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III-31 步步逼近(V)(上) - 异日浮花 - 曲比阿乌
步步逼近(V)(上)之喜峰之忧
+++===+++
镇上来了两个美貌姑娘寻亲, 在军营中也很快传开。这种事在喜丰是常有之事, 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家眷。 远离家乡的官兵对于这些来探访的家眷都很好奇, 何况这两位这么漂亮。 不知道花落谁家。 好奇者都会前往客栈探访。 而他们也在镇上借机寻访。
这镇上除了军士, 家眷, 过往行商, 居然还有口音古怪的外域人。 虽说过去征战之时, 各将军也会收一些外族的奴隶, 而且数量不少, 但是这些外域奴隶很少有人会探访他们。 虽然这些人也尽量掩饰他们的外域特征, 但是新野在关西和口外经常行走, 都是看惯了的。
这里是谢家大宅的后院。 谢家是喜丰镇最富有的家族, 曾经是前朝的皇商, 自新朝以来, 虽然不再做持牌皇商, 但是原有的商号和家业仍在京城和两湖一带十分庞大。 谢家的主事的人大多住在京城和两湖的大城市。 这里的大宅只有一些老辈的叔伯和仆人经管。
今天引导莲儿来到这里的是这股特殊的药味。 在来喜丰的路上他们一直不清楚该如何查找那些药物的下落, 因为百草堂曾多次派人跟踪, 到了本地一个库房之后便没有下文。 不见人提货,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 再去探查, 药物量都会变化。 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进新货。 库房坐落在镇上的集市区, 白天晚上的监视都不曾见有人来提货。 百草堂的属下束手无策, 只能如实向上呈报。
莲儿知道这些药或用醋或用酒来焙制, 所以来到镇上先找酿醋或是酿酒之处。 她本以为有酒作坊或者醋场之类的地方可以用来掩饰对方提炼药物的行踪。 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明目张胆, 就在镇中闹市之旁首户的家中后院来熬制这些致幻之物。 显然对方没有想过会有人能识别这药味。 顶多以为是谢家哪位家眷病了, 在家熬制药物的味道。 而谢家庞大, 多买些酒醋之类的来备着, 或是腌制酱菜也实属正常。
这药味让她断定这是漠北老妖一门用的蚀心散。但是老妖在京城, 怎么会在喜丰这种地方提炼药物。 这些药物的炼制颇费精神, 而且精准度要求极高。 他若本人不来, 又有哪位徒儿能代劳呢?
随着丈夫练功这一年, 她不仅学会了穿云燕子这些, 也学会了些飞檐走壁的逃避本事, 没想到在喜丰用了翻墙入室, 这是宫中的周晚凝姑娘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当她和玉灵潜入炼药处的屋外时, 室内守着药炉的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虽然屋中的风箱不停地响, 但是她还是能够听到只言片语。 而这个男人显然是师傅, 那个女的是徒弟。 当那男的转身过来时, 她差点惊呼出来, 因为她认识这张脸, 这就是当年带兵血洗周家的邱志成。血案当晚虽然她没有见过他, 但是多年前, 因为太后为周家翻案, 邱志成曾经进宫请罪, 她将这张脸记得一清二楚。
由于她心情异常, 没有收住呼吸, 惊动了室内之人。 她们连忙退出避入闹市。来到闹市, 她们又是两个来访亲的弱女子。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两位漂亮的来访者总是吸引着不同的军士, 店家和路人跟她们搭茬。自从出了乌义律的事情之后, 莲儿更加谨慎。她记得丈夫曾经在咸阳的时候就告诫过她不可在外面笑, 而今更是不苟言笑, 皆以面纱遮面。然越是掩饰越是让人觉得神秘好奇, 欲探究竟的人越多。被放纵惯了的喜丰营军士, 无不对其虎视眈眈。即便是那些本来小心掩饰自己行踪的外族人也不由自主对她瞩目。 在他们收集对方信息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他们。 同时做丈夫的也从属下送往京城的报告中看到了妻子的动向。这次因为有太子的金甲士在暗中保护, 所以平鸾阁的侍卫并没有跟过来。喜峰是军营重镇, 平鸾阁一直有人在镇上值守。这些属下并不认识夫人,但是镇上出现这么出众的人物,难免不引起他们注意。尽管晚凝的装饰掩住了部分艳丽,但是平鸾阁的属下还是能从众人中分辨出夫人窈窕的身姿和摄人的气质。这让坐在京中的丈夫欣喜中也不得不感叹夫人的魅力。
白昼的喜丰镇虽然忙碌但是平静, 而夜间的喜丰显得过于的诡异, 在寂静中唯有镇西的艺雅小园灯火通明, 然又无往日的歌声舞曲。在其后院中, 林芳的丫头娟儿正在带着人熬制药物。 这是林芳从师傅那里拿来的方子, 可以添加在茶水里, 让人不知不觉间喝了上瘾。 让那些人隔不了几天就要来这里, 否则浑身不自在。
而林芳室内, 高远安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面前这妖艳的女人。这个半年来让他动心, 让他忘乎所以的女人, 此时此刻让他觉得厌恶且恐惧,开口对她说话时,有着掩饰不住的嫌弃:“让他们放了庆儿他们, 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们。”
林芳故作娇柔地假笑道:“只要将军大事相随, 我师傅必然会让主子放了三位公子, 您不用担心。 而且那些药都是慢性的, 一年半载不会伤他们的性命。 都说皇城中当今已经熬不了多久了, 您放心, 等大事定了, 解药即刻送到各位公子手中。”
高远安有些不耐烦, 林芳总是这样跟他打太极:“你师傅在哪里?我要见他。”
林芳故意靠着高远安,轻轻柔柔地说:“师傅说以他的身份不便与将军相见, 事成之日自是相见之时。”
高远安冷哼一声:“对高某如此不信任, 高某又怎么能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