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于苏修缅)上 - 犹记惊鸿照影 - 风凝雪舞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是邪医谷谷主。
我那时病得快要死了。躺在简陋的医馆当中等爹娘回家拿钱。可我怎么也沒等到。我等來的。只是医馆的先生嫌恶的指使下人将我扔出了门。
“既是沒钱。那就只有等死。你爹娘都不要你了。我这里也不是救济所。你可怪不得我。”
其实即便有钱。我的病也是医不好的。爹娘为我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又辗转了好多地方。我是知道的。也并不怨他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蜷缩在街角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生活往往会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为你带來最浓烈的惊喜。
他來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我见到了天神。
我从來沒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虽然我见过的人并不多。而他其实也只是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可是我一直固执的以为。在这个世间不会有人比他更好看。而随着年岁的渐增。我见到的人也越來越多。我依旧这样以为。
他问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愿不愿意把命给他。
我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可是我点头。说我愿意。
于是他出手救了我。给了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唤做“漓陌”。他将我带到邪医谷。我曾听他的其余同门师兄弟说他只是一个弃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救的我。
可是。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留在他身边。
后來他杀了先谷主。成了邪医谷的主人。
很多人不服气。以为只不过是侥幸。仗剑比试的人络绎不绝。却从來沒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我冷笑。如果他们见过他练剑的样子。如果他们见过他以身试药。就会明白。这世间。从來都沒有侥幸。
我知道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藏风楼闭关。我知道那其实是疗伤。也知道他一直以來都用毒來压制体内的伤病。他并沒有刻意避讳我。却也从來不会告诉我一二。
我担心。心底却也病态的泛着苦涩的甜。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在世人眼中。他从來都是一个传奇。
他们只记得“沉水龙雀” 破空而來所激起的惊世风华。只记得他在眉山之颠傲视天下的绝世风姿。从來沒有人知道。支撑这个传奇的。是一个饱经伤病的身体。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Www。。com他一直都是清绝冷寂的人。我曾以为这一生都会如此。然而。我错了。
他救了她。最初只是为了先谷主的遗愿。这我是知道的。
后來。他教她医术。教她弹筝。带她游历天下名川河流。甚至为她创了棠花针。我告诉自己。这也只是因为先谷主的遗愿。
再后來。我便骗不了自己了。他会在她沒有注意的时候。静静看她。那样柔和的目光。仿若害怕伤到她一样。小心翼翼的敛了其中的冷意。柔和得并不像苏修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可一旦她察觉。他的眼中便重回冷寂。而她的目中藏着依恋。
自她醒來以后。或许是因为一直和他在一起的缘故。性子越來越淡泊。对每个人的礼貌之后。总是透着疏离。还有连她自己也察觉不了的防备。除了对他。
她对他。即便还算不上爱。可那份依恋。即便是我亦能看出。我不信他不知道。
可是后來。却是他亲自送她出谷离开。
那一次他们外出的时候。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遇上了慕容家的人。她沒有记忆。即便有。也不会是关于慕容家的。
若不是疏影。可能他们根本不会相认。
她看着众人对她行礼。说她的父母一直在找她。目光茫然。越过人群便去寻他。寻到了之后就再也不肯移开。
而他并沒有看她。眸光极淡。
她说她有东西要回去收拾。我知道她心底是隐隐期盼着留在邪医谷的。我不知道回到谷中以后她有沒有对他开过口。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也曾想过或许他不会让她走。可是最终。却是他亲自送她出谷。
他进藏风楼的次数越來越频繁。待在里面的时间也越來越久。我想我隐约能明白他为什么会送她离开。纵然这个猜测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宁愿相信。他会让她离开。只是因为唤醒她的是那一声“倾儿”。
其实我曾经亦是见过她的。在眉山之颠他与南承曜比剑之时。那个时候她还是前朝公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裹着大大的狐裘。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并不是他。
她走了以后。他将邪医谷前精深的奇门遁甲之术移至谷内。在入口处换上了最简单的阵法。他那样的不愿让旁人打搅。却还是给了他们可以入谷的机会。
只是因为。他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自她走后。但凡有人入谷求医问药。他的诊金。永远都只是慕容家二小姐的消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后來。变做了南朝三王妃。
会來寻他的。能寻得到他的。都不会是常人。而所患之病。必然也是世人口中的神医都难以医治的。
纵然他的医术极高。不必每次都用上“画鬓如霜”。可是终有需要动用的时候。
那一次。他刚欲入藏风楼闭关。便有人带着她的消息前來求医。
我一眼便看出那人的病非“画鬓如霜”不能治。极力的阻止。可还是沒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取走了装金针的玉匣。
一直死死的守在门外。半步都不敢离开。待到他终于出來了。我的心疼得连呼吸都不能。
他的唇色青白。额上鬓间。冷汗涔涔。
我下意识的上前想要伸手扶他。他却只是疏离的一挥手。避了开去。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我的手。温度冰冷得可以冻伤人心。
我终是沒能忍住心中剧烈翻涌着的疼痛。落下泪來:“公子。你为什么还要施针。你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他的眸光沒有了平日的清绝冷寒。却显出几分淡淡的郁悒优柔。明明那么疼。藏得却那么深。然后。微笑。
他笑起來的样子异常好看。犹如冰雪初融。润泽新梅。
他是那样清绝冷寂的男子。我跟在他身边已有十余年。可是我见过他笑起來的次数寥寥无几。而这屈指可数的每一次。却都与她有关。
后來她走了。他的笑容也跟着走了。如今重见。风华更甚。只因为多添了一抹艳色。。血染轻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