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重逢 - 赴谁之约 - 若若
“时间,时间不能平衡一切。
的确是这个样子。
两年来,S城的安捷铭总是这样,把酒杯靠在脸上,拒绝――冷气袭来,闭上眼睛,人在音乐里,音乐是一个女人拉的小提琴――自食其果、自食其果。
电话响了好久,无关紧要了。
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他手中的酒杯,他睁开眼睛那人歪着头瞧着自己坏坏地笑,他说不话来,两年后的今天,没有任何的预兆,他看见康学琪把电话放在自己手里,头低下去,棕色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人一步步地退后,一点点地远离。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写着:漓水摄影城主摄康学琪自加拿大游学归来……
就这样当梁子放休完婚假回来的时候,他的小师妹康学琪站在这个城市最大的摄影棚里对他喊:“小师兄,我回来了。”
后来,他常常说起小师妹的回来,一身棕色的衣装、棕色的妆面、人冷冷地霸气十足。
她得意地笑着,“我有你德性吗?长发、奇装异服、冷酷,整个人坐在自己浓浓的烟雾里。”说话时那小小的样儿依然很神采,也少不了霸道的张扬。
他们对视着笑了起来,的确,按照她的话说他们都很各色。他们做到摄影城的主摄,或多或少被一种所谓艺术的东西罩了起来,其实呢?他们只不过是商业而已,本质上和艺术无关。
还记得两年前他们去福庆寺,站在大殿的中央她突然转过头来:“小师兄,你知道吗?我的来生一定是草原上的狼,灰白的,去年秋天咱们见过的,在坝上草原,应该还记得吧?
他记得,他我当然记得。一张清秀的小脸孔被黑色骑马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扬着一根马鞭,玲珑纤细的身体紧贴马背,在梁子放面前绝尘而去时,没有人他知道突然地茫然若失。
直到她策马扬鞭地回来。飞身跳下来,梁子放伸手拉她上车,心里竟然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也是那个时候,她伸手指给梁子放看一直在远处奔跑的那头狼,秋天的草原上,琪儿自言自语:真不知道它是跑了多远的路才遇到的我。”
在福庆寺她又说起时,梁子放说:“傻不傻?你哪里会是狼,顶多是一只小猫儿,眼神鬼魅、身姿摇曳。”
“我不是,”她认真了。“绝对不是。”
“为什么?”
“猫有九条命,九颗心,我只有一颗。”
然而,后来,关于前生来世,她在她的小说里却写着:我是不要有来生的,因为人太多,我怕找不到你。
梁子放知道她是在说远在加拿大的齐东吧,两年的时间里,他的琪儿为她迷恋的摄影到处奔走,为她的小说忙的灰头土脸,对于齐东这个人她不曾说起,但她有时会异常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