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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浆城的酷热日子(四) - 中篇小说选集(一) - 六九中文网

岩浆城的酷热日子(四) - 中篇小说选集(一) - 六九中文网

很可能这就是两年前的迈提森会努力想做的事,如果他和麦克福尼两年前处于这种环境中,但是这是对他取得的进步的一个衡量,现在他只是想象着把麦克福尼扔进熔岩,而不是真的这样去做。这种幻想是如此生动以致于在头晕目眩的一刻,他相信他真的这样做了,头脑中闪现出麦克福尼消失的场面:掉进熊熊燃烧的岩浆河时被熔化了,想起这个,他心里一阵狂喜。

但是真的这样做会是一件很糟糕的程序技巧,而且麦克福尼也不是一个弱者,迈提森很清楚他如果想做什么,可能会卷进一场不平常的打斗中。迈提森一生中还从来没输过一次打斗,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而且他已经荒疏了;而且无论如何现在熔岩马上就要流过他的隔墙,没时间和布雷兹・麦克福尼这样的人打架。

因此他做的事就是转过身,背对着麦克福尼,压制住他还想对他说和对他做的事,对一直默默看着整个这场冲突的普罗查斯基、霍克斯和斯诺说明他们不得不在没有麦克福尼帮助的情况下搬这个水泵。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麦克福尼把他该承担的这份艰难工作的一部分甩到他们肩上,他彻底地欺骗了他们,他们有理由感到愤怒。出现了一些发泄,迈提森决定最好允许这样。霍克斯告诉麦克福尼他是一个该死的游手好闲的人,普罗查斯基很可能是用捷克语说了一些叽叽咕咕可能是很带贬义的话。.即使是斯诺,他本声不以努力工作而著名,也狠狠地打了麦克福尼一下。麦克福尼好象一点也不在乎,他对这群人的回答是向上伸出一个手指并且慢吞吞地、轻蔑地傻笑一下,这让迈提森以为接下来马上会发生疯狂的大打群架;但是没有,没有,他们都很得意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干他们搬动水泵的工作。

这确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水泵当然在一个有轮子的滑动架上,但是它并不是设计用来在一一个象这么窄的拱形地方搬动的,他们真的只有弓着背把它转到新的位置上去。这些人穿着他们笨重的衣服行动不便,在弯腰推的时候嘴里咕咕哝哝,哼哼叽叽,气喘吁吁。迈提森是最高最壮的一个,他占据了一个最主要的位置,使出了全身力气去推,感到手上和肩上的东西都要爆开了。而这个时候,麦克福尼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

水泵被搬到一半多的地方时,麦克福尼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好象他通情达理地决定了他终究还是要和他们一起干这件工作。

“噢,看是谁来了,”霍克斯说,“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我能帮点忙吗?”他傲慢地说。

他努力想在滑动架的边上、在霍克斯和普罗查斯基之间找一个位置,霍克斯干脆转过身,好象是想给他一拳。迈提森,自从麦克福尼发表他的声明以后,就担心这种事情可能发生,他已经准备好走上前去,但是霍克斯及时控制住了他的怒气,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就朝普罗查斯基的方向转过去,刚好留出足够的空间让麦克福尼挤在他和迈提森之间。麦克福尼打起精神,用肩膀抵住滑动架,很夸张地表示他投入了全部的力量到这件任务中。

“嘿,小心别扭伤了!”迈提森对他说。

“滚你的,迈提森,”麦克福尼绷着脸说,“这就是我想说的话,滚你的。”

“随你的便,”迈提森说,因为有了麦克福尼的帮助,他们终于把大水泵转过来了,把它固定在它的轨道上。

这些人后退了一步,在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后,喘着粗气。但是事情还没完,普罗查斯基朝麦克福尼走过去,对着他用一种迈提森想可能是捷克语的尖刻义说了些什么。麦克福尼又对着普罗查斯基伸出了手指。也许终究要爆发一场打斗丫。没有,看起来好象是他们就愿意这样怒视着对方。迈提森通过他衣服上的面板看了一眼麦克福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出乎意料的复杂,他看起来咄咄逼人,但足也许还有点惭愧。受到良心的谴责了吗?终于对他的玩忽职守感到有点内疚了,现在麦克福尼意识到刚才人们是那么需要他、而他的退出又大大地欺骗了大家吗?迟做总比不做好,迈提森想。

