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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突变(10000+,泣血求首订!) - 重生逆袭,公主太猖狂! - 然澈

【70】突变(10000+,泣血求首订!) - 重生逆袭,公主太猖狂! - 然澈

傅国的夏季,酷热,多暴雨、惊雷。

十三年前,我就出生在这样的一天。

暴雨过后,世间万物都焕然一新,洁净的空气,洁净的宫道,洁净的苍穹。

踩过满地嫣红的合欢落蕊,踩过满地一汪又一汪澄澈的水洼,踩过满地宫女太监们极力压低的窃窃私语声,会来到我母妃居住的地方——琼华宫。

宫里,初生的我瞪大眸子,满面懵懂,眨也不眨地看着依偎在我身畔的女人丫。

她那么美,可,又那么冷。

她刚刚把我带到这个陌生的人世,紧接着,便撒手离去——她的口中喷出的血,糊上了我稚嫩的眼睛…媲…

打那之后,我憎恨夏天,无比的憎恨。

憎恨那粘腻不堪的溽热,憎恨那嘈杂聒噪的蝉鸣,甚至,憎恨所有人在夏天展露出的笑容。

可,正是在夏天,偏偏在夏天,我,第一次结识了宫外的人。

没错,是季子宣。

那一年,我三岁。

*

那一年,他的神情,和此刻一模一样的冷;

那一年,他鼓着脸,气愤地问他的姑祖母怎么会让他娶傅合欢;

那一年,也是像如今这般大的雨,这么狠的雷,他坏心眼地把我带到了御花园内,然后顺手一推,我四仰八叉地就跌进了泥中;

那一年,我哭声震天,几乎要压过了雷,准备弃我离去的他顿住了脚,走了回来,走到了我的面前。五岁的他,三岁的我,两个人互相看,我抽噎着哭,他紧皱着眉,再之后……

他蹲下了身。

“哼,还有脸哭,那么丑!要不是姑祖母在你母妃肚子大时就定了亲,你当你能做我季少爷的人?”

蹲下来背起我的时候,他这么说。

我没生气,也没反驳,暴雨浇得我脑袋很晕,听到“母妃”我心里很疼,我软软的,乖乖的,紧紧地攀附着他瘦小的背。

他背着我,脾气很坏,说话很冲,却紧紧地背着我,一步一步,往合欢宫走。

一切,完全如同是今日的情形——

暗巷里头,暴雨如注,我缩在角落里,被浇得湿透。

他走过来,恍若神祗一般地走过来,英俊的面庞却阴鸷地发黑。

我抬起眼,看着他,看到他似乎是难以遏制地攥了攥拳,嘴唇翕动,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背对着我,蹲下了身。

时隔多年,我终于,再一次爬上了他的背。

*

从这里回宫,远远要远于当年从御花园到合欢宫。

而他的背,也由幼时的孱弱瘦小,变得温暖而又沉稳。

我趴在他的背上,任由雨水浇淋,耳畔是震耳欲聋的雷,我往他的颈窝里缩了一缩,轻轻地问,“你为什么,退我的婚?”

背的主人绷了一绷,没有出声,他沉默着,朝前走。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死心,“呐,你真的不愿再娶我了?”

他顿住脚,笑了笑,嗓音竟比雨声还要冰冷。

“若有一天我要杀傅齐天,你帮谁?”

我愣了愣。

他已突然没了笑容,“合欢,在你看清某些事情之前,你和我,不可能。”

*

那个时候,我那么蠢,怎么也无法想到……

这一句,竟是宿命对我的警醒。

&&&&&&&&&

季子宣把我背到了皇宫门口,趁着侍卫们没有看见,他放我下地,然后转了身便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

回忆过往,让我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卫尘嚣的混蛋,又令我急需找到一个听众,鬼使神差的,我动了动嘴巴,下意识地想要叫他一声。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那一句决绝的“你和我,不可能”,这一声,无论如何都再也叫不出口。

我注视着他彻底消失,然后抿了抿唇,转身,耷拉着脑袋朝合欢宫走。

我是怎么了?懦弱,我不该有!

