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十五年前,雁荡山中 - 至尊狂妃:大月风华 - 公子亵情
黑壤古道。北风烈马。
天际之上。巨大的鹰準滑翔而过。扑朔着宽广的翅膀冲入云霄之中。从万丈高空之上疾驰而下。
倏。。
一只利箭似从天的另一头激射而來。狠狠贯穿鹰準的身影。凄厉的鹰唳声响彻天际。染血的落羽缓缓的从苍穹上飘扬而下。落在植被稀松的黑土之上。被轰鸣而过的铁蹄粉碎在尘埃深处。
“哈哈哈哈。。”一阵粗狂的笑声将苍凉的鹰唳声压过。马蹄高扬。一只粗犷的手猛地从地上捞起已无声息的老鹰。策马朝不远处暂停的大部队蹦去。
黑压压的铁蹄在黑土地上显得格外肃穆。如墨的黑色几乎压过了土壤的沉重。Www。。com一道如火焰般的旗帜在队伍之首高高飞扬。其上以燕文大书着渤海二字。字如龙蛇。气势磅礴。
一位高冠玄袍的中年男子位于队伍之首。两鬓虽已见斑白双目依旧冷峻如电。马背上高大的身躯不见丝毫佝偻之色。身侧的披风在北风鼓噪下猎猎作响。单从容貌便可知此人年轻时定也是一位俊美男子。
“哈哈。王爷一手马背上的功夫当世无双。千里之外也能一箭贯穿天上的雄鹰。”大汉朗声策马而來。将已然死去的老鹰高举至头顶。铁骑中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
詹台日封大手一挥。铁骑顿时安静了下來。他看着大汉手上已然死透的鹰準。利剑从老鹰的腹部一贯而入。羽毛上血迹点点斑斓凌乱。
“不输老也不行。若是当年此箭穿过的必是老鹰的心脏。”詹台日封摇头说道。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咦。王爷太过自谦。”大汉不赞同的说道。粗犷的嗓子在黑土地上显得分外嘹亮。“我逢九黎当初做海贼的时候就是被王爷你一箭给射服的。哈哈哈。”
“忒的不要脸。”詹台日封一声笑骂。指着逢九黎骂道:“当了这么多年将军也还改不了你那贼匪性子。也不怕你手下的兵蛋子笑话。”
詹台日封话语落罢。铁骑里立刻响起几声压抑的闷笑。
逢九黎被詹台日封说的面色一窘。一手举着斧子冲身后的铁骑吼道:“是谁。哪个兔崽子竟敢笑话咱家。给咱家站出來吃你爷爷一斧子。”
“哈哈哈。。”詹台日封畅然大笑。指着逢九黎对身旁的亲信蓝镜说道:“他就这破德行。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蓝镜锊髯一笑。对詹台日封说道:“若是像了那便不是逢九黎了。”
蓝镜话语落罢。队伍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逢九黎被气的抓耳挠腮。指着蓝镜好不气闷的说道:“先生。你怎能也和主公一起编排我。真是……气煞我也。”
蓝镜先生笑而不语。更是让逢九黎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去。
天空中。凄厉的鹰唳声划破长空。如一道闪电般朝着地面上那片黑压压的人群迸射而去。
部队里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冷不防从天而降这么一击。逢九黎一肚子火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好你个扁毛畜生。敢招惹到你爷爷头上。”逢九黎一声怒喝。扬起斧子就朝俯冲而下的老鹰砍去。
凄厉的鹰唳声响彻天际。老鹰的身子在半空中灵活的一旋。躲过了逢九黎的一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但爪上还是被斧锋划破。似知道了眼前这一群人不好惹。老鹰一直盘旋着詹台日封众人上空。始终不愿离去。凄厉的叫声犹如啼血。不绝天际。
“來人。将这畜牲给咱家射下來。”逢九黎斧子一扬。就要射下这头在他们头上撒野的老鹰。却听一直沉默的詹台日封出声阻止道:“不可。”
逢九黎疑惑的看向詹台日封。气囔囔的问道:“主公。为何不可。。”
詹台日封缄默不语。随着天际盘旋的鹰準而动。似想到了什么眼底滑过一抹缅怀之色。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冲逢九黎说道:“将方才猎來的那头老鹰放了。”
詹台日封指向不远处的一块草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逢九黎不解的挠挠头。依言将手上已经死透的老鹰放在草皮之上。待他离去之后。那头始终不愿离去的老鹰霍然从天际盘旋而下。落在已经死鹰身旁。以尖喙触碰着伴侣的身体。不愿离去。
