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排退路 - 江北女匪 - 鲜橙
辰年闻言笑了笑。道:“很简单。您大军北上必然少不了粮草。到时还请救济下灾民。只要别饿死太多人便好。”
封君扬想了想。应她道:“好。”
辰年便就拱手向他告辞。利落转身。大步离去。
顺平一直在院中守候。瞧着封君扬与辰年在屋中待了这许久功夫。只当他们关系有所缓和。心中不觉也替封君扬高兴。他喜笑颜开地送走辰年。回到屋中却见封君扬默坐在椅中。面上并无半点欢喜模样。顺平脚下顿了顿。这才轻步上前。小心唤道:“王爷。”
封君扬沒有动静。只坐在那里垂目不语。
顺平迟疑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便就劝他道:“小的记得您曾说过。这人心得慢慢捂方能捂热了。谢姑娘又是那个硬脾气。您莫着急。慢慢來。总有一天能把她的心捂热的。”
封君扬眉宇间露出些难掩的疲惫。低声叹道:“她又想着走了。这回若是要她走了。怕是日后再也见不到了。”
顺平听得一惊。却是有些不信。“聚义寨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谢姑娘哪能说走就走。”
封君扬浅浅勾唇。说不清心中到底欣慰多些还是苦涩多些。他深知辰年的脾性。就如辰年也极了解他一般。他不会对辰年放手。而辰年也不会给他时间去重新将她捂热。他很清楚。接下來。她要谋算的怕就是金蝉脱壳了。
封君扬默坐半晌。淡淡吩咐道:“看好了聚义寨的那些人。不管是温大牙。还是朝阳子。便是那崔习兄妹。也要着人看紧了。”
顺平点头。低声应道:“小的明白。”
封君扬轻轻挥手。示意顺平退下。只是他这里知辰年甚深。辰年又何尝不了解他。她带着傻大出了封君扬的住所。一路沉默无言。脑子里想得全是她若离开。温大牙等人该如何安排。依封君扬的性子。她若走了。他怕是要拿那些人泄愤的。
她这般边走边琢磨事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难免会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就走错了路。直走到一条小巷的尽头。前头再无道路。方才回过神來。辰年愣了一愣。不觉失笑。回身问傻大道:“我走错了路。你怎地也不提醒一声。”
傻大却是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大当家是故意这样走。”
辰年哭笑不得。只得沿着原路往回走。这样來回一耽误。她与傻大回到城守府时便就过了饭点。好在温大牙给他们两个留得有饭。他往辰年对面的凳子上一蹲。一面瞧着辰南吃饭。一面念叨道:“大当家。我还是觉得去江南抢粮一事不妥。你想咱们若是扮作流民过去抢粮。那岂不是要坏了流民的名声。Www。。com毕竟日后还是要往人家那地盘上去过日子的??”
辰年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直待那碗干饭吃尽了。这才抬眼去看温大牙。淡淡说:“我们身边有封君扬的眼线。要去江南抢粮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老话讲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温大牙犹自念叨自己的话。慢了半拍。这才把辰年的话听入耳中。顿是一惊。道:“又出了内奸。”
“不错。”辰年缓缓点头。问他道:“你觉得这回会是哪个。”
温大牙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洗脱自己。当下想也不想地说道:“反正不是我。”转头间瞧见傻大正端着饭碗傻乎乎地看他。忙又补充道:“也不会是傻大。他沒这个心眼。我能替他打包票的。”
辰年沒好气地横他一眼。道:“若是不信你们两个。我何必与你说这事。”
温大牙这才放下心來。重新在凳子上蹲好。念道:“表面上瞅着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暗地里却做能如此不地道的事來。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辰年不耐听他磨叨。用筷子敲敲碗边。打断他的话。问道:“说要紧话。你瞧着谁最可疑。”
温大牙思量道:“不该是静前辈那里。”
辰年点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师父做不來这事。”
温大牙想了想。又道:“也不该是道长那里。他一向看那王爷不对眼。”
“封君扬拿捏不住道长。不会是他。”
“难道又是崔习。”温大牙奇道。可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能是他。他整日都被关在院子里。也不知晓咱们的事啊。”
温大牙一向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他宁肯将众人一个个地排除。也不具体指出谁的嫌疑最大。辰年对他也算了解。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忽地问他道:“你觉得鲁嵘峰与朱振两个谁的嫌疑更大。”
温大牙眼珠子转了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却道:“这两人面上瞧着可都不像。”
辰年不觉笑了笑。鲁嵘锋与朱振两个却是最有可能成为封君扬眼线的人。鲁嵘锋是曾随着朝阳子往云西去过。免不得了与封君扬有过接触。而朱振那里。她记得在虎口岭时。他曾和那个樊景云走得很近。樊景云可是封君扬心腹中的心腹。
她瞧出温大牙耍滑头。便也未深究。想了想。道:“你提起崔习來。倒叫我一事。咱们总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给他安排给去处。”
温大牙一听这个倒是极高兴。问辰年道:“把他安排到哪里去。”
辰年不肯直接答他。Www。。com推开饭碗。从桌边站起身來。道:“我先得去看看他。去处我虽然给他想好。可要不要去。却要看他了。”
此时已过晌午。她叫傻大回房去歇着。独自一人往城守府后院走。崔习所住的小院靠近后花园一角。地方虽不大。却是绿树成荫。幽雅清净。那院门大敞着。一眼就能望见院内的情形。林荫下的石桌旁。崔习正在低头读书。
那门口处立着了两个看守。瞧见辰年过來。忙都行礼道:“大当家。”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崔习。他抬头向着院外看过來。稍稍一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來。辰年屏退了那两个看守。不紧不慢地走到石凳旁坐下。拾起崔习刚才丢下的书卷。翻了翻见是本游记。笑道:“你在这里倒是清闲自得。茂儿呢。怎么不见她。”
崔习在辰年对面坐下。轻声答道:“她在屋里。刚睡下了。”
辰年点点头。停了片刻。忽地问道:“若说我身边有封君扬的奸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
崔习稍觉意外。想了一想。还是答道:“鲁嵘锋。或是朱振。”
辰年不觉失笑。道:“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崔习话本就不多。闻言也不说话。只默默坐在那里。Www。。com
辰年瞧他这般。忍不住问他道:“崔习。我对你们兄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你却是恩将仇报。将我的行踪卖给贺泽。你见了我也沒什么话要说。”
崔习抬眼看她。说道:“事情都已经做下了。便是再愧疚后悔。还有用吗。”
辰年一噎。半晌说不出话來。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叹道:“你这话还是真对。事后再愧疚自责的。都不过是想着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辰年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崔习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眼帘却是垂了下來。道:“那日后就长点教训。别逮着谁都信。人心隔着肚皮。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辰年道:“我也懂。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算计着过日子。累。”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然浓烈。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吹的哗啦啦作响。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说道:“你不该留下我的性命。当时一回寨子。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你是心有不忍。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软好欺。身为上位者。要恩威并重才是。”
辰年自嘲道:“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便是再心机深沉。毕竟还是年少。扫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來找我何事。”
辰年不答。反倒是问他道:“你所求的是什么。是养大茂儿。还是想为父报仇。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他所求的几经变迁。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到后來的为父报仇。争霸天下。再到如今。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辰年看了看他。又道:“你若一时想不清。我给你两日时间。想好了再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