*

走进寝殿,浑身湿透。弯弯竟还没有回来,行迹鬼祟的柳姨正在殿门口探头探脑。

我瞥了柳姨一眼,她恰好与我四目相对,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

大雨漫天,柳姨极快就掩去了那一抹不自然,她冒着雨朝我迎了上来,“公主您——”

我不想听她寒暄,索性径直打断,“把沈御医叫来。”

柳姨先是一怔,再是困惑,“公主您怎么了?”

我抬起手臂,朝她展示我那软绵绵的手。

柳姨诧异,但那抹诧异很快就被更大的困惑压了下去,她看了我一眼,嗓音有些古怪地问,“公主您……您一向不是由张御医诊病的么?”

这句话几乎惹得我发笑了,“怎么,我用不得沈御医么?”

柳姨脸色一变,禁不住又看了我一眼。

我挑了挑眉,明明是笑,语气却掩不住的有些冷,“柳姨今年多大?耳朵听不清了?”

——我只有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损人。

柳姨果然瞬间就回了魂儿,脸色先是发白,再是发青,她偷偷瞪了我一眼,磕巴着道,“老奴该死,该死,老奴这就去请!”

*

沈御医来的时候,我刚好沐浴完毕,换上崭新的衣裙——什么?我一只手怎么可能完成?

相信我,我能。

我气定神闲地用一只手喝着茶,沈御医站在我面前,果然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我看了他有好几个刹那,看够了,笑,“坐吧。”

沈御医立马谦让,“卑职不敢。”

他敢不敢都行,我只是随便让让。似有若无地瞥了墙角一直一脸严阵以待恨不得将耳朵尖竖起来的柳姨,我“啪”的一声信手将茶盏搁下,恍若无意地问,“沈御医最近在忙什么?”

沈御医朝我拱手,眉清目秀,“不过是为陛下与娘娘请一请脉。”

是专为娘娘一人请脉的吧?我想要冷笑,却忍了,而是伸出那只软绵绵的手,搁在桌上,郁卒地道,“沈御医给看一看吧。”

沈御医这一看,惊讶非常,大约是注意到我的手腕上有明显的指印印痕,他颇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有精光,有疑惑,也有不解。

我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点了点头,“被人扭的。”

沈御医没料到我竟会主动承认,不由得有些怔,我已蹙了眉尖恍若无意地哼,“自打陛下为本宫指了杜公子的婚,本宫便屡遭陌生人的袭击,这一次,已非第一次脱臼。”

沈御医眸色一动,“公主是说,有人在您出宫时出手?”

瞧,连御医都知道我出宫。

点点头,我扮苦恼,与此同时故作口无遮拦地小小声喃喃道,“也许,是有人不想看本宫同杜氏联姻?”

沈御医清俊的眉眼顿时微变,却很快掩去,微笑着道,“兴许,只是公主多心。”

多心?

那,你有没有开始多心?

我盯着他看了一瞬,只有一瞬,立马漾出了愁容,“呜,好疼!沈御医快为本宫接上它吧。”

他含笑躬身,“遵命。”

*

沈御医走的时候,恰好弯弯回来,两个人在殿门口打了个照面。不愧是谦谦君子,沈御医明明品阶更高,却甚有风度地为弯弯让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嫌弃弯弯一脸一身的雨水。

沈御医走后,柳姨果然也没了影儿,我懒洋洋地倚在榻子上面,就见弯弯一边回头张望沈御医的背影,一边眉头紧锁地朝我走近,她边走边问,“公主,您,您干吗召来沈粹?”

我瞥了一眼她狼狈的形容,皱了皱眉,“怎么去这么久?”

弯弯垮肩,“琉璃阁老板不在,要等。”

“可修好了?”

“没有。”

没有你还等这么久?我好气又好笑,顺手抄过一条大大的澡巾,扔给她,“快擦擦水!”

