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死逢生 - 招惹冰块太子:爷,小心点! - 扶汐
朔风凛冽。恰似列车自耳畔呼啸而过。身体在寒冷的地面慢慢变凉。寒冷与疼痛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渐渐的我放弃了挣扎。四周是死一样的安静。间或有雪屑落地的声音。我撑着涣散的意识强制自己睁开眼睛。苍茫夜色中模糊的映出那一张脸。秀丽的眉。蓝湛的眼。以及那淡到凉薄的笑容。钻心的疼传遍全身。我捂住心口艰涩的喃喃。“子枭。他们都是傻子。救过你那么多回的我怎么舍得杀你……”
声音喑哑到可怕。风过。天地肃杀。撑开的眼皮逐渐沉重起來。我任命的闭上眼。
刀剑整齐的鸣叫。然后似乎有东西落在雪地里。
我等待着那一声割破喉咙的剑鸣。死究竟有怎样痛。我害怕却也无处可逃。有液体喷溅在脸上。一滴、两滴。起初我以为是雨。可温热的触感和浓烈的血腥味否决了我的猜想。
是血吗。是我死了吗。可是为何我感觉不到痛……
“昭戮。多少人。”一个声音从高处。冰冷残酷却也那样美丽。落到地面发出清泠的回响。像是精灵在跳舞又像是云层高处的神邸。
是死了吧。不然怎会觉得它陌生又熟悉……
“回主人。一共七人。”女子的声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也是清跃灵动像山谷间的百灵。这样干净的声音我怎么也无法和血腥联系在一起。
“你料理一下。”
“是……”
再简洁不过的对话。我躺在地上竟然沒能听懂。料理。七人。什么意思……
感觉有人很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将我抱起。温热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终究沒有力气。
迷糊中感觉走了很久。却不曾听到脚步声。这个怀抱很暖。我渐渐有了知觉。渐渐的也感觉到肩膀上难以忍受的疼痛。“呃 ……”
“疼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声音从上方传來。带着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壶沏得正好的茶。浓香熏人。怕扰了这一方清静我咬着嘴唇迷迷糊糊的摇头。
“别怕。我们到家了。”温柔很淡很浅却像一张网从四面八方绕过來。将我包围其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充实占据了心扉。似乎那么久的漂泊那么久的颠沛就为了这一句话而已。
放下了心里的某些顾虑。我靠向那个人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我想我该睡一觉。
光线很强。隔着眼皮我都能感觉到刺痛。烦闷之下只能翻身……
“啊。。”剧烈的疼痛逼得我大叫着弹起來。Www。。com这才想起昨晚被袭击的事情。眼睛半眯的看向四周。隔着红绸帐隐约可见一汪清澈的池水。水下鱼儿在水草中往來游走好不快活。我呆了足足一分钟。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大冷的天竟被人扔在了湖心亭。心下顿时不满。连身下的象牙床也开始不顺眼了。
湖水的尽头是一张丁香木桌。四条雕成兽腿模样的桌脚。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桌下一把虎皮椅子竟凌空摆在湖面上。
“公主。你醒了。”
猛然面前出來一个女的吓了我一跳。我望着她浓黑如夜的衣袍久久才反应过來。“醒了。醒了……”
她朝我微微一笑。竟一步步踏着湖面走來。湖水波光点点。湖里的鱼浑然不觉。
也许是我夸张的表情过于明显。她低头看着脚底向我解释。“湖水不是真的。鱼儿也不是真的。这是挪森部落进供的一幅画。”
如果是水晶地板下的池塘我或者会淡定一些。可竟然是一幅画……“神笔马良啊。。”
女子淡雅的脸上出现一丝难得的诧异。看着我许久道:“听主人说。马良本是具有画族之称挪森部落神笔。因这幅鱼翔成名天下.一日在家无事便作了一幅名为血染江山的画。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此画一出。天下骤乱。兔族等好几个部落都在这场战争中灭了族。无心之画竟成了祸乱天下的预言。马良一气之下将血染江山毁了从此折笔埋名。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谁也未曾见过他的大作。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有马良这么一位神笔。一百年后天语者前辈命弟子将这幅鱼翔放入江湖。天下间竟无人能唤其名。后來主人说出。如此绝技。唯有神笔马良能也。婢子万沒想到公主竟然知神笔……”
好诡异的故事。更诡异的是这个世界竟然有个叫马良的神笔。真是可怕到想骂娘。