但是普罗查斯基还没有停止让麦克福尼知道他怎么看他的:他又冒出了几句刻薄的斯拉夫人的诅咒语,而麦克福尼很可能和迈提森一样不太明白普罗查斯基对他说的是什么,执拗地低声回敬他几句恐吓的话,用标准的盎格鲁――撤克逊人的方式让他的话显得风趣一些。

迈提森想,局面开始变得有点不可收拾,他需要做点什么了,尽管他还不清楚该做些什么,但是首先,他还得担心熔岩。

事实上,熔岩也变得无法控制了,不是它已经开始流向不知叫什么名的公园和那个什么水库,还没有。在迈提森的隔墙右边边缘上面,一个稀薄的熔岩小旋涡开始慢慢地流出来,但是这并不重要。主要的熔岩还是从东流向西,真正的问题是新的熔岩流开始沿着最初的源头从地上出现,又出现了六、七条支流,而不再是三条了。透过灰黑的隔墙上几个地方出现了红光,表明新的滚烫的熔岩在凝固的熔岩之间找到了它的路径,那就意味着现在冒出来的东西比以前的要稀薄一些。

稀薄的熔岩比浓稠的要流得快些,有时它能流得很快,熔岩流的方向也可能变得有点不可预测。

水泵已经在新的位置上摆好了,准备开始送水,但是它首先需要有水。迈提森还等着确定他后面的水管已经移动位置了,而且钩在另外不同的给水柱上。他能看到尼克・赫尔兹克在他右边的一条街边不远处,跪在一段很粗的水管旁边,用一个连接器正在到处摸索。

“我们都准备好了吗?”迈提森问他。

“快要好了,”赫尔兹克回答道。他站起身来,开始发出信号,表明输水管道已经架好了。但是突然赫尔兹克好象僵在了原地,开始奇怪地痉挛、晃动,腰部以上的部位左右摇晃:腿却一动也不动。他还开始僵硬地把手举到头顶,一下一下地,好象他突然被一阵电流搔了痒痒。

一时迈提森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他看到了最右边的熔岩,已经开始有一点流到了隔墙外面,和另一股刚流出来的稀薄些的支流汇合到一起,大大加大了流量和速度。它还改变了方向,正快速地朝着赫尔兹克冲过去,被一辆丢弃在路中间的绿色丰田多用货车分成两股,正对着赫尔兹克流过来。

赫尔兹克就站在熔岩流的路线上,他知道这一点,他被吓傻了。

迈提森立即看出赫尔兹克有几个还行得通的选择。他可以到他左边去,这稍微有点吓人,要他从少一点的熔岩流上面跳大约三英尺远的距离,在一个小胡同那里躲一躲,因为它的两边都有砖结构的楼房,所以看起来还能安全地挡住突如其来的熔岩流。或者他可以就转过身去,往他们在的这条街的另一个方向拼命地跑,希望能跑得比流动的溶岩快,尽管它流得很快,但也许赶不上他能努力跑出的最快速度。这两种选择都有一定的冒险性,但是两种方法都还让他有幸存的可能。

不幸的赫尔兹克,尽管在平时遇到讽刺的嘲弄和羞辱时反应都很敏捷,或者还能为一些电影制片厂的经理设计价值百万美元的故事情节,但在很多涉及到日常生活的一些方面时,却是一个真正的毫无思路的小傻瓜,在惊慌失措中他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显然赫尔兹克把丰田车看作是他在这种疯狂中的安全岛屿,终于不再呆站在那里,错误地跳过了一节窄一点的熔岩流,用一股爆发出来的力量,他使劲爬上了绿色货车的车蓬。从那里他不顾一切地爬上了丰田车顶,开始发出可怕的惊恐的象猫叫春一样的声音,很尖,很刺耳,就象一个没有关上的汽车防盗报警器。

他这样做就使自己处于熔岩流的包围中,一筹莫展。也许他希望迈提森会叫一架警察的直升飞机来降下一个绳梯给他,电影里通常会是这样。但是现在在这附近根本就没有直升飞机,而且在丰田周围的熔岩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结果:它是快速流动的炽热的熔化的岩浆流,温度高达几千度,不断地加宽、加宽,很快就会把丰田车轮的两边都围起来。那样的话丰田车就会马上熔进熔岩流中,尼克・赫尔兹克就会很快,但很难受地死去。