弯弯接住澡巾,还是没忘了问,“公主干吗要召来沈粹?”一脸的紧张与防备。

我叹,右手指尖摩挲左手的手腕,“因为我脱了臼。”

“可他是柔妃的人!”弯弯一脸的严阵以待,分明是将沈粹列为了与柔妃并列的敌人。

看到她的表情,我先是一怔,再是忍不住啼笑皆非,“你以为我叫他来作甚?”

弯弯低哼,“作甚奴婢不懂,可奴婢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柔妃您伤了手!”

“就是要他告诉柔妃。”

弯弯愣。

我微微笑了一笑,问面前的小丫头,“弯弯,我只问你一句,依你看来,柔妃是更信柳姨,还是更信沈粹?”

弯弯毫不犹豫,“当然是沈粹。”

“那就对了。”我站起身,眺望殿外山雨欲来的乌云,嘴里似笑非笑地叹,“柳姨与我朝夕相处,却并不知道我多次伤手,沈粹只是见我一次,就会将此事呈报给柔妃……弯弯,你来猜猜,对于柳姨这颗不再中用的棋子,柔妃会怎么看?”

弯弯顿时就瞪大了眼,“公主,您……您要赶走柳姨?!”

不愧是我家弯弯。我点点头。

“这样哦!”弯弯先是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再是重又紧锁起了眉尖,“不对哦!公主您,您怎么确定柳姨不知道您伤了手?”

“因为她没有空。”我挑了挑眉,笑得很冷,“自打上一次挨训,她便知道我对她已经起了疑心,如今我又被指给了杜威,早晚是柔妃本家的人,她还留在我身边作甚?”

弯弯看着我,两道细细的眉毛拧了起来,分明是似懂非懂。

我用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把话说得更明白些,“简而言之,就是——柳姨最近很忙,忙着将自己多年来积攒下的钱财,搬运出宫。”

弯弯这次终于听懂,一脸的吃惊,“她想要溜?!”

我笑,笑得很温柔。

*

当天夜里,柳姨果然前来告假,原因朴素而又简单——她年近耄耋的婆婆,生了病。

我看倒更像是她的主人生了心病。

瞥了弯弯一眼,弯弯张大了嘴,看向我的眼神佩服而又震惊。

我很受用。

受用的我心情好,心情好了我便十分的温柔——原定好就是要赶柳姨走,因而我没有留,一脸关切地询问了一番她婆婆的病情,眼看她回答得头头是道,分明是御医沈粹帮忙捏好了说辞,我便摆了摆手,送了她一个顺水人情。

当然,我原本也想要赏她一些银两,撑撑场面,可是你们懂的,我身无分文。

唉,无钱寸步难行……

*

大殿里头,灯火幢幢,眼瞅着柳姨明里不舍实则欢喜地离开之后,弯弯凑上来问,“公主,您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柳姨不是好人?”

“一直知道。”

“我是说确定,从什么时候确定?”

眼看她一脸的好奇,我也不忍心瞒,遂不答反问,“还记得我父皇的寿宴?”

弯弯点头。

我也点头,“从那一天。”

弯弯怔愣,“为、为甚?”

“因为堂堂一国公主的裙子,不该那么轻易就被人扯下来。”

“您是说……”弯弯瞬间张大了嘴,“柳姨她搞了鬼?”

“对。”

我也是事后才发现,我那天穿的那条华裙,腰间的丝线,似连非连,似断非断,分明是被人动过手脚。

而那条裙子,只经过柳姨一人的手。

弯弯花了好几秒来消化,然后突然握了握拳,“怒,她果真是柔妃的走狗!”

我笑,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柔妃真正的走狗并非柳姨,而是……

沈粹。

我今天不是叫沈粹来玩——

试想,主人已经愿意接受我这个侄儿媳妇,走狗却得知我屡屡被恶人所伤,甚至有可能会让他的主人意愿落空……

他岂会不去探查那个恶人?

而,沈粹在做御医之前,曾是用毒高手。

双眼眺望殿外的云,指尖摩挲着泛疼的唇,我冷冷地笑,卫尘嚣么?

