而是黑sè，一片看不到边缘的乌云遮蔽着本该普照大地的太阳。
昏暗而荒凉的世界中心，四周都是绵延的群山，一座巨型的城市坐落在一片谷地之中，背靠着高耸入云的纳卡拉尼峰。
这座位于黑cháo之屿正中心的巨大城市叫做艾耶迪斯，进入主城门的大道一路笔直，沿着纳卡拉尼峰的山脊横贯城市，直到城市的最高点，皇城莱伊达尔斯。
皇城的正中心是一座高耸的石塔，塔顶比纳卡拉尼峰的峰顶还要高出许多，仅从高度相比于之下，卡维罗斯的众星之塔不过只配成为它的阶梯罢了。
塔顶上一个巨大的光源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只要被那个光芒照耀到，不论是任何生物都会和这片大地连接在一起，只需要呼吸这片土地的空气就能够生存。
塔名为神之炬，因为那个光芒是真正的神之遗迹，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祗们，赐予保卫深渊之井的暗灵们，最公平的礼物。
而且这片大陆的居民们，本应当是世间最与世无争的，但是现实似乎与此不同。
神之炬的顶层，一个中年暗灵和一个人形的幻影正在谈论些什么。
幻影的身上，魔力在缓缓地波动着，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伊姆・格普莱恩，伯拉殿下还要多久入港？”
“现在幽灵方舟离外港也已经不足三天的航程了。”名为伊姆的暗灵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幻影沉默了一会，发出了一声苦笑，“殿下就这样做了吾等该做的工作，真是让老夫无比惊喜，看来老夫也需要赶快结束现在的事情，回到dì dū去了啊。”
“确实很难想象殿下的目的，他确实全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老夫担心的事情也是微不足道的，最起码，现在该做的事情只有那几件，变数确实已经被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
“卡拉泽松・费卡德大人，我知道您在担心的事情，不过似乎，事实上比那个更加棘手。”
“除了回归的两颗卡门石让老夫单纯地喜出望外以外，老夫并不觉得还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看来您完全没有考虑您的学生是怎么想的啊。”伊姆顿了顿，“丹提亚殿下的想法，可能会与他的兄长相悖。”
幻影哼哼笑了两声，“这两兄弟的芥蒂已经是多年的积怨了，仅凭一两件事无法解决，同样，仅凭一两件事，这个矛盾也不会激化。”
“关于这个，皇帝陛下依然没有表态吗？”
“让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开口吗，哼，不过在老夫看来，他并不认为他的儿子们有让他浪费一分钟时间去考虑的价值。”
伊姆叹了一口气，“真是过分的父亲啊。”
“哈哈……”幻影笑了起来。
“伊姆，是你太善良了，身为魔巫不应当有的感情，你几乎全部占到了。”
伊姆再次叹了一口气，“大人，您是在取笑我吗？”
幻影摇了摇头，“其实应当是在夸奖你，我的老朋友。”
“那么，您是准备给伯拉殿下一个机会吗？”
“嗯，老夫可以允许他自己创造魔巫，但是，如果结果中老夫想看到的那个方面毫无显现的话，那就只好在他们两兄弟之间做个选择了，皇帝陛下对此想必也是毫无兴趣吧。”
伊姆摇摇头，向幻影鞠躬下去，“多谢您答应让我保持中立。”
“你的善良太过，即使老夫强迫你为了这个标准去战斗，你的善良也会不知从什么方面毁掉了这个计划也说不定。”
伊姆紧皱眉头踟蹰了一会，自我否定一样的表情映在脸上，让幻影也不舒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