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香”主人历险记(二) - 中篇小说选集(一) - 六九中文网
“用不着挨饿。”米莎说着,在座椅下拉起小皮包,从中掏出一包东西来,说:“给!”
木茹接过一看,那是一团糯米饭,雪白的米饭中夹着救黄的绿豆糕,飘溢着淡淡的香味,令人垂涎。木茹双手捧着饭团,一股暖流缓缓地淌过心上。一团糯米饭十分平凡,可一它蕴藏珍贵的友谊,难能可贵。他不由得深情地望着米莎,嘴唇微微颤抖,有点结巴地说:“米莎……你……”
米莎“噗嗤”一笑,接着催促说:“快吃吧!忸忸怩伲什么!难道还要发表一番感想,说一阵废话才吃?我是重友情的人,心上时刻都装着朋友,可就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了。”
木茹心里热乎乎的,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一会儿,强装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微张唇齿,轻轻咬了一小口饭,然后细嚼慢咽。这样柔软、香腻可口的糯米饭,他从来没吃过。在乡下,每逢三月三、九月九,家里都要做糯米饭的,母亲除了选上好的香糯外,还要采枫叶,沤苏木心,砸,羌黄,精心制作成色彩斑斓的五色糯米饭,但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他禁不住赞叹道:“城里的东西就是做得好吃!”
“乡佬进城!”米莎暗骂一句,但却莞尔一笑。待木茹吃完饭,米莎又问道:“要喝点水吗?”真是关怀备至。
木茹用舌头舔舔嘴唇,说:“有水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拉近了,也就不客气了。
“有,香片茶!”米莎说着,拿出个军用水壶来,递了过去。
木茹拧开盖子,就想含着水壶嘴喝茶。米莎眼快手快,一把夺了过去,说:“嗨!真不讲卫生。”
“没有茶杯呀!,木茹脸红了,辩解说。
“笨蛋!”米莎含嗔骂了一句,然后叫木茹仰起脸来,张开嘴巴,让她轻轻地灌水。这时,木茹象幼稚天真的小孩,听由米莎摆布。
香喷喷的茶水象涓涓的细流从木茹的口腔淌流下肚肠,他闭上眼睛默默地吸着,觉得十分甜蜜,突然,汽车颠簸一下,几点茶水洒在木茹的脸颊上,米莎便伸出柔软的手指轻轻抹掉,当半莎的手指触动他的脸时,他的神经不由得弹动了一下,心旌摇荡起来,想入非非。说实在话,近龄异性的体贴入微,浓重的人情味,是他有生以来没有得到过的感情享受。他情不自禁地睨斜着米莎,品评着米莎的相貌:脸蛋儿是漂亮的,颧骨略高了些;鼻子小巧,嘴巴稍宽了。老人说,女人颧骨高,克夫;嘴巴大也不好,男人嘴大吃四方,女人嘴大吃夫郎……呸!都是算命先生骗人的鬼话,荒诞无秸。七十分的相貌,八十分的心灵,九十分的才干,可以了;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正当木茹如痴如醉地幻想时,米莎突然冲着他白了一眼,质问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木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点尴尬,只是“嘿嘿”地傻笑,掩饰内心的惊慌。
“贼!”米莎生气地骂了一句,还在木茹的肩膊上擂了一拳。木茹有点难为情,而米莎却哈哈大笑起来。
阴晴冷暖,变化无常,更使木茹对她产,生兴趣,但不好直说,只好掩饰道:“我觉得你太好了,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谁的心肝不是肉做的?你觉得我好又怎么样?”
“觉得你好就尊敬你呗!”
“值得你尊敬的人太多了。”
“是的。”木茹说:“比如,除了你,还有老鲨。”
米莎报之一笑,没说什么。
木茹想了想,问道:“喂!老鲨是什么单位工作的?”
“生意人,工作单位就是社会。”
“你们俩很要好,以前是同学吧?”
“对。”米莎信口而说。
“是在哪一个学校念的书?”