惹我傅合欢,你绝不会好受!

&&&&&&&&&

沈粹果然迅速展开了行动,其出手之快,委实令我唏嘘不已。

第二天一早,被我派出宫去打探情况的弯弯回来了,她朝我报说:昨个儿但凡与我有接触的,无论是朱雀街上卖肉的郑屠户,还是国舅府门口的侍卫,统统都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

——那种毒虽不致命,但十分诡异,能让人奇痒无比。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便隐隐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弯弯愤怒而又不甘地骂了句,“该死的沈粹!他要下毒就下,干吗要在中毒的人脑门儿上写个‘欢’字?”

欢,本宫也。

沈粹的用意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想要一箭双雕——一雕,是震慑到那些个妄图对我这个准杜夫人下手的混蛋,另一雕,则是将这些个人中毒的原因,归咎到合欢公主其人太衰上去。

这不,我家弯弯又说了,“都怪沈粹!如今,如今全京城的人都说再也不要做公主您的生意……”

瞧,我说什么来着?

想通了这些个关节,饶是我本身也是个借刀杀人的主儿,却依旧忍不住要骂一句,“卑鄙!”

*

可是若论卑鄙,沈粹终归还是比不得我后娘的——

当日午后,我正抱着冰桶趴在榻子上避暑,一边懒洋洋地眯着眼,一边琢磨着怎么借沈粹的手把卫尘嚣从我的世界里除去,就见弯弯行色匆匆地从殿外走来,她边走边说,“公主,烦人精来了!”

我抬起眼,看到了一袭鹅黄、盛气凌人的柳叶儿。

柳叶儿见到我就笑,却笑得十分的虚伪与客套,大约是看到我衣装随便地在榻子上瘫着,她细长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了一丝儿的嫌弃,再是用不冷不热的语气道,“合欢公主,柔妃娘娘请您过婉仪宫一趟呢!”

我后娘找我,从无好事。

但即便是坏事,我也要去。

懒洋洋地丢开冰桶,我瞥了弯弯一眼,“更衣。”

*

到了婉仪宫,我后娘果然已经在等我了。

我客套地见了见礼,她客套地说不客气,然后让我落座,她便干脆地直入了主题,“本宫听说,就在今晨,京城里有人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公主可听闻了此事?”

“听闻了。”

我点点头,在心底乖巧地补充了句,不就是您的姘头干的?

柔妃当然看不到我的心理活动,她美丽的星眸眯了一眯,懵懂地问,“哦?那公主可有什么感触?”

感触?

别人下完了毒,转头把脏水泼我头上,我感触个屁?

摇摇头,我虚心地说,“娘娘有何指教?不如明示。”

我后娘“呵”的一声冷笑,开始明示,“你该知道,本宫已然准备接受你这个侄媳——”

那是,你不接受也要我爹那关能搞定不是?

我心底嘲讽,却一脸的受宠若惊,“所以?”

“所以你不能再做出有失杜氏身份的事。”

哟!我可还没嫁进你们杜家呢!

眯了眯眼,我越是气,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和煦,“娘娘的意思是?”

“你运气太差,要有所改变,不能再发生让威儿或百姓受伤害的事!”

天地良心,这几桩事儿真特么没一件是我干的!

思及此处,我顿时露出了犹如初生小鹿般懵懂惊慌的眼神,“娘娘……娘娘准备让我怎么改变?”

我后娘“哼”了一声,朱唇微启,赏了我八个字——

“修身养性,多多造福!”

你丫的才需要造福哩!

我内心狂怒,偏极力忍着,眨眨眼,装无辜,“合欢不懂娘娘的意思……”

我后娘秀丽的唇角隐隐抽搐了一下,似是再也忍不了我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她吊起眉毛,恶声恶气,“你听不懂?何必做戏!平日里不就属你懂得多吗?好,听不懂本宫就告诉你,本、宫、的、意、思、是——让你去皇家寺院清修几日!”

