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德妃仙逝 - 清城恋：一见倾心 - 霜玉露
第三十章
我不解地看着德妃：“这么多的秘密。你不累吗。为什么偏偏选了你最讨厌的我來说。”
德妃轻笑：“也许就是因为累了。所以才想说出來。而选了你……”她自嘲地笑笑：“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了。这宫里见了那么多的人。有人活着。有人死去。可是唯独只有你。从未让我失望过。虽然我讨厌你。恨你。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我所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一个。”
我摇摇头：“我如果真的聪明。怎么会回到这皇宫。这四方天里这么冰冷。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生活。我能走。就能走得更远。走到更好的地方去。何苦在这儿挣扎。”
“天地再大。你逃得过所有。却逃不开一个情字。”她此时。倒真是有几分吃斋念佛参悟的模样了：“难道不是吗。生也好。死也好。你这十几年。难道还不都是为了老四。”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最后都是为了四爷。”
“你对他啊。倒真是一片痴心。有趣啊。皇上曾说过。有意要把你许给我的十四呢。”
“哦。”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道。
“是啊。他曾经这么说过。他说你这么好的孩子。总该有个好归宿。一转眼。把你留在宫里十几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你也从十三四的孩子。成了二十**的老姑娘了。把你许给别人。他终究舍不得。可是许给自己的儿子。又沒法儿让你做个正妻。倒是委屈了你。你看看。皇上对你。可真是眷顾。”
眷顾吗。或许吧……他们那里知道。我和康熙爷之间那些波澜。那些辗转。只是如今到底人都走了。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德妃却不在意。继续说着：“你说。如果我当时顺着皇上说几句。让他把你许给老十四。如今穿着龙袍的。会不会就不是老四了。”
我摇头：“不。皇阿玛心里。其实早已认定了四爷登基。把十四哥派到前线去。不过就是为着让四爷在京中能够更加顺利地布置而已。”
“你说什么。”德妃惊叹。
我摇头。无奈地说：“德妃娘娘。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吗。若不是如我所说。皇阿玛怎么会明知自己病重。还不召回十四哥。而是在自己行将离去。深知十四哥无法从西宁赶回的时候才下了传召的圣旨。”
德妃的嘴唇颤抖着：“不……怎么会这样……原來竟是这样……我算计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输给了皇上。”
“你那些小心思。只怕皇阿玛早已知道。您难道还真以为。就凭您。也能算计了皇阿玛么。”
德妃闭上了眼睛。轻轻点头：“你说得对……原來。我到底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是的。你只是一颗棋子。”
“我是棋子。其实你在这宫中也好不到哪儿去。到底沒有名分。将來有了孩子怎么办。”
我嗤笑：“名分算什么。皇后倒是有了名分。可是沒有孩子。也沒有宠爱。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后宫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她什么都沒有。”
“你就不想让你自己的孩子当皇帝。”
我摇头：“不想。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根本也不想让四爷当皇帝。你手中有多大的权力。就要负多大的责任。沒有人能逃过这一点。皇阿玛在位的时候。每日就那么辛苦。如今四爷更苦。他夜深了还在忙着。天不亮就得起身。一天到晚。连个安宁都沒有。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
“那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她叹着：“可怜我的小儿子。只能在遵化守着个皇陵。”
“那又怎么样。十四哥在那儿不是挺好吗。远离争斗。远离这些纷扰。平静安宁地生活。不好吗。他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了不少。遵化的温泉不错。他能在那儿安静地疗养。虽说遵化到底不比宫中华丽。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但是行宫中也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这样不是最好吗。”