“看你刨根问底的,是要审查历史吗?你是做生意的还是搞公安的?”米莎当真生气了。
“哪里,哪里……”木茹碰了钉子,不敢再问下去了。
汽车隆隆地飞奔,路树一棵棵往后流动。驾驶室里,大家默默地坐着。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木茹找了新的话题,问米莎道:
“我们这次西瓜生意,跟那一边的顾主都联系了,货一到稳能脱手吧?”
“你放心好了。老鲨神通广大,到处都有朋友,商业信息灵通,不会有问题的。这两天你亲眼看着他办事,多能干呀,简直可以呼风唤雨。靠着这棵大树,你还愁什么!”
木茹点点头,又说:“价钱不会变吧?”
“不会的。老鲨跟那边的水果商说定了,二角五分一斤。”米莎这时又打起精神来了,兴奋地说:“茹仔,这宗生意你可以用麻包装钱了!”
木茹眯着眼笑了。几千块钱已经不是水中的月亮,而是眼前的鲜花,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拿到手了。木茹心里象喝了几口蜜糖,心里甜津津。几千块钱,在资本家眼里,是不算得什么的;然而,在一个靠犁耙谋生的农民看来,却是很大的数目呀!扑在几亩士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一年,就算是风调雨顺,也不过得温饱罢了,怎能跟做生意相比呢?……做生意也有不同的做法。倘若象哥哥炼钢那样,卖西瓜一斤斤来称,甚至一刀刀来切片销售,一天只进账十块八块,不过混得两餐饭吃罢了。要发财就要有企业家的气魄,要担风险就担风险,豁出条命来搏,这比稳稳当当劳作几年还强。人家说,生意仔要精灵,不精灵的人是做不了生意的。我就是……
飞奔的汽车倏地一个急刹,正在自我陶醉的木茹被甩了起来,头颅撞到顶板上,“哎哟”地叫了一声。原来,一头小牛犊突然横跑过公路来,幸亏司机采取了紧急措施,不然就会被碾死了。木茹扭头望出窗外,那牛犊还愣在路边,张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一时间,四只惊恐的眼睛互相对望着。米莎骂了一句:“畜牲,死了活该!”并叫司机继续行车。
汽车日夜兼程,第二天下午终于到达了邻省的S市。异乡风物,强烈地吸引着木茹。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尽情地浏览市容,心里想:待做完生意,一定把这里的名胜风光领略一番。
以“鲨鱼头”乘坐的汽车为前导,车队穿过一条宽阔的大街,往南拐过熙熙攘攘的市场,最后在市区的东南边停了下来。这里是个民办的“利群旅店”,房舍平常,但场地宽阔,住人兼停车,两者方便。下了车,“鲨鱼头”对木菇说:“我们分分工:你跟米莎去安排食宿.,我和“马溜四”去跟湖广水果店打交道,叫他们快点来提货。你的意见怎么一样?”
木茹点点头。
过了一个钟头左右,木茹和米莎早把应办的事做得妥妥贴贴了,而“鲨鱼头”和“马溜四”还没有回来,他沉不住气了,走出门外来,翘首观望。盼望了一大阵,才把他们盼回来了。“鲨鱼头”神色紧张地把木菇和米莎拉到一棵大树下,说:
“喂,问题大啦!”
木茹心里格登一下,耸起双眉,忙问:“什么事?”
“鲨鱼头”抹了一把汗,嘴巴不干净地骂了起来:“丢那妈!湖广店那几个契弟真不好交易。原先讲得清清楚楚,二角五一斤,有多少要多少,十万斤还嫌不够。如今货物运来了,他们却要压价钱……”
“给多少?”木菇急不可待,问道。
“一角五一斤,他们只要……三四千斤;一角二一斤,他们……全……要完……” “马溜四”口吃,在一旁结结巴巴地插话,弄得脸红脖子粗。
“一角多钱一斤?那我们连骨头也啃不上!”木菇瞪大眼睛,脸上笼罩着一层愁云。
“鲨鱼头,依然是忿忿不平地骂着:“丢那妈!这几个不讲信用的,倘若在我们本地,不把他们一个个收拾,老子不姓鲨!只是如今闯入别人的码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唉!”