迈提森不想失去他的一个队员,即使是象赫尔兹克这样的浑蛋。他知道他的队伍全是由浑蛋组成的,包括他自己,但是赫尔兹克是个浑蛋并不能剥夺他做人的资格。迈提森认识到,有太多的人归属于浑蛋这一类。如果世界上没有人愿意伸出手拯救浑蛋摆脱他们的亍昆乱状态,那几乎人人都会遇上麻烦。迈提森心里也很清楚,他自己,还会被迫沿着威尔郡的酒吧徘徊,第二天早上在维尼斯或珊塔莫尼卡别人的汽车间醒来。因此他决心花一些时间,这还在他能够自制的早期,做一些他能做到的事情帮助世界上的浑蛋克服他们的缺点,从他自己开始,扩展到甚至象麦克福尼和赫尔兹克这样的人身上。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迈提森简直无能为力。两条大一点的熔岩流把他和赫尔兹克隔开,他找不出一个可以及口寸救出他的办法。也许几分钟以前还有可能,是的,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即使穿着盔甲服,他都不能趟过滚烫的熔岩流。他只有站在原地,看着赫尔兹克溶化。

所有这些分析,对忧郁形势的估计、最后得出的令人伤感的结论,都发生在2. 53秒中。大约1.42秒以后,正当迈提森还在忧伤地想到赫尔兹克被扭曲、心情难以平静时,一个穿着熔岩制服的身影出乎意料地闪现在赫尔兹克被困的街道上,从赫尔兹克没能逃过来的小胡同出现,向货车顶上吓坏了的人伸出手,大叫,“跳!跳!”当赫尔兹克动也没动时,又很生气地大叫,“过来,你这个傻蛋,跳!我会接住你!”

起初迈提森不知道从胡同里出来的这个人是谁。穿着熔岩服时,每个人看起来都和另一个人差不多,而且从无线电话中也很难区分某个人的声音。迈提森向四周看了看,很快地查点一下他的队员。霍克斯在这里,是的,普罗查斯基,是的一

有可能是那边的克里德・斯诺到了胡同口吗?不,不,斯诺还在那里,在水泵滑动架的另一边。因此只有布雷兹・麦克福尼在这个时候几乎是就在狂暴的炽热熔岩流的边缘上,向不知所措、悲恸号叫的尼克・赫尔兹克伸出手去。是的,麦克福尼在邻近的大楼之间找到了一条迂回路,让他自己尽可能近地靠近丰田车。令人难以置信,迈提森想,难以置信。

“跳,好吗?你这个笨蛋芦柴棒,”麦克福尼再一次大吼,“我不可能在这里呆上该死的一整天!”

赫尔兹克跳了。

和他处理生活中很多其它方面的事情一样,他跳得优雅而装模作样,他的身体弯曲成古怪的螺旋形,手和腿胡乱地拍打,冲到麦克福尼所在的大致方向。麦克福尼在赫尔兹克鼻子朝着熔岩的方向、飞过他身边时,设法拽住了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褪.紧紧抓住他。但是,尽管赫尔兹克很轻,他跳过来的力量却很大、掉下来的角度又很倾斜,结果他让麦克福尼这个大个子摇摇晃晃地转了一下,摇摇欲坠的。迈提森惊恐地看着这一切,马上觉得麦克福尼就要往前掉进熔岩流中,手里还抓着赫尔兹克,两个人都会丧命。

但是,麦克福尼没有掉下去。他往前倾斜着迈了沉重的一步,这样他的左腿就离熔岩流的边缘只有几英寸的距离.而且身子加倍倾斜,让那条腿承受了他所有的重量,加上赫尔兹克的重量。迈提森知道,麦克福尼的左腿就是曾经摔断过的那条,在县医院花79美分校正它的治疗后,就永远往外弯曲了。麦克福尼站在那儿很长一段时间,身子往外、向下弯着,这样可以重新保持平衡,适应他的重负,更牢地抓住赫尔兹克。然后,他直起身子,让自己往后倾斜,麦克福尼以他的好腿为轴旋转了180度的弧形,成功地踉踉跄跄回到了小胡同这边,尼克・赫尔兹克无力的身子搭在他的肩上。

迈提森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赫尔兹克的体重可能不会超过150磅,但是熔岩眼也许有50或60磅重,麦克福尼尽管只有6英尺高,但长得也很粗壮,很可能有210磅重。他有一条跛腿,这毫不夸张,在赫尔兹克从丰田车上跳过来时,他就靠这条  确实实受过伤的腿承受住了这个小伙子所有的重量。迈提森认为麦克福尼一定用了一些马戏团杂技演员的技巧,或者是他当替身演员的决窍,因为没有其它的办法能让他做到这一点。迈提森尽管又高又壮,两条腿还是好好的,都怀疑他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

