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是他的人(4000+) - 重生逆袭,公主太猖狂! - 然澈
打开机关,我如避蛇蝎地直往后撤――
我以为卫尘嚣一定会暴跳如雷地冲出来的。
却不料,床板掀起,黑洞里却久久没有动静,我等得奇怪,忍不住探头去看了一眼,就见一袭暗红的少年正缩在光线晦暗的角落里面,仰着头,一脸别扭、赧然、愤怒、尴尬地望着我说,“爷……爷的腿压麻了!”
他受了重伤,腿又麻了,意思就是靠自己的力量爬不上来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然后也不知怎的,先前十分郁闷的心情,居然就豁然开朗了。我点点头,说了句“哦”,然后勾了勾嘴角,转过头就走了。
身后传来他怒不可遏的嘶骂,“傅合欢,你……靠!媲”
*
再回到寝殿,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合欢宫里很静,弯弯还没回来,重伤奄奄的卫尘嚣骂没了劲儿,也不骂了,有气无力地在黑洞里呆着。见我回来,他撩起眼,漆黑如子夜的眸子隐隐冰冷地凝望着我,里面尽是恼火之色。
我朝他伸出一只手,没心没肺地笑,“来。”
他哼了声,别开眼,不看我了。
我蹲在床头紧盯着他,歪了歪脑袋,有些讨好地微笑着说,“闹脾气么?喂,你全身上下有十五处剑伤,有的可还没包扎呢。不怕失血过多死了?”
卫尘嚣的肩膀绷了一绷,仍是恼着,不肯理我。
我好脾气地哄他,“别闹了,上来吧。”
他背着身,却偷偷摸摸瞧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说,“你下来!”
我愣。
他更恼了,飞来一个冷眼,“你下来扶爷!”
哦哦,扶他。
我抬腿就跳下去了。
“喂!”刚跳进去,竟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我还没来得及反抗,嘴巴上已是一痛,他恶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凶巴巴骂,“你这个没良心的!”
他咬得我痛,刚要挣扎,压在我身上的他突然僵了一下。
舔了舔刚刚咬过我嘴巴的唇,他突然说,“你刚刚出去,是去哭了?”
我浑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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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卫尘嚣灵活的舌又舔了舔我的嘴巴,咸咸的感觉令他眯起了凤眼,“你果真是哭过了。”
是,我是哭过。
我找了全皇宫最最隐秘的一个角落大哭了一场,然后等眼睛不红了,鼻音不重了,这才若无其事地回来……这样都能被他发现?
被人发现偷哭的感觉真的是很尴尬,我脸一热,别开了脸,即便暗道里光线十分的绰约,也不敢再与他对视了。
谁想,他竟浑然不觉我的尴尬,反倒一把箍紧了我,嗓音泛哑,“你哭什么?”
我眼皮一颤,说不出话。
察觉到他的视线十分的灼热,像是恨不得在我的脸上凿出一个洞似的,我心尖一跳,忙不迭地将脸偏得更加厉害,不想再看到他。
他却有些恼了,俯低身照着我的嘴巴用力咬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可是沈粹趁着治伤之际,非礼你了?”他说着说着就要坐起身来,“娘的!老子去阉了他!”
这个人比我还爱说脏话,心知他是个从院里放出来的货,我哪敢真让他走?忙不迭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脱口而出地说,“不是沈粹!”
卫尘嚣一顿,重又眯了凤眼瞧我,“那是为何?”
我先是脸红,再是脸青,最后是脸白,然后好容易憋出了一句。
“是……我爹。”
没错,是因为我爹。
我爹来探我的伤,我爹说要为我出气,那个时候,坦白地说,我其实是有感动到的。可是紧接着,脑海里一闪,划过了小时候的片段,我突然间,心如刀割。
――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那场大火。
那场大火很凶,烧得轰轰烈烈,四周是“噼里啪啦”的响声,头顶是不时掉落的房梁,小小的我无助绝望地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是……
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所有人都看着我被火烧,而,在那群围观的看客最后,我看到了……
我爹。
卫尘嚣的一句话将我的怀旧给打断了,“那把火是你爹放的?”
他支起了身,整张脸都严肃起来了。
我也回过了神,先是摇头,再是呆滞,最终,我只是苦笑了下――不是我爹放的,但是我舅放的,有没有好一些?
我的苦笑顿时将卫尘嚣给点着了,他怒,“叔皇这个混蛋,连亲女儿都不放过?”他顺手就丢开了我,又要冲出去了。
我是真怕他冲出去找人单挑,赶紧抱住了他,“不是我爹!”
卫尘嚣一顿,顿完就开始骂,“一会儿子是你爹,一会儿子不是你爹,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你爹?”
他的话像绕口令,说完,我们俩都愣住了。
然后,我开始笑,笑着笑着,他也开始笑了。
“咳咳!”
笑意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咳了两声,吐出了血。
我着急,直起身刚要看他的伤,就听他粗喘着气儿问我,“你真的没有受伤?”