“经商哪能这样不讲信用的?压价也要有个理由呀!”木菇困惑不解,喃喃地说。
“嘿!”要说理由谁人不会编出几够筐来。什么行情多变呀,早晚时价不同啦,……多哩!”
米莎一直不动声色,这时狡黠地朝“鲨鱼头”笑了笑说:“别说那么多了,眼下怎么办,得拿出个主意来呀!”
“该怎么办?”木茹心里火烧火燎的,两眼直望着“鲨鱼头”。前天晚上,解决运输问题,“鲨鱼头”快刀斩乱麻,在木茹心上深深烙下了“英雄”的印象,对他十分信赖。此刻,木菇真诚地盼望“鲨鱼头”拿出绝招来,改变眼,前的困境。
“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怎么办?”真想不到“鲨鱼头”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显得很为难,双手抱头,来回踱步,过了片刻又说:“西瓜是鲜活货物,放久了不行。从收购到转运来这里,时间可不短呀!另外,长途运输,一路折腾,天气又那么热,瓜果容易变质。眼下得赶快将货物脱手,可不能再跟人家泡蘑菇,讨价还价了。如今人家占优势,我们处于劣势。古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者为英雄。一船到滩头还犹犹疑疑,后果就难料了。缺乏经验的人,老是举棋不定,结果失去时间和机会,把血本也输光了。我说木茹,你从乡下刚出来学做生意,见世面少;听我老鲨的不会错。搞经济工作,特别是做买卖,要有长远的眼光,这一次失利,下一次补回就是了。九九归二,还是那条数。”
“鲨鱼头”的长篇大论,头头是道,木茹觉得无懈可击。可是,他心里又难于接受就要到手的几千块利润,眼看顷刻间成为泡影,他心痛啊!他向米莎求援,米莎摊开双手,耸耸肩膊,象个外国女郎一样。木茹忍着气对她说:
“米莎,这宗生意你也投资了几百元的呀,再想想办法嘛!”
天下间谁个不爱钱,丢了钱谁个不心痛。可眼前的事实就那么残酷,我能怎么办?做买卖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能成交,谁也不能强迫谁呀!如今心痛归心痛,但不能糊涂。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十万斤西瓜变成一堆粪。”米莎模棱两可地说。
木茹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不能白白让肥水流到别人田里。湖广店的人那么不讲信誉,我要亲自去跟他们交涉!”说罢,挥手叫“鲨鱼头”领路。
“鲨鱼头”蓦地脸一沉,一拧起双眉,怒冲冲地说: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显然是小看我‘鲨鱼头’嘛!我老鲨走南闯北,穿州通省,什么地方都去过,工农商学,三流九教,跟什么人都打过交道。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办到,我不能办到的事情,谁也办不到。你算什么东西?从山角落里爬出来的卜仔,比我还高明?呸!”
木茹给“鲨鱼头”抢白了一番,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只好忍气吞声。然而,他岂能当傻你从乡下刚出来学做生意,见世面少;听我老鲨的不会错。搞经济工作,特别是做买卖,要有长远的眼光,这一次失利,下一次补回就是了。九九归二,还是那条数。”
“鲨鱼头”的长篇大论,头头是道,木茹觉得无懈可击。可是,他心里又难于接受就要到手的几千块利润,眼看顷刻间成为泡影,他心痛啊!他向米莎求援,米莎摊开双手,耸耸肩膊,象个外国女郎一样。木茹忍着气对她说:
“米莎,这宗生意你也投资了几百元的呀,再想想办法嘛!”
