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拚却醉颜红 魂梦几回与君同 - 凤楼春寒浅 - 等闲度
第六五章 当年拚却醉颜红 魂梦几回与君同
翌日。清晨免朝。举国上下休憩一日。
待得再一日朝上。新帝正式改年号为揽月。称月朝。指点江山。审阅群臣。
那日。帝于金蛮殿。诏告天下:风挽月智计无双。于收复吴郡一役中。功不可沒。是以。封之为国师。官从一品。绿荷巾帼不让须眉。贤良淑德。封三品女官。主掌后宫诸多事项。
原大将军陆崇驻守京都亦有功劳。加封崇武侯。督指御林卫。新将周嘉代大将军一职。统率京畿兵马。原御史台王逋潜心朝政。特封枢密院正史一职。
此令一下。原职撤的撤。调的调。朝中一众旧臣不由人人自危。如今江山已变。朝中大臣职位情、势亦变。新帝亲信直接担任了朝中各大要务。新朝尚武。旧朝势力。惟余丞相张敬德一人而已。
上下百姓。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一片和乐。庆贺这久经战乱后的太平光景。
至此。慕氏一族也真正一朝显贵。是时威望无人能匹。
又闻慕王府闺中有女未许人家。坊间皆传郡公今后当入主后宫。母仪天下。新帝风采。一时传为佳话。
帝都长安。天街之上。人流如注。长安最大的酒楼三楼临街的窗口。风挽月依旧是经年不变的红衣。望着窗外人流穿梭。神情幽远。Www。。com时至冬日。手中拈着的一杯淡酒。早已凉透。
他沉醉于长安冬日的繁华中。殊不知自己也成了整层酒楼中人视线的焦点。
“啧。啧。这就是传闻中妖颜媚上的国师。倒果真有几分姿色。”一个形貌粗旷的大汉。直直盯着他。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位兄台。风大人又岂止是几分姿色。若将其与月中嫦娥作比。也不为过。”旁边一桌上的一名冬日里还摇着折扇的附庸风雅的公子模样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侧首打量着风挽月。一派文谄谄的模样。
这数月多來。法力已消褪了个大概。微未的法术。恐怕连普通的小妖也是不及。但作为神人的敏锐感官却未消逝。风挽月又怎会听不到旁人的笑语。
朝着窗外的面容上。精致的唇角不屑地翘起。全一副自嘲神态。
阵阵凉风从窗口吹入。原來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冬季。
长安多商贾。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百姓亦富遮。街上行走的人大都着上了狐裘锦衣。满目苍色。他一袭红衣。坐在临街处。如同一片红云。飘逸而出尘。
有细小的物体落在脸颊之上。微微冰凉。
原來。不知何时。天街落起了细雪。这是今冬第一场雪罢。长安雪。繁华之中。孤寂带了轻愁。
下雪了。想必那人不会來了罢。抖抖从窗外飞入。落在衣上的细雪。风挽月正要起身。
放下手中杯盏。从座上立起。欲唤店中伙计结帐。甫一转身。却听闻楼下传來一阵喧哗。
略挑了眉。转到窗口改望。惟见细雪已于天街上铺了轻薄洁白的一层。似发生甚惊动的事件。酒楼门口围作一堆。有小队黄巾的官兵混于人群之中。风挽月不由眯起了双眼。
回到桌边坐下。望向旋梯处。神情未见丝毫波动。
本约了新任的御史令吴玉-吴之仪來这飞鸿楼饮酒。怎见得这般惊动。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便有人声从木梯处传來。厅中其他客人。也放下手中的箸。望向转角处。
先是來了一众御林卫。在厅中四散布了阵势。风挽月的心顿了一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一个高大的伟岸男子。雍容地踏着步子。走上楼层。
那人依旧黑袍。只是沒了金蛮殿上那繁复的绣金纹样。却更显其随性的俊朗。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木梯时。两人目光不期然地相触。
一瞬间。万籁无语。唯有两道目光凝望。似是穿越了时光。
“臣。参见陛下。”受不了这种遥相凝望的无语。风挽月首先移开视线。起身欲行礼。
陈吟风的笑意凝在了面上。惟有讪笑着伸手欲扶:“挽月。何必这番多礼。”见到厅中客人充满惊骇与敬畏的视线。又连连称道:“今朝不在宫中。随意便好。”
过了良久。客人们才微有恢复过來。低下头不自然地动着箸。却依旧连连侧首观瞧。
风挽月凝了修眉。望向前方。吴玉微低了首。站在陈吟风身后。有些歉意的偷瞄向他。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一旁的绿荷笑得甚是灿烂。盈盈地回视他望去的目光。
“陛下有何要事欲相商。臣定竭力而行。”风挽月只淡淡扫了两人一眼。挪出位置予几人入席。
“若朕说无事。便不能寻你。要是朕牵记你了呢。”陈吟风凝视着两个月來。每夜都在牵记的脸:“难道吴大人能寻你饮酒。朕便不能。”
若不是今朝恰好遇到。还不知这两人交往竟如此亲密。眸中溢出的光芒不由变得冷冽。说出口的话语也带上了责怪与怨怼。
“陛下。朝事为重。”风挽月偏过头。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眼底闪过不期然的黯然与哀伤。
桌上除了半觞酒。别无他物。侍卫已去吩咐备酒菜。风挽月暂且取了桌上的凉酒啜饮起來。
冬日的凉酒甫入喉。把把刀剑透入般冰凉刺痛。却远及不上心尖的悲凉。
我又何尝不曾牵记你。只是因为我们…情深缘浅罢。如今。我们志向不尽相同。新人不断于身边出现。却不知该來如何面对旧人。
“唔。风大哥。这主管后宫真不是人干的差事。”绿荷拉了拉风挽月的袖子。一脸委屈至极的表情:“还是风大哥的差事好。又是一品。又不用日日上朝。只要有祭祀活动时來便好。陈大哥真是偏心。”
“对啊。挽月。江山初定。事务繁忙。江南那边还是沒有消息过來。陛下难得能放下政事。抽得空出得宫。吾等自当好好作陪才是。”吴玉见两人之间尴尬气氛。只好讪讪地开口。
“陛下欲挽月作陪。那便來罢。挽月岂敢不从。”风挽月眼角眉梢。肆意张扬。掩去了眉目哀恸。唯余的依旧是那个美貌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