我愣了愣,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他额头冷汗直下,强撑着又看了我一眼,晕过去了。
*
卫尘嚣再醒过来,浑身的伤口已经都被我处理过了,彼时,月上中天,寝殿寂静,月光泼得满满一室的皎洁。
他睁开眼,看到我一头一脸的血,先是一惊,转瞬意识到那些血是他的,不是我的,顿时咧了嘴就嘲笑我,“你笨死了!”因为受伤,他的嗓音微哑,映着月色,竟莫名带着一种仿佛是宠溺的感觉。
宠溺?
猝不及防想到这个,我一激灵,暗念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血,白了他一眼,交代,“你背上有一长道剑伤,很严重,千万别碰到它!”
卫尘嚣盯着我,坏笑着,“你担心爷?”
“切!”我站起身,朝外喊,“弯弯,备热水!”
我要洗澡,幸亏弯弯方才完成将徐睿引至花阁的任务回来了。
卫尘嚣在我身后说,“爷也要洗!”
呸。我脚步不停,“你老实呆着。”
他不老实,反倒提议,“反正你洗澡爷也不屑于看,我们聊聊?”
我迟疑……
也罢,刚好我有事要问他。
就这么的,我在屏风的这一侧泡澡,他在屏风的另一侧歪着,寝殿寂静,唯有月色,天与地之间,好似只剩下我与他两个。我撩了一点水洗去额角的血,压低声儿问他,“小张是你的人?”
他倒不避讳,懒洋洋地反问我,“是又如何?”
不如何。难怪你丫的老逃狱呢!
我又撩了一捧的水,换了个问题,“你让小张用命护我?”
卫尘嚣突然咳了一声,沉默。
切!我照着屏风甩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你就是你啊,瞒什么?”
他咳嗽,有些恼羞成怒了似的,“你……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他,盯着水面,脸颊微热,犹豫了好久,我才说,“那个……谢了。”
他又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微风,斜月,满殿满眼的银辉皎洁,这样的气氛,竟莫名有些尴尬!
我觉得脸颊开始越来越热,胸口也怦怦直跳的,我……我是怎么了?
这感觉十分的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要失控了,我有些慌,讨厌这种感觉,浴桶里捉花瓣玩儿的那只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我脱口而出,“我……”
却不料,他竟恰好也在这时出声,说的字也是一个,“我……”
我立马谦让,“你先说。”
他说,“爷说的话,你是从来都没当真么?”
我愣,“什么?”
他又恼了,抄起不知什么东西砸在屏风上头,“啪”的一声,很是气急败坏地说,“爷说过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你是不是又没信爷?!”
不好意思,是的……
我尴尬地保持沉默,他顿时懂了,这一次索性抄了个枕头砸了过来,准头极准地一下子砸上了我的脑袋,我眼冒金星,他气得要疯,“傅合欢,你个猪!爷真是疯了才会,才会――”
才会什么,他没说完,突然又开始翻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
我坐在水里,不便起身,只好急声问他,“要不要紧?”
他朝我凶,“死不了!”
中气十足,看样子真是死不了了。我卸下担心,懒洋洋地抱紧枕头,也顾不得它会湿了,就势倚上了浴桶的边沿,挑第二个要紧的问题问他,“花阁为什么要刺杀你啊?”
卫尘嚣好容易止住了咳,一听我这句,脱口就骂,“爷哪知道?那群变态!爷刚进傅国的国界他们就开始追杀,若不是爷轻功好,跑得快,哪里还有命在这儿跟你聊天?”
莫名其妙被刺杀?我拧起了眉毛,“他们用什么杀人?为什么伤口是朵花的形状?”
卫尘嚣冷笑,“能是什么?娘娘腔的飞镖,凿成花的模样,可不伤口就是朵花?”
我一震,对啊,花阁,花阁,不用花型用什么?听到他又咳嗽,我忙问,“你吐血也是因为花阁?还有之前满月的事,也是花阁做的?”
卫尘嚣沉默。
沉默等于是默认了。
我叹,“花阁到底是谁开的?怎么感觉老针对我?”
――杀了杜威,毒翻贱人,前者让我背负嫌疑、身陷囹圄,后者让我被迫顶包、破了身子,他奶奶的花阁,你丫的是神仙姐姐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吧?
我的感慨引起了卫尘嚣的共鸣,他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真不好说。你确定自己没一不小心杀了谁的全家?”
汗……“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会不会是你后娘?”他开始猜。
“切!杜柔宜会杀了自己的宝贝侄儿?”
卫尘嚣也学我“切”,他的语气有些凉,脱口而出地说,“皇室,皇室,手足相残的事还少吗?”
我怔了一下。
听动静他像是翻了个身儿,有些疼,就嘶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反正啊,爷总觉得这些事怪怪的。你想一想,仔细想想,会不会觉得就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谋划着一切?”
我的后背“咻”的一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