天下间谁个不爱钱,丢了钱谁个不心痛。可眼前的事实就那么残酷,我能怎么办?做买卖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能成交,谁也不能强迫谁呀!如今心痛归心痛,但不能糊涂。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十万斤西瓜变成一堆粪。”米莎模棱两可地说。
木茹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不能白白让肥水流到别人田里。湖广店的人那么不讲信誉,我要亲自去跟他们交涉!”说罢,挥手叫“鲨鱼头”领路。
“鲨鱼头”蓦地脸一沉,一拧起双眉,怒冲冲地说: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显然是小看我‘鲨鱼头’嘛!我老鲨走南闯北,穿州通省,什么地方都去过,工农商学,三流九教,跟什么人都打过交道。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办到,我不能办到的事情,谁也办不到。你算什么东西?从山角落里爬出来的卜仔,比我还高明?呸!”
木茹给“鲨鱼头”抢白了一番,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只好忍气吞声。然而,他岂能当傻瓜,给人家占便宜!他想了想说: “买卖自由,价钱不适当,我就不卖给湖广店了。反正这里的水果生意又不是他们湖广店独家经营,东方不亮西方亮,我跟别的店联系好了再说。”
“鲨鱼头”把脸扭过一边,漠然地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那么容易新开炉灶?黑灯瞎火地乱闯,碰上坏人,中了圈套,到时人财两空,,要哭也没有眼泪呀!你还没见过大蛇屙屎哩!”
木茹紧咬着嘴唇,低头沉思,突然间昂起头来说:“这么办好了:跟国营水果店联系,看他们给多少钱一斤的价格。一角钱我也卖,八分钱我也卖。反正亏就亏了,亏给国营商店我也心甘!”他说完便一转身,噔噔噔地去挂电话。
场上的人都为木茹这一着棋惊愕了。“鲨鱼头,万万没有想到,这“卜仔”的骨头蛮硬的,并不是他手里的面团,要圆就圆,要扁就扁。他对米莎和“马溜四”使了个眼色,三人凑近过来,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客店里,木茹跟二家国营商店接通了电话。经过商议,对方给的价钱还算公道。木茹拿着话筒,听着对方说话,心乐孜孜的。正要谈及交货的具体事项,突然,一只大手从他背后伸出来,往电话机上一按,线路中断了。木茹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见“鲨鱼头”拧眉鼓眼,虎着一张脸。木茹困惑不解地望着他,问道。
“干什么?”
“鲨鱼头”没有吭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木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放下话筒,跟“鲨鱼头”来到大树底下。
“喂,老弟!”“鲨鱼头”拍了拍术茹的肩膀,平和地说了一句。但是,他毕竟憋足了一肚子气,要忍也忍不住了,劈头盖脑地直橹木茹一顿:“你跑过江湖没有?江湖上的朋友,重义气,讲交情,这点最起码的常识你也不懂?得罪了江湖朋友,你还想捞世界?就怕你这条命也捡不回去!”
面对着“鲨鱼头”一连串的提问,木茹直愣着眼。
“鲨鱼头”又说:“原先说定,西瓜是给湖广店的,你如今有奶就是娘,转卖给国营店。你不讲信义是你的事,但我老鲨是要声誉的呀!这宗生意是我出面替你联系的,如今给我涂黑脸,失去了信义,我今后如何捞食?你公然要打烂,我的饭碗,真是吃了豹子胆!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把西瓜转给国营店也可以,但后头会有好戏看的。我“鲨鱼头”,向来讲话是算数的。”
问题竟如此严重,木茹万万料想不到。他平和地解释道:“老鲨哥,我不是存心跟你捣鬼,也不是跟湖广店有什么过不去。要说信义,首先是他们湖广店不讲信义。货运来了,突然变卦,把收购价压得那么低。在这种情况下,我另找出路,怎能说不讲信义呢?也不会影响你老鲨的声誉嘛!”
