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蕴沧——窃国者亡 - 抢个道长做老公 - 俞尘璇
老刀对于蕴沧这地方的熟悉程度让人不得不猜想他是否曾经来过，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甚至都没有仔细去看墙上的壁画就知道一切都是源自一个叫做晋哀王的历史人物。
学者老头一看就是个痴迷学术的，两只眼睛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老刀看，就等着老刀出声。
老刀像是无意当中地瞥了月绾尘和君隐一眼，然后开始向大家科普知识，“晋哀王，晋是他原本的封号，哀是撰写野史的人给他这一生定的基调，王自然就是说他品阶为王。其实，他的事情也很简单……”
晋哀王原本是一个小村子长大的，天生悍勇，后来就当了兵。在军营里面他如鱼得水，很快就挣得了军功，年纪轻轻比很多老将都升得快。在一次战役当中，他在敌军的弩箭下把当时在位的皇帝救了下来，从此官拜一品春风得意，好不风光。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将与这个国家的战场捆绑在一起，但是在一次宫宴上，竟然莫名得了太后的青眼，成为了太后的义子，皇帝为了讨太后的欢心，顺理成章地按照他出生的地方给了他封号晋，让他成为了本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异姓王。
晋王一开始的封地就在边疆，是他主动要求的，给皇帝的理由是方便他随时把敌人打出去，皇帝有这样的义弟高兴还来不及，欣然将晋王送回了边疆。
一开始晋王确实一心一意为国家守卫好第一道防线，但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游走在多国之间的方士，他看见晋王之后就表示愿意永远归顺晋王，一生受晋王差遣。晋王问方士原因，方士说他帮助晋王乃是从龙之功。
一个人的欲望会随着时间而愈加膨胀，方士的出现仿佛给了晋王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真的开始谋划起站在庙堂最高处的方法……
讲到这里，大学生觉得有一点奇怪，惨兮兮地在后面举起了一只手，老刀也没有生气，“后生仔，你有什么问题？”
大学生斟酌了一下用词，“您刚才说晋王已经官拜一品，一般人都不会主动去选择争夺皇位，尤其是国富民强的时候，就算是清君侧勤王都没有理由，那他怎么会因为方士一句不知道真假的话就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其实大学生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老刀正要回答的时候，君隐却抢先开口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方士说了什么，而是在于方士本身。”
律师一下子就抓住了君隐话里的重点，“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方士的出现，让晋王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再直白一点方士在晋王身上动了手脚。”
老刀轻咳了一声，大家的目光才又转向他的身上，“书上没有写方士做了什么，只说从方士出现以后，晋王的野心就开始大了起来。”
仿佛一夜之间有了底气的晋王私下里招兵买马，还控制了边疆所有的朝廷官员，让边疆成功地变成了他的一言堂。由于边疆天高皇帝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从这里传到京城，直到有一个官员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风餐露宿地赶到了京城，把晋王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大怒，亲自点将五万大军外加一位钦差大臣，要他们把晋王带回京城。
晋王在京城也是留有细作的，消息先一步比人飞到了边疆，晋王没有想到事发如此之迅速，于是问方士要一个解决办法，方士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便起兵反了吧。
钦差和讨伐大军刚上路没有一天，边关就传来消息晋王彻底反了，已经率领十万大军朝京城方向而来。这下好了，钦差的圣旨也不用宣了，皇帝下令，沿路又有十万兵力加入原本的队伍，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晋王的脑袋去了。
两边的行军速度都很快，不到十天的时间就碰上面打了起来。本来以为皇城兵强马壮，没想到晋王更擅用兵之道，一碰面先吃了一场败仗。
皇帝急了，在朝堂上质问所有朝臣，难道就只有一个晋王会打仗？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氛围当中。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论起行军打仗，晋王要是第二那就没有人敢当第一了，所以堂上的武将皆是默不作声，他们就算是出了头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洗干净脖子等着晋王的大刀砍上来。
皇帝现在处在暴怒的边缘，正打算杀一儆百的时候，一旁安静站立得国师突然开了口，“陛下，事在人为。”
国师一开口，堂下的朝臣们纷纷歇了一口气。皇帝平日里一发飙，谁说话都没有用，但是唯有国师出面，方能平息皇帝的暴怒。
国师此刻说得这句话表面听上去好像是在劝慰皇帝，但国师的眼睛却告诉皇帝，他还有一些话没有办法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
于是皇帝果断退了朝，带着国师离开了。
……
有个小姑娘也加入了问问题的行列，“这个国家怎么这么奇怪，将军听了方士的话要造反，皇帝听了国师的话连朝臣们也不管不顾了，他们是不是把非人力的东西看得太重了？”
老刀也没有在意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而是很平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小姑娘，自然之力也是非人力的东西，你要不要看重它们？一个王朝的兴盛固然跟国力有很大关系，可是焉知没了辅助天下就一定能长久？你要知道，千万年以前的世界可不是现在你看到的世界。”
老刀这一番话云里雾里，把个小姑娘说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月绾尘和君隐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月绾尘附在君隐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刀怕是有准备而来，未必不清楚蕴沧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学者老头依旧是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老刀先生，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老刀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分明露出了未藏好的几分讥诮，“当然，我们接着讲故事。”
……
“国师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不妨直说，朕还是受得住的。”
“陛下，听闻晋王身边有一名方士，很受晋王宠爱，于是臣想起了一件事。”
原来国师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辅佐一只蛟龙升天，最后蛟龙的气运将全部落到辅佐的那个人身上，而蛟龙也会因为企图窃取真龙的命数而被上天惩罚。
“国师的意思是，晋王就是那贡献气运的蛟龙，而方士就是辅佐的那个人。”
“是，陛下，臣也是见过晋王的，他性格坚毅、忠贞不二，怎的突然就背叛了陛下？直到臣听说了那方士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奉蛟借运这一条。”
皇帝听国师这么讲，顿感为难，“依国师所言，晋王非犯上作乱之辈，可是他谋逆凶名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难不成要朕公然宣称晋王是被歹人迷惑失了心智？”
国师摇了摇头，“陛下，对付那个方士，还是应该由臣来，但晋王大错已筑，回不了头了。”
后来在国师的帮助之下，晋王果然发现了方士的不妥，当着全军的面杀掉了方士，并把兵符转交给了前来捉拿他的钦差，一场可能是本朝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国师告诉皇帝，晋王的蛟龙气运已被开启，万万不能再留在眼前了，否则会给国家带来又一次大的灾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国师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将晋王囚禁在一个气息走向最混乱的地方，在外围设上结界，仍然给他异姓王的待遇，一辈子不允许他走出来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