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抓周之礼 - 创天庭 - 卡麦斯
帝国历561年,三月22日。
时光荏苒,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呱呱落地的婴儿就要迎来人生第一个重要的重要日子,抓周之礼。
偌大的龙家小院,静的让人心底发寒,如若飞鸟不至,整日里就只有青草、榕树为伴。
一年的艰辛的生活,生生把娇柔稚嫩的少女锤炼成了坚强的母亲。面对着冷清到了极处的龙家小院,刘解语也不禁一阵阵发愁。
这个时候,在其他人家里想必全家老少都围绕在婴儿母子边上准备庆祝事宜吧,全家老少在一起想必一定和和美美、红红火火,哪里会象自己这样,孤身一人身处异国他乡,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在炎黄帝国和轩辕帝国民俗都流行着抓周之礼。抓周又叫试儿之礼,是孩子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第一个生辰纪念日的庆祝方式,将刚满周岁的婴儿放到放置了代表前程问卜物品的桌上,任孩子抓取一个他喜欢物品,这件物品则代表这孩子今后的前程。
抓周,对于寻常人家也是再容易操办不过的庆祝仪式,无非就是广邀亲朋大宴宾客庆祝一下。然而这看似简单的抓周之礼却让刘解语深感无奈。
天语是龙家的血脉,身上流淌着炎黄帝国最尊贵的血液,却无法按照勋贵之家流传的古礼先行祭祖,也不会有一个人来参加天语的抓周之礼。
因为刘解语已经彻底触怒了龙老夫人!
在刘解语几经艰险独自产下天语之后,龙老夫人派来的太医、稳婆、丫鬟等人才姗姗来迟。虽未赶上接生,却也十分殷勤的帮刘解语料理后继事宜,大家族的仆役操持起来章法气度绝非一般人家可比,令刘解语十分满意。
心地纯良的刘解语并未多抱怨什么,毕竟自己也不是龙家明证言顺的少夫人,预产期提前,龙家未能及时获知也是有的。
产后疲惫的刘解语看着丫鬟们一口一个小少爷的叫着,殷勤周到的服侍着婴孩,不禁满心欢喜,“这可是他的一番心意!”然后就半梦半醒的睡去,生孩子的消耗实在太大,刘解语需要好好休息了。
睡梦中的刘解语忽然被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从美梦中惊醒。
刘解语惊讶的发现,产婆和丫鬟居然要把刚刚产下的婴儿抱走……
抱窝的母鸡尚且护崽,何况是人?刘解语虽然产后虚弱,也非人人可欺之辈,否则也不能在刺客手中救下龙天。在一番激烈的冲突之后,孩子被刘解语抢了回来。
投鼠忌器的丫鬟们搬来了龙老夫人。
在刘解语十月怀胎期间从未登过门的龙老夫人和龙少夫人一起来了,再次提出将孩子带走抚养的要求,并苦口婆心的从龙家血脉单薄到孩子在龙家才能得到更好的成长环境,龙老夫人与龙少夫人婆媳联手向刘解语陈述利害。
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刚刚荣升成母亲的女人,尤其是还有着高贵血统出身的女子,刘解语怎么可能答应骨肉分离的要求?!
刘解语一口回绝了龙老夫人。
龙老夫人也是为了孙儿以后的前途着想,才屈尊降贵的对刘解语分析了大半天关系利害,现在居然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这样龙家的太上家主情何以堪?
至此,龙老夫人心底对刘解语残留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
至此,除了每个月一点可怜的生活费,龙府对刘解语母子基本上不闻不问。
刘解语曾动过向龙天求助的念头,终又放弃了,一是恪于当日与龙老夫人的约定,一是炎黄帝国虽无大的战事,却常有小患,龙天作为下任龙家家主、未来的帝国元帅需要经常带兵至帝国四处巡视、历练,表面柔弱,骨子里却满是骄傲的刘解语不愿成为龙天的困扰!
身处三个女人之间的龙天也十分无奈,面对同样深爱的两个女人,在明显偏袒楚亚楠的母亲压迫下只能空自怜惜。龙天在孩子满月时探望过母子一次,平常有的也只是在上下朝的路上投上深深一瞥,其他时间就无法顾及了。
父母之间、母亲与父亲家族之间的事情,并未影响到孩子的成长,说来也怪,被命名为龙天语的孩子从生下来就从未哭过,一出娘胎就是咬着手指做沉思状,有时还会莫名奇妙的笑笑,解语初时以为孩子在娘胎中受了影响,神智受损,担忧不已,直到听到孩子“饿——饿”的忔语才感到安心。
几天的喂养,刘解语发现儿子有很多不同之处,不哭不闹,醒来时总是喜欢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困了就打个哈欠儿乖乖入睡,只有在饿了、想要方便了才会叫上几声。而后刘解语发现小天语好像能听懂她讲话一般,有时解语寂寞时抱着天语说些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说到趣处常常是母子两个一同乐出声来,更令人惊奇的是小天语眼里还孕着一丝坏笑,好像是在笑话母亲出糗似的。刘解语越发觉得儿子非同凡人,心中十分安慰,越发尽力的抚养天语。
因为没有亲戚朋友在身边,龙天又被龙老夫人和楚亚楠看得死死的,天语满周岁的时候凄凉到只有母子两个人一起行试儿之礼。
别人家孩子有的,天语也要有,即便是只有母子两人的抓周之礼,执拗的刘解语不顾日子过的艰难,置办了全套的抓周用的事物给儿子,娘俩儿自己庆祝。
把儿子放在桌上,刘解语满怀希望的看着儿子,希望天语能拿起代表平安、富贵的长命锁、金元宝,而天语的表现则十分的奇怪,在桌上拿起一件一件的物事看看了看后又放下,如同累了般,仰起头看着天,兴奋的伸出两只小手伸向天花板,仿佛天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样。
刘解语有些沮丧,虽然天语没有拿一样东西,不过看到儿子兴奋的样子,还是欣慰一笑,只要儿子高兴就好,抓周不过就是一个游戏,浑然不知此时室外正在上演着亘古奇观。
虽是煌煌白昼,天幕仿佛被撕破了般露出满天星斗,熠熠生辉,更令人惊奇的是,早已落下的月亮不知何时再次升起,天空中日月同辉光芒大盛,连现三次之后月亮又隐没在天际,取而代之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出现在晴空万里的春日。
“皇上!”