“谈生意嘛,难免要扯皮。经商就是要经得磨,哪有一拍即合的?”“鲨鱼头”压了压火气,随即提出再去跟湖广,店商量。他的言行,显然是自我矛盾,但木茹木想去计较了,他说他要亲自去湖广店一趟。“鲨鱼头”说这是小看他;让他再去交涉一次,倘若不成功,才由木茹亲自出马。
木茹也不好说什么了。
“鲨鱼头”领着“马溜四”走了。米莎见木茹愁眉苦脸,便来安慰他。她伸手来拉木茹。做出很亲热的样子,说道:“不要担心,老鲨是最有办法的人。”
木茹倏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言不发,走进旅店客房,一倾身便倒到自己的床上。他实在太累了!
木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多钟头,在艨朦胧胧中依稀听到“鲨鱼头,的说话声,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果然看见他和“马溜四”、米莎都来到房间。没等木茹开口“鲨鱼头”抢先说话了:
“茹仔,算你交好运。我费了很多唇舌,喉咙也说干了,总算把湖广店的人说服了,维持原来方案,价钱不变。”
“马溜四”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这全……全靠我们的……头!”他伸出拇指在木茹面前晃了晃,又说::“他们湖广店的……人,头……难剃,靠我们的……头有……几百子,软象条绳,硬象把刀,才把……他们拿下来。要是你……一道符也没有……”他说完话,已是满头大汗。
米莎看着“马溜四”的狼狈相。苴觉得好笑。她在他的肩膊上拍了一掌,说道:“别费那么劲来吹吹捧捧了,还是办点正经事吧!”接着转脸对木茹,便了个眼色,并说:“茹仔,怎么样?”
“嘿……”木茹心花怒放,傻笑着了一会儿,腾地站起来,兴奋地说:“好,太好了,感谢各位弟兄帮忙。”
毋需多少时间,西瓜运到了湖广店。这是个小集体经营的水果店,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手下几位伙计,男男女女,都长得白白净净,善眉善目,和和气气,彬彬有礼。木茹原先还以为他们不是象怒目金刚,就是象凶狠的母夜叉。百闻不如一见.现在见他们挺好交谈,心里踏实得多了。
西瓜过磅,交割完毕,便结算款项_,木茹应得二万四千多元。店主向木茹,要交付现款还是通过银行转帐?木茹毕竟没有经验,一时不知所答,支支吾吾。 “鲨鱼头”马上代他回答:“要现款。”并用方言对木茹说:“细佬(老弟),钱到季才是自己的的嘢(东西)。你在银行没开户头,如何转帐。”
木茹不懂得金融业务,见”鲨鱼头”说得有理,便断然应诺。
经理表示同意,但说:“店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钱。需要到银行领回来才能支付。现在就要下班了,要等到明天上午才能提款。”
木茹的心倏地提到喉咙来了,脸绷得紧紧的。“鲨鱼头”斜眼看着他,又用方言说道:“这点不用担心。你手上拿着单据,他们要赖帐就叫他们上法庭。有人民政府作保障,你怕什么?店在人在,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尽可以垫高枕头睡觉。出门做生意,就要拿出企业家的气魄和风度来,不要小里小气,一副乡色仔的模样,以后还捞得大世界?”
木茹连连点头。“鲨鱼头”又说“大笔钱明天来取,现在还得先要一千几百元。眼下,旅馆费,伙食费,还有司机的茶水费,都得开支。”
木茹打心里佩服“鲨鱼头”,办事赢经验,想得周到,当,然没有异议。
生意基本做完,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到利群客店。木茹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身轻松。米莎和其他人也是神采飞扬。“鲨鱼头”得意地拍着木茹的肩头说:“茹仔,你看老鲨办事水平如何呀?”
“高,实在是高!老弟全靠鲨哥帮忙了。”木茹感激地说。
“不是我吹牛。我老鲨做事,只要下了诀心,没有办不到的。那些自称英雄的人,说什么‘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那算得什么?我老鲨上天能扭玉皇大帝的耳朵,下地能打阎罗王的屁股。茹仔,你能同我交朋友,算你走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