麦克福尼现在走到小泵滑动架的另一边了,不再用手抱着不是一个能实现的可能性。

“好了。”他说,看着霍克斯、普罗查斯基、斯诺和其他几个人――福斯特、娜迪妮・多亨尼,他们都从后面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当然,赫尔兹克刚才监管的小管道被新的熔岩流淹没了,溶岩现在也已经淹到丰田货车的门把手处了。但是还有从其它街道引过来的水管线,他们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前还需要建一个隔墙。

经过所有这些和麦克福尼以及赫尔兹克的折腾,现在迈提森真的有点累了,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中开始有了一个自动的导向器在运转了。艰难地、但又充满信心地,他又让水流起来,截断了另一条小胡同,这样他就能在新的前线――在离丰田车往南大约30英尺的地方――建起第二条熔岩障碍。要把它完全堵住需要15分钟的快速行动和奇怪的挥舞。

然后他就可以全力去建更大点的隔墙,它要在熔岩造成更大危害之前阻止它、把它逼回去。迈提森象个梦游者一样步履沉重地走来走去,用越来越急燥的声音发布命令,叫人们把水管移过去,改变水泵输水的角度,他们自己也象梦游者一样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这是很漫长的一天,他们通常不会一天做两件工作,迈提森想等他回去后,叫多娜・迪斯特伐罗去向市民服务行政官员们反映一下情况。

大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黑石障碍正在街中央形成,而且弯弯曲曲地伸向溶岩流曾经流到的南面。局面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到这个时候,另一队市民服务组织的人也赶到了,迈提森就想到如果他有这么疲倦,那他队伍中的其他人没有他超人的体力,还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他的最近才克服的坏习惯的医药副作用影响,一定会想停下来了。他告诉巴利・基彭斯他想他请求火山中心同意撤退。基彭斯花了五分钟才和中心联系了――火山中心一定过了很繁忙的一天――但是最后他们同意了这个要求。

“好了,小伙子们,”迈提森大声地说,“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都回到卡车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都一言不发,很安静。圣代姆斯发生的事让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迈提森注意到赫尔兹克站在卡车的一边,麦克福尼站在另一边,面朝相反的方向。他不知道赫尔兹克是否有很好的风度感谢麦克福尼所做的一切。很可能不,但是赫尔兹克依然是个浑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迈提森情不自禁地要想起这个小插曲,主要是关于麦克福尼的反常。在关键时刻毫无理由地抛弃水泵队的其他人员,漠不关心地走到一边,让普罗查斯基、霍克斯和斯诺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做沉重的搬动工作。即使他当时一定知道大家多么需要他的力量。然后,又很轻松地冲进那条小胡同冒着生命危险救赫尔兹克,一个他蔑视和喜欢折磨的人。这好象不大讲得通,迈提森从各个方面来理解这个问题,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能想出在两种情况下麦克福尼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得出结论:也许他当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也许麦克福尼的行为甚至连麦克福尼自己都搞不懂。

麦克福尼在社里住的时间够长,他应该知道每个人都应是个队伍的成员,即使你不想是,你也需要假装是。在紧要关头让队伍失望不是一个保证在你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能得到帮助的办法。另一方面,世间没有任何理由让麦克福尼非得去救赫尔兹克不可,除非他自己也许对水泵移动插曲感到羞愧不安,迈提森又觉得有点难以相信麦克福尼会对什么事情感到羞愧。

因此,也许麦克福尼只是一个脾气暴燥、无法预知的人,他只是我行我素地渡过每一刻。也许在他们移动水泵的时候,他就想作个不受欢迎的小人;也许在赫尔兹克就要可怕地死去时,他又想作个英雄。迈提森想,我不知道。这太妙了,我不知道,以此为由我允许自己不知道,让它见鬼去吧。毕竟探究人们的思想不是迈提森份内的工作,他不是神经科医生,只是一个和他们住在一起的照顾者,还因为太忙于自己的康复,而抽不出时间被他的同伴一些不可思议的生活方式所困扰。他只需要在他们住在在社里时,阻止他们伤害他们自己和他人。因此他不想麦克福尼和赫尔兹克了,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周围发生的事情上,实际上也带着一点古怪的色彩了。