“皇上大喜!”
素来沉稳的钦天监司业冲入承天殿,一路小跑着来到林啸面前,大礼参拜高声奏道,“启奏陛下,天——天现异象,日月同辉,群星现于朗朗乾坤,天降甘霖,大吉!”
承天殿,取皇权天承之意,在炎黄帝国迁都云阳城之前就开始建造,前后历时十年乃成,是炎黄帝国十三座皇宫中最为宏伟壮观的宫殿,是帝国建筑史上的奇迹。
今天是承天殿自建成起第四次启用。
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的承天殿内,一扫往日的庄严肃穆,来自帝国十三京三十九省的高级官员、世家贵族此时正汇聚于此,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殿外广场上则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军人、士绅、商人、学生、农民等各界代表。
精干的内侍,窈窕的宫娥,如行云流水般穿梭其中,不时把御厨精心烹调的糕点、酒水递送给往来的宾客。
大殿广场四周摆满了鲜花,姹紫嫣红中透着昂昂春意,就连四周护翼、警戒的大汉将军们也身着节日时的全套披挂,盔明甲亮,越发显得威武挺拔。
炎黄帝国的工程师们,在建造承天殿时只顾着追求攀登建筑史上的巅峰,却稍稍疏忽了一点,庞大的承天殿,实在太大了。千把号人涌入大殿也不过就如往雪地里洒了一瓢水,冒不起个泡来,上任皇帝林珑看了空旷、冷清的大殿,久久默默无语,房子小了不好,房子大了也难受,总不能每次朝会时都要调一营御林军来充人气吧!
为此,承天殿在过去的五十年里,仅仅启用了三次,皆为帝国最重要的庆典。
一次用于上代林珑皇帝为帝国西征将士举办的凯旋大典,一次用于林啸帝与皇后上官仙儿喜结良缘的庆典,一次用于当今皇帝林啸登基庆典。额,多说两句,三次庆典,第一次最隆重,第二次最奢华,第三次……最简朴。
一个月前,皇帝陛下颁下明旨,将于灵冰公主周岁生日时举行祭天抓周大礼,招全国各省督抚、十大大军团军团长、各大贵族回朝同贺。
祭天抓周之礼这是只有在一国皇子降生,而且不足周岁就立为皇储时,在周岁礼上才能享受的礼遇。在承天殿举行,则更昭显了灵冰公主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皇帝陛下立灵冰公主为“皇位唯一继承人”的圣旨与帝都官员争相效忠传言,已经与灵冰公主降生时的祥瑞景象传遍天下。
承天殿中,钦天监司业的话音落后却是一阵不寻常的沉寂,皇帝没有让他起身不算,连平常喜欢插诨打科的大臣、贵妇们也寂静无声。
人们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殿中央布满抓周器物的祭台。
刚满周岁的小公主,穿着雪白的连衣裙,打扮的如洋娃娃般跪坐在祭台上,两只小手紧抱在胸前仿佛在祈祷一般,美丽的星目紧闭,小脸露出甜甜的笑意,有如抓到了最钟爱的事物,迟迟不肯松开紧握的小手。
一道祥和、温馨、威严、神圣的场域,转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随着气场逐渐扩散,波及到皇室、勋贵、大臣、各界代表们无不感到心中一颤,宛如甘霖淋顶浑身浸泡在温暖的海水中般通体舒泰精神放松。众人宛若神识离体一般,神识在蓝天绿野中、在群山峻岭中无拘无束的飞舞,心中的忧愁、不快都成为过眼云烟,身心充满了宁静与活力,无比舒泰,很多人多年的顽疾、旧伤竟不药而愈。
这莫非就是神恩如海?
众人惊讶的望着祭坛中央的公主殿下,却发现一道道朦胧的银色光泽不断从公主殿下紧握的小手扩散出来!
随着小公主发出的气场、威仪愈盛,灵魂深处不断悸动的人们不由自主的拜倒在祭台前,犹如最虔诚的信徒参拜着神邸。而此时作为灵冰公主父母的林啸皇帝和上官仙儿皇后感觉又不相同,内心深处一种孺慕、眷恋的情绪跳跃激动着、抚慰着,有感而发的林啸和上官仙儿手挽着手轻轻的走上了祭台,抱起了女儿,一时间祥和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祭台。
纵然身手超绝的帝国将军们,在小公主磅礴的气息威压下,也无法升起半点抵抗的念头,全都跪拜在公主殿下面前。
神恩如狱!人们心头又升起一股明悟!
“公主殿下果然乃是天命之女,我炎黄龙氏一族誓死效忠!”
承天殿上唯一能对抗公主殿下威压甚至凌驾其上的大臣,帝国元帅龙宙双目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推金山、倒玉柱地拜倒于公主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