“靠!”一听这话我哪还装得下去,立马拍桌,“你让老娘去做姑子?!”

我后娘见我现了原形,倒也不气,她冷笑着盯着我,一字一句,“傅合欢,你当我们名门杜家是好进的?”

不好进?我特么又不是要学武瞾做女帝!凭毛先进道观再进杜氏?

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张嘴就反唇相讥,“区区杜氏,你当是人人都想要进的?”

柔妃大怒,“傅合欢,你别不识抬举!”

抬举?把我抬到寺庙里去?

提及寺庙,脑海里莫名想到了季子宣那句“傅合欢,你根本不配被爱”,再想到那一个个秃了头的女尼,我心底莫名就烦躁得要爆,猛然间站起了身,甩手将桌案掀了个翻。

茶盏乱滚的配乐之中,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俏脸煞白的柔妃,冷笑着道,“许你进我们傅家兴风作浪,却不许我欺负你的老哥与侄子?呵,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柔妃震怒,“你,你想毁了我们杜氏?”

废话,不毁了给你们做苦力么!

我傲然地挑了挑眉,一字一句,“杜柔宜,我告诉你,你们杜家的门,杜家的坟,我还偏就进定了!”

“你——”

柔妃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当场就要晕厥过去。

事已至此,谈崩盘了,我冷笑着瞥了满殿对我敢怒而不敢言的下人们一眼,甩了衣袖,率我那唯一的婢女扬长而去。

*

当夜,柔妃果然哭闹着将这件事捅到了我爹那里。

我爹一贯护短——护柔妃的短——听闻此事他勃然大怒,当场掀桌说要我好看……

这不,我又被关进了禁闭室里。

禁闭室里……多亲戚。

望着满室的祖宗牌位,我摇头叹气,“祖宗啊祖宗,照我爹这么管理下去,你们真的觉得……这江山,还能姓傅?”

话音刚落,窗外凭空一道惊雷,炸得我是耳目一新,立马闭嘴。

我在禁闭室里睡了一夜,没反思出任何东西。

我爹命王符将我提溜进了御书房,见我一脸的不知悔改,他气得要炸,转头就让王符重新把我丢了进去。

我在禁闭室里又度过了一日。

这一日里,弯弯来为我送吃食,趁机偷偷告诉了我两件事:

第一,我胆敢忤逆柔妃,令我爹十分生气,但尽管如此,他仍没表示要取消我与杜威的婚事;

第二就是……

杜威他……

他……

他又挨打了。

这一次,他受伤的地方比较敏感特殊尴尬且奇异,是……

是……

是……

是他的命根子。

*

杜准驸马的伤情,得到了举国上下的关注。

兹事体大,甚至攸关本公主这辈子的性福,因而我爹将我从禁闭室里放了出来。

不仅如此,就连他看向我时,眼神都分明是复杂而又沉痛的。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我竭尽全力忍住几乎涌到喉咙口的爆笑,朝我爹还以沉痛的眼神,然后我转头问跪在地上的京兆尹大人,“怎么回事?”

——这位京兆尹大人,就是之前那个提倡人性执法、反对用刑的主儿,他叫徐睿。

徐睿显然是条有着铮铮铁骨的汉子,在他的地界儿上出了这么要命的事儿,他却十分威武不能屈地挺直着腰板,不卑不亢地朝我答道,“是这样的公主:就在昨夜,杜少爷在遗风楼吃酒的时候,身边的客人们发生了争执,争执期间,不小心误伤了杜公子……”

他话没说完,被我打断,“遗风楼是什么东西?”

徐睿不愧是条汉子,他抬起头,看看我爹,又看看我,面不改色。

“是妓院。”

“噗——”我刚喷笑,立马憋住,极力保持正经表情问道,“杜威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会去妓……那里?”

徐睿道,“是有人带他前去。”

咦?我与我爹都很怔忡,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徐睿,异口同声,“谁?”