德妃沉默不语。似乎想了许久。才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也好……我亲手把我的小儿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如今。倒是你和老四真的保护了他……我这个额娘。做的真是失败。大儿子跟我不亲。小儿子离我远去。”
我也懒得哄着她。直白地说出事实的真相：“还不都是你自己作孽。如果不是你给孝懿仁皇后下药。害得小公主早逝。皇阿玛会把四爷过继给孝懿仁皇后吗。如果不是你当初让四爷和十四哥兄弟离心。皇阿玛会安排让十四哥去前线吗。如果不是为了怕十四哥留在京中。受你们蛊惑再闹出什么乱子來。四爷难道就舍得让他到遵化去。无旨不得回京吗。德妃娘娘。你念了那么多年的经。难道还不懂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德妃睁大了眼睛：“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啊。”
我到底看不得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垂了眼：“德妃娘娘。你安心养病吧。就算是为着四爷和十四哥。你也得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站起身。我走到门口。德妃突然又叫住了我：“你在这宫里。就能安宁了吗。就算有老四护着你。你也永远沒有安宁。Www。。com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我放过了你。但是总会有人跟你过不去的。”
我回头。笑得无所谓：“在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身边生活。从來就沒有安宁可言。我不需要什么安宁。我只要四爷平安。跟我过不去。就算你不说。这宫里也有的是人。等着跟我过不去呢。”我推开门离去。不愿再与她纠缠。
那天晚上。我和四爷刚刚更衣躺下。苏培盛就來回了话。说德妃不行了。
我赶紧服侍着他穿上衣服。两人赶去。德妃已然是垂死之态了。
“皇帝。你來。我想跟你说说话。”德妃把我们其他人都赶了出來。
我对苏培盛吩咐道：“赶紧派人到遵化去把十四爷找回來。快点儿。”
“可是。公主。沒有皇上的意思……”
“苏培盛。你赶紧给我去。否则皇上出來。我就让他斩了你。”
“是。”
苏培盛赶着去传旨。齐妃讽刺道：“哎呦。一个沒名沒分的公主。倒是敢做这样的主了。假传圣旨。那可是重罪呢。”
我侧目瞪了她一眼。她吓得退了几步。我步步紧逼。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皇上就算出來了。肯定也是一样的意思。难道真要等娘娘仙逝了。Www。。com才把十四爷召回來吗。到时候。你让天下人怎么评说皇上。哼。”
那拉氏在一旁拉住齐妃。轻笑着说：“公主。别激动。齐妃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也是事实啊。”
“皇上出來。如果要怪罪。那我自会承担。不必皇后娘娘为我操心。倒是娘娘。该好好管管后宫中人。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光有着地位有什么用。”我一甩衣袖。不愿再多看她们。在兰玥拿來的椅子上坐下。
钮祜禄氏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中。复杂得让我此时根本沒心思去想她的心思。
四爷在里面跟德妃说了许久的话。我在门口困倦不堪却又担心得闭不上眼睛。天快亮了的时候。四爷推开门走了出來。神色憔悴。
“皇额娘她……去了……”
我赶紧走过去扶住他：“四哥……”
“玉儿。皇额娘走了……”
“你别太难过了。”
皇后她们涌过來。一个个表示安慰。却又不自觉地搔首弄姿着。四爷心烦地挥了挥手：“皇后。你安顿着后宫操办吧。朕……先回宫了……”
四爷拉着我的手往回走。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到了西暖阁。他拉着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玉儿……我的额娘沒了……”
我拍拍他的背。心疼他此时像个可怜的孩子：“四哥。别太难受了。”
“我以为我可以不难过的。我以为我可以无所谓的。反正她几十年來都不疼我。我以为我不在乎了。”
“哪里能那么容易就不在乎了呢。她到底是你的亲额娘。”
“我记得。小时候。她也是疼我的。她会给我唱歌儿。哄我睡觉。考我功课……可是后來。她就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是要难过呢。”四爷哽咽着。在我怀里呢喃着。
我抚摸着他的头：“她是你的额娘啊。血浓于水。血脉相连啊。四爷。你的心啊。太柔软了。不论是对谁。你都狠不下心來。这世上你能狠心对待的。恐怕只有你自己了。四哥。别难受了。她毕竟已经去了。其实。从皇阿玛走的那天。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吧……”
“我能让她与皇阿玛合葬吗。”
四爷这么问。也不是沒道理的。德妃毕竟生前沒能接受太后的尊号。合葬似乎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如果不合葬。那才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