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治与理 - 公敌崛起 - 风吹气球飞
果子成熟了，历史的河流在其上孕育。
某一日，浮石下的海面已经攀升至另一片碧蓝的小海旁。
它像一张巨口，想要吞噬这颗巨大的七彩果子。
可是它不敢，或是不愿，总之它降了下去，远远地觊觎着浮石上的美味。
也是这一日，浮石的表面上多了些看不见的东西。
……
浮石上的“蚁群”忙碌着，与此同时，它们其中的一些发现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他们正是那些先行动起来的眼睛的主人，他们似乎天生敏锐，灵活的鼻子抽动着，嗅到了新时代的气息。
新时代的气息如此之浓，他们却始终找不到入口。
直到又一日，他们看到了这种变化，并最终捡起这种变化。
这是一件艺术品，它晶莹透亮，它明媚诱人。
捡起它的这道身影怜惜它，却更想吃了它。
这是一枚晶石，大自然的馈赠。
它最终被吃掉了，化作看不见的愉悦气息融入持有者的掌心。
他最终吃掉了这件艺术品，他变强了。
变强了，他就可以控制其他人，就可以收集更多价值，就可以被更多人知晓。
他上瘾了，这是一种毒，他还想多中点。
这种渴望是如此的热切，他踏着虔诚的步伐寻找起来。
寻找总是最有效的手段，他寻觅的脚步遍布山川，终于得到了更多的晶石。
他得到了更多的晶石，然后把它们全部吃掉了。
他吃的太多了，最后一轮闪耀的光核出现在他的胸中。
于是，他变得更强了，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却不是最令人愉悦的发现。
最令人愉悦的发现是他不用再收集晶石了，因为不管他走到哪里，他都能够尝试这种毒品。
原来这种美好的东西无处不在，它们散布在每一个令人舒适的角落。
他更上瘾了，他日复一日地吸着这种毒，最终强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飞上了天空，他踏碎了山河，他站在了世界的最高点。
他只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在他之后又有许多这样的身影飞上了天空。
吸毒的人多了，连带着狂野的兽类也加入了这行列。
鸟吸了这毒，成了沐浴火焰的凤凰，抓裂了天空；
虎吸了这毒，成了环抱雷光的雷神，闪耀了山谷；
鱼吸了这毒，成了掌控风雨的青龙，淹没了巅峰；
龟吸了这毒，成了背生黑夜的玄冥，熄灭了海洋……
世道变了，新时代来临。
有人高坐云端，受万众景仰；也有人没于尘世，不溅起一丝浪花。
社会的阶梯形成了，人们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死死地盯住更上方的天空。
世界的目标形成了，向上成了唯一的方向。
浮石上的“蚁群”只愿向上的时候，浮石下的海面却悄悄地降下去了。
……
聚散皆有时，又一日，浮石下的巨口再次包裹了浮石。
它还是不敢，或它还是不愿，总之它又缩了回去，远远地觊觎着、守护着。
也是这一日，一道稚嫩的啼哭在浮石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响起。
十年过去，在全世界陷入沉睡的这一天，又一个新时代的先驱降临了。
这是一块巨大的石板，它没有历史，却弥漫着最悠长的历史气息。
山崩海啸，雨落雷鸣，看不见的笔在这石板上留下痕迹。
遒劲的文字，任何人都能看懂的星盘，它们现世的那天，新时代来了。
之后又有许多个十年，石板上的文字换了一批又一批，最上方的文字却一直未变。
许多个十年过去，这文字的主人已经将脚步留在了浮石表面的每一寸土地。
鲜红的高墙竖起，十字的七彩大道铺下，文字的主人将他的一件件作品留在人间。
社会的方向不再只是向上，人们可以向西、可以向东、可以向南。
当然了，没人愿意向北，也没人抛弃向上。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个其他的方向可供行走。
人们的脚步行动着，浮石下的海面又降下去了。
却有意外发生，文字的主人犯了众怒。
许是他的名字总是高挂在石板的最上方，名字在石板上出现过的人们抱起团来。
虽然他们都受过这人的帮助，虽然他们都是在这人的指引下前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拿起了武器。
这人有最深的罪孽，也有最大的功德。
但罪孽面前，不问功德。
……
“你们很可笑，你们很无耻！”
浮石虽然那般巨大，但终究是有边界的，这道声音便是在边界外的海面上传出。
海面离浮石还有很远，说话的刚毅男子思索着，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来。
男子一身正气，有着世界上最英俊的脸庞与最迷人的声音。
棱角分明的脸孔，深邃的双眼，飘扬的长发在脑后扎起，穿着一尘不染的纯白长衫，他只要站在这里，就是绝对的主角。
在他的对面，是上百人的团伙，有男有女。
他们衣着不同，信念不同，此刻却站在一起。
他们此刻的表情也不尽相同，或怨愤，或不忍，或犹豫，但他们终究与男子成为了敌人。
“说话呀！你们既然敢站在这里，总该有胆量说些什么！”
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却没有得到回应。
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着，有的人想要动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会是朋友，而他会是精神领袖。
但那件事终究是被知道了，最原始的愤怒驱使着他们站在他的对立面。
“也罢，你们动手吧。”
说罢，男子闭上了双眼，静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还是没有人说话，没有号令，几百人却颇有默契地动起手来。
这一瞬间，海面上再不复之前的平静。
虎啸、凤啼、狮吼、剑鸣……数百道威势滔天的身影向男子袭去。
数百道身影疾驰而来，男子的双眼缓缓睁开。
精芒一闪，男子的眼中的深邃被冷厉代替。
龙腾虎啸，电闪雷鸣，男子身后突兀地扑出十余道威势更胜一筹的身影。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火狮、冰凤、沙虫、雷蛇，剑与枪、棍与箭……
十余道化身默契地配合着，勉强将数百道身影拦住。
在防线就要崩溃的瞬间，男子竖起一根手指，左眼中的光晕变为一个玄奥的符文。
这是一个字――治。
“治”字从他的眼中滑出，落于指尖，随后变化为包裹在场所有人的光环。
光环所在的领域内，数百道战斗的身影不断被修正着，被越战越凶的十余道化身逼了回去。
这数百人却早有准备。
同样没有人发令，他们默契地竖起一根手指，双眼中出现两个相同的符文。
符文滑出他们的眼睛，落于指尖，随后化作层层叠叠的不同领域。
顷刻间，十余道身影便要溃败。
男子没有理会他们，右眼中的光晕化作另一个符文――理。
于是，层层叠叠的领域崩塌了大半。
浮石下的海面卷起来了，战斗却没有停止。
毕竟是数百人的配合，男子马上就要溃败。
“唉……”
男子叹了口气，双眼再次缓缓闭上。
“治”与“理”的领域消失了，风雨中的十余道身影瞬间溃败。
随后消散的是男子的白衫，空余两个玄奥的金色符文。
数百人的眼中都有热切冒出，争相抢后地向这两枚符文扑去。
这两枚符文却在这一瞬间融合了，变成了一个“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