“公主的伤好些了吗。昨夜婢子为公主敷好药换好衣后竟发现主人还在门外。Www。。com婢子刚一出门他就奔了进來。见你安然睡去才对我说。你下去吧。呵。好久沒见他这样紧张了……”
面前的黑衣女子一直不停的说着。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兴奋。她说的什么我并不太懂。而她这副光景让我想起了小七。。那个马车里纯纯净净的小七。心里一暖。我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婢子唤作昭戮。今年十五了。”她笑得灿烂。与那一身黑色衣服很不搭调。
昭戮。昭戮。是昨夜那个声音残酷的女子……
我一惊。抱着被子缩了缩。Www。。com原來人都是有两面的。“你家主人现在何处。”
“主人陪你到清晨。后來被人请走了。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吩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这个昭戮很能说话。问一句可以答三句。
我看了看肩膀上包扎漂亮的蝴蝶结。明知故问。 “是你们救了我。”
“是主人救了你。人是我杀的。主人从來都不喜欢杀人。血会弄脏他的衣服。不过昨晚他抱你回來的时候你的血流了他一身。昨晚到早上他都沒换过衣服。”
她的回答很不着边际。放射性思维也很强。我看着她许久终于有些挫败。“替我向你家主人道谢。”
她拧了拧眉头。Www。。com许久又托了托下巴。样子别提多为难了。 “还是你自己说吧。主人应该快回來了。”
沒其他办法我只能表示赞同。“嗯。也好……”
她一手将纹帐扒开。笑得心想而事成。哪里还有昨夜那残酷少女的影子。“我猜主人更希望你亲自和他道谢。”
她的脸在咫尺之前。卷翘的睫毛眨动着几丝灵跃。我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小巧的鼻子。“主子的心思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猜得了。”
她眨眨眼睛。故作神秘的凑到我耳边道:“这个嘛。我猜的到。”
她眼里升腾起一种类似梦幻的云雾。我蓦然想起那么一句话‘我喜欢的人。他心里所想的我能感觉到’。当下闭了嘴。不再说话。这清稚少女的梦想我不想惊动。那样干净纯粹的梦境。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了。
“您不相信吗。公主。”
她那样委屈而是受伤的眼神。看得我冷汗津津。定了定神道:“沒有沒有。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您不信也不奇怪。曳予也是整天不相信我的。”
“曳予。”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我一愣之下不由跟着喃了一遍。“丰清诺的属下。”
“对呀。曳予说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因为冒犯了您被主人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昭戮脆生生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着。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忧以及那份尚未泯灭的纯真。那一瞬间。窃喜。惊慌。害怕……种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似乎要将我吞沒。而我的情绪不是因为昭戮……
要救我的人是他。
抱我走的人是他。
要杀人的人是他。。
“他去了哪里。”沙哑着嗓子问出这句话。我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昭戮。我想知道那天他甩袖离开后到底作了什么。整整三天都沒有一点音讯。而我被人刺杀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
“不知道。他只说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昭戮浑然不觉的摆弄着我的头发。末了将自己头上的一支珠花插在我鬓上。“主人一般喜欢在墨黎居会客……唉。公主。鞋。你的鞋子不穿了。。”
墨黎居我想我是知道的。据说那是太子居住的宫殿水系的源头。我跟着水流逆着走上去。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了远处大大的墨黎居三个字。白底黑字。雕刻得如此清雅秀丽。一种隽永亘古的优柔美感便从字骨里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