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乡村再现诡异事 - 空巢香野 - 鱼洱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后蓝田准备回家时,突然间下起大雨来。下雨了,石端公无法走,蓝田没有伞也不能走,只得在卢光中家里继续呆着。
因为下雨,干不了农活,院子的男人便吆喝着玩扑克,很快,院子的大屋檐下便围了一桌人,除四个人玩外,还有两个多的看,看别人打自然不过瘾,他们就喊卢光权,卢光权见石端公和蓝田是客人,就叫了他俩去跟他们玩。
反正是玩的耍,又不输钱,蓝田便同意了,见蓝田去,石端公也跟着走了去。
雨继续下着,偶尔间还划过一道闪电打响一个炸雷。
两桌八个男人玩着扑克,旁边时不时地走来几个女人姑娘小孩看热闹,女人和姑娘们虽然是看热闹,但她们手里都拿着针线,有的补衣服裤子,有的纳鞋底做布鞋。
屋檐下的人群正玩得投入时,突然地又一声闪电划过,闪电划过时,人群里一声惊叫,正和蓝田一桌玩你扑克的五十多岁的卢光权突然身子飞起,一下飞到了三丈开外的院子中间。
当众人回过神时,一声炸雷仿佛就在院子上围炸开,院子角的一棵盆粗的柏树立即给烧焦。
突然的变故吓傻了众人,更吓傻了卢光权,别说尿,屎都给吓出来了,他软在院子里,不敢动弹,但他明白过来后,赶紧翻身跪起,连忙磕头,边磕边喊,“爹爹呀,你莫黑(别吓)我,以前,吃伙食团时(大跃进时代),实在是没东西吃才把你饿死的,爹爹呀,饿死的不只你一个,你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你儿媳都饿死了啊!爹爹呀,你就饶了我吧,你老人家比我好啊――你怎么样都还有个儿子,我啥都没有,我都绝种了啊!”卢光权说后又哭了起来。
雨哗哗下着,屋檐下的众人都很惊恐,没有谁敢去雨里拉或着扶卢光权到屋檐下来,都只盯着他,看他惊恐听他愧悔。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时,秦习群从那边院角走了来,她手里拿着把伞,她的头盖在伞下,不看屋檐下的众人,直径走到卢光权身边,伞替他遮雨的同时,把他拉了起来。边拉时边说,“光权,回屋去吧!”
两人共遮一把雨回卢光权屋里去了。
关于卢光权和秦习群,是很有故事的人,周围村子都知道。秦习群的老公叫吴立中,是有名的粑耳朵,虽然吴立中包产到户前曾当过6队的队长,但他任何事都听老婆的。吴立中和卢光权关系很好,那时在生产队做什么事都意见一至,队里人背后都说他俩是同一鼻孔出气,像穿着一条连裆裤,还共用一个老婆。
卢光权个子高大,健壮结实,因为眼睛皮常年肿咪肿咪的,外号叫卢瞎子,他和吴立中对比鲜明,吴立中只有一米五六,人们背地里都叫他吴矮子。卢瞎子是五保户(无儿无女无依靠),他本来是有家有室的,但在吃伙食团时,他的老爹老婆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给饿死了。当然,他的家人饿死完全与他心毒有关,据知情人说,那时他家六口人可以分到三斤熟红苕的,每人半斤,但卢瞎子分到后并不拿回家,在路上就一个人吃完了,只个把月,他一家大小除他外全饿死了。后来,伙食团解散,集体干活,粮食分到家,卢光权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他是正劳动力,工分十分,分到家的粮食照平均算富足死了。秦习群就是那时和他好上后,他的粮食有不少到了她家,当然,在她家吃的饭也多,但多个人只多双碗筷,秦习群家得到的好处十分明显。
卢光权和秦习群两人的暧昧关系,是秦习群的二女儿吴琴无意间说出来的,那一次,生产队开工,吴立中没来,有社员碰见了吴琴,就随便问问她,“吴琴,你爸爸今天咋个没来上坡(开工)呢?”
才六岁的吴琴想都没想就说,“我爸爸昨天晚上去大姨家了,大姨爹的生日,晚上我和妈妈还有卢瞎子一起睡的!”
听的社员吓了一跳,看了看四下无人,赶紧溜开,但过段时间后,他还是把这消息透了出来。
秦习群把卢光权扶进屋后,叮嘱他换衣服。
“群啊,肯定是我老爹找我来了,吃伙食团时,我吃了每天分给他的半斤红苕,把他给活活饿死了!”
“光权,别这样想了,那年月,饿死了那么多人,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群啦,他不怪我咋个让我差点遭了雷打?”
“唉,光权啊,等雨停了,炒三个菜,去你爹爹培训坟前拜拜吧!”
“嗯,群,我听你的!”坐在凳子上的卢光权伸手拉了拉秦习群。
“嗯,就这样吧,我先回家去了!”
“嗯!”卢光权点了点头。
望着秦习群的背影,卢光权眼睛湿了,心里也湿了。他又回忆起了他俩间的第一次,已有好多年了,那时都才三十多岁,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卢光权正在床上午睡。那时队长已带领社员上工了,卢光权因为是看山,他上工的时间要自由些。他正睡得香时,秦习群突然来敲门,边敲边问,
“光权――光权,在屋头不?”
“在屋头!――是习群姐吗?你推吧,门没闩。”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习群走了进去。
“习群姐,你有啥子事?有事你说嘛,我在睡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