“这……”逢九黎愣愣的瞅着这一幕。半晌才磕腾出一句话來:“这真是神了……”
“情一字何其了得。纵使畜生也逃不脱此关。”蓝镜先生叹息的说道。
詹台日封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射到北方。那处他久别多年的城池。俊美的脸上再次回复冷峻之色。
“走罢。”
音落。队伍再次整装待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燕风猛然刮起。吹起鹰準散落于地的翎羽。一只冷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无情的穿透草皮上那只悼念伴侣不愿离去的母鹰。
刺目的血。快速沉入黑土之中。母鹰在箭枝强力的激射之下在半空中带起一道诡秘的弧线。闷声坠落在詹台日封的马蹄之下。
此箭。似一道惊蛰。打破了黑土地上的平静。风瞬间变得狂躁。呼啸间充斥着凛冽的气息。
“谁。。”逢九黎一声厉喝。怒然朝箭枝袭來之处看去。
黑土平原渐起的山丘之处。古道一旁。一抹森冷的身影霍然出现在詹台日封等人的视野之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玄铁戎装。阴阳鬼面。只一人一马而已。却似有擎彻地的力量。占据了天地间所有的颜色。让人难以侧目。
“风。。破。。军。”
男子的姓名。被北方拉的无限漫长。詹台日封身后的铁骑霍然乍响。无人不瞪大眼睛看着山丘上男子那抹得天独厚的身影。这个大燕军方的神话。被人喻为阿修罗的嗜血杀神。
詹台日封平静的看向山丘上的男子。眼眸中不见丝毫波动。
黑土平原上。就连风声在这一刻也沉默了下來。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轰然交错。一个深邃莫测。一个平静无波。对其他人來说。Www。。com此时却彷如置身在了一个沒有硝烟的战场。
“戮南将军……”詹台日封的声音缓慢响起。平静下似涌动着急湍暗流。
“渤海王。”面具之下。燕涟声音简洁有力。
两人见面的第一次交锋。不分胜负。
对于风破军这一名字。詹台日封并不陌生。他虽是以清君侧之名而來。但对于燕王这个位置到底是谁去坐却是沒有丝毫兴趣。不过眼前这名男子。却让詹台日封嗅到了一丝危机。这是常年置身阴谋杀伐中人独有的感觉。
这个男人。不简单。
燕世城果真培养出了一匹狼崽子。詹台日封心里冷笑。一夹马腹便朝着山丘上的燕涟走去。
“王爷……”
“不可……”
“谨防有诈。”
逢九黎等人见状忙出声阻止。
“戮南将军何等盖世英豪。他敢只身一人而來。我詹台日封身后有众多亲卫还不敢相赴。岂不叫世人笑话。”詹台日封长笑说道。不再理会身后逢九黎等人之言。走上山丘。
山丘之上。四合一望无垠。詹台日封于马背上看着燕涟。冷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风将军果真人如其名。胆色过人。叫人佩服。”
“在渤海王面前。这一切不过班门弄斧。”燕涟淡淡说道。面颊下的黑眸高深莫测。
“风将军过于自谦。渤海虽然地处偏野之地。倒也听闻过将军的赫赫之名。”詹台日封轻笑着说道。眼眸深处却不见丝毫暖色。
“渤海虽远却富硕穷齐。乃大燕航运要道。”燕涟慢声说道。面具下的黑眸渐渐显露出一抹锋芒。“帝都水土比不得渤海。想來渤海王多年未归必然不会适应。”
“这一路确实有些焦虑。本王自以为是近乡情怯。”
“好一个近乡情怯。”燕涟深邃的眸子渐眯。声音清冷。
詹台日封莞然一笑。目光朝北方瞭望而去。穿透无垠的地表似看到那座铁壁森然的城池。脸上渐渐露出缅怀的笑容來。
“转眼便是十五年。时间过的可真快。”
燕涟偏过头。顺着詹台日封的视线极目眺去。黝黑的眸子深沉如墨。声音沉如暮鼓:“确实很快……”
“当年走时。本王也言再也不会回來。却沒想十五年过去了还是要食言而肥。”
“渤海王若想守住诺言。现在依旧还有机会。”燕涟声音冷冽。
詹台日封微微一笑。目光辽远。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本王这一辈子被规矩桎梏了太多。临老了却想聊发少年狂。”詹台日封叹息道。看向燕涟沉声说道:“想來戮南将军也不会阻拦一个老人的心愿。”
对于詹台日封这示弱般的语气。燕涟不为所动。山丘之上陷入一片诡秘的沉默。詹台日封面带淡笑。也不催促。面容恬静目光中带着喟然。似沉醉于这片山河的美好中一般。
两人的相处不显锋芒。立在一起犹如老友一般。显得身为稔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