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自裁(上) - 公主嫁到 - 舞惜
吐罗亥他们的效率极高。半天不到的时间。人就已经找到了。
“大汗。这就是阿尔朵安插在先汗身边的眼线。”吐罗亥指着地上跪着的内监。说着。
舒默抬眼看一眼地上跪着的瑟瑟缩缩的内监。挥挥手:“好。本汗有些话要亲自问。你先退下吧。”说罢。他起身走到内监身边。居高临下地问:“叫什么。”
“回大汗。奴才……叫小石子。”内监颤抖着声音着回话。眼前的大汗能在近乎绝境的情况下将大公子斗倒。其心思手腕可见一斑。
舒默重复一遍他的名字。声音平静地问:“说吧。阿尔朵是什么控制你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大妃……”小石子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一道如利剑般的目光扫向自己。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奴才家人皆是土悉部落的人。阿尔朵知道后。便找到奴才说是要奴才帮着她打探先汗的事。奴才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是她拿奴才家人威胁。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刚开始。阿尔朵只是问奴才一些大汗宠幸了哪些女人。并不问其他。奴才以为她只是心生妒意。便也同意了。”
舒默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事情和他想的差不多。阿尔朵向來是喜欢以威胁家人來达到目的的。从某个角度來看。似乎是情有可原的。然而。不明是非、助纣为虐。却是不能容忍的。
小石子见舒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心中忐忑。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必定是难逃一死的。关键是他的家人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每次奴才帮她打探出先汗的事。她便会赏奴才一切银两。奴才见她也只是问些这些琐事。便放下心來。之后先汗有些什么事。奴才便主动去告诉阿尔朵。渐渐地。她便开始要奴才打探先汗同臣子们商讨关于您以及桑拉的事。后來便是立世子的事。最后一次。她给了奴才一包药。让奴才每次取一点。放在先汗的安神汤中。”
“药呢。”舒默问。所有的证据确凿。也省得同阿尔朵和桑拉再废话。
小石子闻言。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战战兢兢地说:“大汗。奴才知道这是毒药。奴才也想过拒绝的。可是。阿尔朵威胁奴才……奴才是不得已的。奴才不敢将药随便乱放。便放在了身上。大汗息怒啊。”
舒默看一眼他手上的纸包。起身走过去。捏在手里。冷声道:“你跟在父汗身边也有些年头了。据本汗所知。父汗待下人向來是不错的。然而即便如此。你还是这样忘恩负义。还敢本汗说什么逼不得已。”
“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大汗想怎么惩罚奴才都可以。但请大汗饶恕奴才的父母吧。”小石子拼命磕头说着。
舒默勃然大怒:“你现在想着你的父母亲人了。早干什么去了。本汗今日便明着告诉你。你犯下这等死罪。诛九族是必须的。”看着小石子面如土色地摊在地上。舒默又说。“你若是按着本汗的吩咐做。本汗便允许你们见面之后死在一起。否则……”
小石子听后立即跪直了身体。死命地磕头:“奴才一定按着大汗吩咐做。奴才一定按着大汗的吩咐做。”自从进宫当差。便再沒有见过父母。他实在是想念他们。他并不怨恨大汗。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其实早在当日他答应了阿尔朵的话。便知道会有这一日。只是心中总是有着侥幸的念头。
处理完小石子的事。舒默回府里陪着舞惜用了晚膳。便准备再进宫去一趟天牢看看桑拉和阿尔朵。
舞惜看着舒默來回奔波。心疼地说:“舒默。这些日子你政务繁忙。我们又住在府邸。你不用专门回來陪我用膳的。这样太辛苦了。”
