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出蓝家每个人的命运 - 空巢香野 - 鱼洱
跳了十多分钟后,石端公开始念收字决了,随着他香的点画,五个人又依次排好了队,依次跟石端公进了屋,然后在桌子前照原来的次序伏在了桌子上。
石端公收掉法术后,五人抬起头来,但都茫然不知所措,仿佛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你们刚才跳舞了,跳得真好看!”周秀梅说。
“跳舞?我们刚才跳舞了吗?”蓝雨薇茫然无知,“什么事都没发生呀!”
“她们晓不得的!”石端公说,“如果她们晓得的话,就是这尖尖神没有玩到家!”石端公把他右肩上寸来高的肉堆抓了抓,接过蓝湘华递来的烟,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煤油打火机,但转了好几次,没有打燃。蓝子杰急忙把桌上的煤油灯递到了他面前。石端公头偏了偏,眼睛微闭,把烟杵到火苗上,点然了烟。
夜已渐深,石端公终没什么把戏了,人们立即从蓝家散去。
天空里闪亮着星星,月亮更加明亮,整个香野朦朦胧胧,桐子坡的桐子树影影绰绰,松香林则黑压压一片。当这一切都映在稻田那些青蛙叫声里时,整个香野都不再有令人恐怖的东西了,包括香野水库以及所谓的陈佳慧。
蓝田本来胆子有些小的,可今晚,他觉得香野啥都没有了。
桐子坡传来了几声狗叫,接着引叫了香野平坝,引叫了松香林,最后引叫了圈椅子的几条狗。在一片狗叫声里,香野的宁静便愈加明晰起来。
人们散去后,石端公把蓝田叫到面前,笑了笑说,“这个娃脸堂发亮,生命色如此之亮,哪有什么灾呢?”石端公说后,掐着手指,再次问了遍蓝田的生辰八字,周秀梅说后,石端公点点头,重头开始又掐了遍,神色有些疑惑起来,说,“蓝田这个娃,他命是普通的命,依照生辰八字来看,生命里至少有三次劫难,但他面部呈现的生命色格外明亮,我有些不明白啊!”石端公说罢点了支烟,疑惑地望着蓝田,看阵后,又十分玄虚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明天了再看你!”
听石端公说明天再看,蓝雨薇就倒来洗脸水,安排石端公洗脸洗脚,准备睡觉。洗了脸脚后,石端公突然说,“来,蓝雨薇把手伸来,我给你画弄画弄!”石端公说罢,点了柱香,吩咐蓝雨薇把手伸着,他的香便在蓝雨薇的手心点画,边点画边说,“我一般不请尖尖神,这不比得桌子神,这很伤活人神魂的!”
“这伤人神魂?”周秀梅立即担心。
“当然啦!你想想看,她们跳舞后醒来时啥都晓不得,她们跳时紧闭着眼睛,靠的是啥?是施法者的咒语,这咒语引着她们的魂魄指挥着她们,很伤神气,以后,碰上请尖尖神别凑热闹!当然,这次,我可以保证你毫发无损的!”
石端公完毕后,收拾了小包,便和蓝子杰去睡了。
这一夜,蓝田久久没有睡着,石端公的法术带给了他许多兴奋也给了他无数疑惑。
第二天早上起来,石端公便给蓝家五个孩子看手相,他说,他看手相只是帮忙看看,并不是很精通,只知晓些大致。
他先看蓝雨薇,手掌指纹,再问生辰八字,掐决一翻后,说,“她的婚姻就要动了!就是今年,不会超过年底!”他这样说时,蓝雨薇脸上有些羞,毕竟是大姑娘,说婚姻要动了,哪有不难为情的呢?
“婚姻要动了,顺利吧?”周秀梅当然紧张女儿的婚姻,蓝雨薇都二十三岁了,这在农村属于大姑娘了,这孩子眼高,给她提媒的本来不少,可她就是不满意。
“她八字不错,将来会很好的!相貌和指纹都很旺夫,是有钱的命啊!”石端公感叹一声后,就看蓝子杰的手相。
石端公依然是手掌指纹,接着问生辰八字,掐决一翻后说,“这孩子会出远门的,但最后还是兔子满山跑,终归现窝窝(原地方)!”
再到蓝博兴,看他没精没神的,石端公又拉张开他的耳朵,屋内光线有些暗,看不见,他又引了蓝博兴到门口,“这娃真的走胎了,被啥子黑(吓)到过吧?”
“不晓得他的,”周秀梅回答石端公后又问蓝博兴,“蓝博兴,有没有啥子黑到过你?”
“没!”蓝博兴摇了摇头。
“去装碗水来,我给他画道符,烧成灰后落在水里喝下,保证他没事的!”石端公边说边从小包里拿出张白纸,拿出半瓶墨水,用毛笔画了起来。
那字龙飞凤舞,常人跟本认不到,和医生的字有得一拼,圈圈又点点,点点又圈圈,中间偶尔地夹着一个仿佛认识却又无法肯定的字来。
在学校字没写好,老师就骂鬼画桃符,其实,石端公这字才是正宗的鬼画桃符。蓝田这样想时,嘴角笑了笑,但立即停下,他是端公,蓝田自然怕他会算出自己的不敬来。
“拿雄鸡来!”画了好一阵,一张白纸终于画满,石端公把笔一放,就喊。喊后,他并不停歇,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个方形印章,又从背包里拿出盒红色印墨。石端公蘸了蘸印墨,在他画的字上,在那些圈圈点点以及白纸周围盖上了好些个印章。
蓝田凑上去仔细看了看,但没认出那印章上的篆字。
周秀梅抓了把米,把已出鸡圈的鸡唤了回来,一阵鸡飞鸡叫鸡扑腾,好不容易才抓到那只雄鸡。
石端公接过挣扎的雄鸡,也怪,雄鸡一到他手上,他只用手摸到了把鸡头,雄鸡就不扑腾不叫了。他用手指甲掐破雄鸡鸡冠,掐出鲜红的血来,接着用流血的鸡冠在那道符上接连着点画。
点画完,石端公又点了柱香,念了阵法咒,接着把符烧燃。符纸燃尽的灰大片大片落在碗里,他用手指搅了搅,叫蓝博兴喝下。
蓝博兴看了看碗里,本有些不愿;他又看了眼石端公,见石端公不高兴,立即心虚,赶紧端起碗来,闭上眼,几口喝了下去。
蓝博兴喝下符水后,石端公又说,“找个时间得记一天生人!另外,你还得到别人家里去化一只鸡蛋回来,用红线套在鸡蛋腰上,天天晚上喊他的名字,喊他回来,喊回他的魂魄,喊一个星期!喊完后就把鸡蛋煮给他吃!”
“要得!要得!”周秀梅很恭敬地答应着。
记生人是端公或神仙的常用方法,他定个日子,这一天不许出门,除了自家人外不许让别人看见,自己也不能看见别人,就是所谓的记生人,当然,这里的生人是指第二天到来的人,如果头天晚上在一起则不算生人。
“你这娃儿遇到的东西很凶啊,明天我还得费些功夫呢!”石端公又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抽完烟后,石端公就抓了蓝茂林的手,说,“来,我给你看看,他的生辰八字呢?”
周秀梅赶紧说了蓝茂林的生辰八字。
石端公照例看他的左手手掌(男左女右),观看了好一阵后他说,“这娃儿的指纹普通,不愿意上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