徐睿道,“是卫国的三皇子。”

纳,纳尼?!我与我爹齐齐僵住,震惊不已。

徐睿看了我们这对儿石化的父女一眼,不疾不徐地说出最后一句,“不仅如此,在遗风楼里,因为与三皇子发生争执而误伤到杜公子的……正是……正是季大将军的爱子。”

我张大了嘴,后退一步——

也就是说,卫尘嚣和季子宣单挑,挑断了杜威的命根子?!

这,这……

闹哪样啊这是!!

&&&&&&&&&

御书房里很静,很静,静得几乎像是墓地。

我沉浸在惊愕与诧异当中的同时,我那神经大条的爹居然十分镇定,他拧着两道粗粗的浓眉,语气凝重地问着徐睿,“你说!那两个兔崽子是怎么打起来的?”

徐睿看了看我,我嘴角一抽,他一看我总是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就听他语调稍微降低了几分,面色颇有些不自然,分明很是难以启齿地道,“是因为……他们……他们在争夺一个女子。”

我爹扬眉怒斥,“什么女子?”

徐睿又看了看我,我眉毛一皱,他的语调瞬间降得更低,“是……个妓女。”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我却福至心灵,瞬间明白徐睿为什么要看我了。

妓院。

花酒。

杜威。

and妓女……

这些个词语联系起来就是——我的未婚夫,背着我,去**。

要命的居然还不是这个,要命的是,妓没嫖成,奶奶的,他反倒被人给阉了!

综上所述,这桩事情最大的受害者不只是杜威,还有本宫——谁让本宫是国君亲自指给他的妻子?

阿弥陀佛,感谢徐睿顾虑本宫的颜面,将“妓女”二字说得如此低声……

我抬手摸了摸鼻,转头看向弯弯,一开口的第一句竟是,“我后娘呢?”

弯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小小声回,“启禀公主,柔妃娘娘听闻杜公子被……的事,晕过去了。”

“哦。”我点点头,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便略带几分自嘲地道,“是得晕,换我我也得晕呢!”

我其实真的有些想晕了——天地良心,本宫前几日才被季小面瘫退了婚,如今刚得了个婚约,婚约者竟变成了太监?

想想都让人悲戚!

我悲戚地抿了抿唇,这个动作竟恰好被我爹捕捉到了,也许是我看错,他那双万年凌厉的眸子里,竟依稀划过一抹不忍。

我愣了愣,就见不忍昙花一现,转眼便消失没了踪迹。

我爹不耐烦地朝我摆了摆手,语气不善,“老子要审他俩,你别在这儿碍事!”

我心下苦笑,对哦,我爹怎么会对我不忍呢?

点点头,我躬了躬身,“那,合欢退下了……”

*

我退下个屁。

明黄琉璃,砖瓦缝隙,我像个巨大的蝙蝠似的贴在房顶上往下看,看到一袭暗红,一袭天青,卫、傅两国的头号帅哥脊背挺得溜直,正站在我爹的跟前儿耍酷。

他们是真的在耍酷——

无论我爹问什么,俩人统统不吱声,间歇里,还会用刀锋般冷锐的眼神互相攻击。

我趴着,姿态不适,眼看着两个大男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眉来眼去”,看着看着就没了兴趣。正准备要走,听到我爹说了要紧的一句,“来人,把那妓女捆来!”

我走不动了。

——我想看看那惹得两大帅哥纷纷动心的妓女,究竟长什么样子。

没等太久,妓女来了。

水绿的衣裙,妖娆的妆容,分明是个大美人儿,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与畏惧。

不错,我点点头,还知道自己捅了个大篓子?

我正盯着那妓女看,我爹却是见到妓女便勃然大怒地拍了桌子,“就为了她?他娘的!合欢可是老子的闺女!”

猝不及防的被点名令我愣了一下,就见那暗红妖娆的少年挑了挑眉,不卑不亢地说,“侄儿并不是故意要伤害杜公子——”

季子宣冷笑一声,要说什么,却忍下了。

我爹的语气狂躁得十分彻底,“不是故意?这是一句“不是故意”就能解决的事儿?老三啊,不是叔皇说你!那杜威好歹可是你未来的大舅子,你,你,你把他往哪领不好,领到窑子?!”