“怎么。是不想为我准备吃食。”舒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知道舞惜是心疼他。然而。她不明白。这几日处理父汗的事。他心中悲痛难解。趁着这功夫回來看看舞惜。便能缓解许多。有她在身边。他心底的郁结便会少几分。
舞惜笑道:“是啊。你偏偏是看重了我的吃食。我自是不愿意的。”舒默闻言也笑。舞惜方才说:“舒默。不如每日我吩咐人送进宫给你吃。好不好。”
“那不一样。沒有美色在前。再是美味佳馐我也味同嚼蜡。看着你。哪怕是残羹冷炙。我也甘之如饴。”本是一句玩笑话。说道最后舒默却一脸正经。
舞惜的脸颊微红。他越來越爱说些小甜言蜜语逗她开心。她明白他这些日子心底的伤痛。不再多说。起身为他整理好衣衫。温柔地嘱咐:“早些回來。我在漱玉轩等你。”
舒默走后沒一会。阿尔萨便來了。
“大妃。大汗呢。”他本是去宫里找大汗的。库狄说大汗回了府。他又急匆匆赶來。如今看似乎又错过了。
舞惜说:“舒默刚走。怎么。有要紧事吗。”
阿尔萨听见舞惜自然而然地称呼大汗的名讳。心中着实是钦佩至极的。原先大妃叫大汗就是直呼名字。但是彼时大汗还不是大汗。还只是二公子啊。如今。二公子成了大汗。大妃同大汗之间还是直呼名字。你啊我啊的。可见情深啊。
“阿尔萨。你到我这儿來。是发呆的吗。”舞惜见他半晌沒有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尔萨一个激灵。该死。竟然在大妃面前走神了。他连忙跪地道:“大妃恕罪。”他可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來。那真的是在找死。好在大妃也并不在意。阿尔萨接着说:“是这样的。大汗让奴才去茹茹那传旨。赐自尽。但是茹茹却砸了毒酒。扯了白绫。说是不见大汗一面。绝不就死。这……可怎么是好。”
“哦。还有这样的事。以舒默的性子既然开了口。必定是不会去见她的。难不成她就一直这样拖着。”舞惜眉头微蹙。
阿尔萨愁眉苦脸地说:“是啊。奴才跟着大汗这么多年。大汗向來是说一不二的。可茹茹这样子。总不好叫她一直拖下去啊。”
舞惜起身。拢了拢衣袖。说:“这样吧。我去见见她。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舞惜随阿尔萨來到关押茹茹的大牢内。茹茹看见阿尔萨独自前來。冷冷地说:“我说过了。见不到大汗。我绝不就死。阿尔萨你不必多费口舌。”
阿尔萨不理会她。转过身去对舞惜说:“大妃。奴才陪您进去吧。”
“哟。我当是谁呢。原來是大妃啊。昔日我们在牢狱中吃苦受罪。你在外逍遥。结果到头來。我们这些吃苦受罪的被打入了大牢。你倒是一跃成为大妃了。怎么。不敢进來。怕我吃了你。还找个奴才陪同。”茹茹一看见舞惜。整个人便像是斗鸡似的。冷嘲热讽地说着。
阿尔萨一听便怒了。想要冲进去教训她:“像你这种背叛大汗的女人。早该被赐死了。有什么资格说大妃。”茹茹早已不是昔日的茹姬。所以阿尔萨完全不用给她留任何面子。
茹茹全然不理会阿尔萨。挑衅地看着舞惜。说:“大妃。您向來不是无所畏惧的吗。今日怎么害怕小小的我。”
舞惜并沒有被她激怒。她淡然地笑笑。对阿尔萨说:“你就在这候着吧。我进去和她谈。”
“大妃。这……”阿尔萨颇为不放心。这若是大妃有点什么闪失。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大汗解气啊。
舞惜自信地笑:“千军万马我尚且能从容面对。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放心。她伤不了我。”
阿尔萨想了想。说:“大妃。那奴才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您叫奴才。”说罢。他退到外面。
舞惜大方地走进去。随意地找了一处凳子。看也不看便坐下。倒是茹茹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舞惜看她那副样子。挑眉问:“怎么。不敢坐下。”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不敢的。”茹茹坐在了舞惜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