卫尘嚣一脸的痛悔,表情顿时就不再不卑不亢了,他看着我爹,惊慌失措得十分造作,“那……怎么办?”

我爹揉额,叹气,粗狂的脸上拧出了好几道褶子。正要说什么,抬眼瞥到季子宣,顿时恼了,“还有你!”

季子宣一脸不知悔改的站着,一个字都没说,他倔强得就像是一根竹子。

竹子的反应令我爹暴怒,我立刻听到他的语调瞬间飙高了八度,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好样的,季子宣,你真是好样的啊!退了合欢的婚,又求娶相思,现如今你竟连相思都不要了,去抢妓女?你,你真当老子不敢动你们季氏?!”

我爹的话,真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尖儿上去。

眯着眼,瞪着房底下那抹倔强直立的青衣,我越看就越是生气。

追求真爱?

感情至上?

他妈的季子宣,你凭什么判定窑姐儿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季氏?

我很生气,生气的我很不理智,抬手正准备随便抄点什么东西往下砸呢,身子一仰,重心不稳,忘了此时身处何地的本公主,四仰八叉地朝房下摔去——

若我没有记错,房下……

该是宫女们为种莲藕,而特意辟出来的淤泥地。

*

我像个鬼似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回了合欢宫里。

弯弯看到我,先是鬼叫,再是捂鼻——我知道,我浑身上下那股子泥味儿,目测能熏倒三里外的少女。

少女弯弯捂着鼻子,神情很是惊异,“公主,您这是……”

她永远都不能明白我为什么总会出事。

抹了一把脸上的泥,一脸的泥沙俱下,我用黑魆魆的脸面无表情地对弯弯说,“我饿了。”

弯弯呆了数秒,点了点头,撒腿就跑,“我去给您找吃的!”

我拖着泥乎乎的身子走向沐浴的地儿,一边走,一边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古人啊诚不我欺——我这些天,真他妈比小时候还悲剧!

当然……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更加悲剧的事,居然还没来呢。

*

傍晚时分,弯弯带回了御书房审讯的最新消息——季子宣和卫尘嚣打架的原因,被问出来了。

原来,那名妓女名叫云姐儿,是她所在妓院的头牌美女。

而杜威,则是云姐儿的入幕之宾之一。

——一如爱脸红的侍卫程清所说,杜威是我们傅国京城中标准的纨绔子弟,他耍横,行凶,且万分喜爱美女。

此处有诗为证,“国不可一日无君,杜威不可一日没有女人”,他被人打断了肋骨,在家窝了三天,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拜托自己未来的妹夫,带自己到妓院里去……

这,真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好例子!

身残志坚的杜威正在和云姐儿办事儿,季子宣破门而入,揪住杜威的衣领,二话不说就要开打。身为杜威未来的妹夫,卫尘嚣责无旁贷,自然是迅速冲了进来,与季子宣交起了手……

弯弯的汇报至此结束,我却越听越是糊涂——原因呢?原因不还是没有说吗?他们两个打就打吧,怎么会伤到杜威的命根子?

弯弯揉了揉鼻,“兴许……是误伤到了?”

她眸子里全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白了弯弯一眼,没有好气,“哪有那么巧的事!”

弯弯挑眉,小小声嘀咕,“兴许……是季小公子看不惯他**?”

我真是当场就笑喷了,“怎么会!季子宣巴不得我嫁杜威呢!”

弯弯大惊,揪住我问,“怎么回事?”

我垮着肩将季子宣说我和他不可能的事给讲了,弯弯先是大惊,再是大悲,最后索性陷入了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语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我打了个呵欠,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季子宣已经没戏。弯弯,以后你还是换个人来YY吧!”

弯弯仍恍惚着,根本没听进去,她忽然咬了咬牙,不死心地问,“奴婢不信。季小公子若真是不在乎您,他,他干吗要打杜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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