现在他们就要到达火山区的西部边界了,再次经过阿诸萨和科文那,然后穿过一些迈提森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城市――见鬼,大部分地方看起来都很相似,如果你不是看到边界上的标记的话,你不会知道在哪里一个城市到头、另一个城市开始――他们到了坦普尔城、圣加伯利尔、阿拉姆布拉,所有那些地面平坦的地区。在他们身后,夜幕开始降临,已经五点过了,又是二月份。在堆积的黑云中,远远的帕默拉山顶上新的烟雾喷出,看起来还很壮观,尽管它们是由今天的火山堆里流动的炽热的熔岩照亮的。但是,在大火山往南一点的地方,好象要发生另外一些情况,一些奇怪的事情,因为在那里升起了一团发出眩目的蓝白色光的云,迈提森记不起以前曾看到过蓝白色东西没有,一种新型的爆炸吗?也许他们用核武器进攻熔岩流了吗?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很奇怪。如果他们是在用新办法的活,他会在晚上的新闻中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也许他不会。

隆隆的回响声来自东南方,很多地壳的废料好象也到天上去了;他看见红色的小熔岩微粒在暮色和黑云中发光,毫无疑问是火山灰和浮石,很可能是些被往上扔出来的大熔岩弹。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经历了两次小地震,一次是在他们到帕萨德拉的美好橡树大街时,另一次是15分钟后,他们正要开上向西方向的文杜拉高速公路时。这并不让人感到吃惊;现在一天有五、六次小的震动是很正常的,这是伴随着圣加伯利尔山谷下的岩浆流动发生的。但是这两次震动相隔的时间这么短,进一步显示了就在迈提森和他的队员们下班后,火山区的形势变得更加紧张。噢,好家伙,迈提森想,岩浆城的酷热日子。

开始下起了一点雨,就在他们现在正在的格伦德尔。不大,只是稀疏的小雨,足以让高峰时期的交通更加不畅,但还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迈提森喜欢雨,平时在洛杉矶雨下得太少。有时会一度有八、九个干燥的月份,现在,所有发生在火山区的事都离他远去,雨好象很美好、纯净,这是降临到多灾多难的土地上的赐福。

再次向西走的感觉很好,慢慢地穿过夜幕,开向还是正常的、没有遭到破坏的洛杉机的部分地区,开向他生长的绵延的城市。在后面的火山区发生的事情,熔岩、火山灰、蓝白色的光,一切对他来说好象都是虚幻的了,而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在他的左边是市区高高耸立的高楼,很多高速公路汇合在一起,又沿着可能那样做,熔岩也会不断冒出来,难道它不会在地下向西、向西、再向西慢慢移动,直到有那么一天它从罗迪欧车道下喷出来或者冲断圣地亚哥高速公路。行,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由上帝的怜悯和智慧来决定了,对吗?对吗?是的。

现在,他们就快要回到社里了。

雨越下越大,他们前面的天空开始变黑了。他们身后的天空已是漆黑一片,除了有一些奇怪的爆炸的光划破夜空外。

“麦克福尼今天真让我伤透脑筋,”迈提森告诉多娜・迪斯特伐罗,“我对他有很强的敌对情绪,事实上我还想像到了把他扔进熔岩中去。真的,多娜。”

这个社的董事笑了。这是很有名的多娜式笑容,很开心,如果用里克特震级来衡量,级数一定很高。她是一个高高的、健壮的女人,有一双和霭、友好的眼睛,一头浓密、卷曲的黑发披在肩上。没有什么事曾经让她心烦。好象是十五或二十年前,她也曾经着迷了什么东西,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细节。

“这是一种诱惑,是吗?”她说,“他是一个很讨厌的家伙,嗯?那是在营救赫尔兹克之前或之后?”

“之前。在那以前很久。他从吃午饭时就开始一直在埋怨我。”迈提森没有告诉她移动水泵的事情。很可能他应该说;但他估计她已经听说了这件事,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而且并没有要求他在看护着社里的居民时,把他们做的每一件小事情都编成卡片,一一汇报。“后来,有一次我想如果把他脸朝前扔进火山口,我会觉得特别高兴。但是我还是祈求耐心,上帝对我是仁慈的,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这里会有一些空房间。”各自的方向延伸;就在前面是所有他自己生活中很熟悉的地方,这个方向是工作室城和歇尔曼橡树、范纳尔,那个方向是好莱坞和韦斯伍德、西洛杉矶,以及等等,一直到珊塔莫尼卡、维尼斯、托潘加和太平洋。

如果他们能在火山区前面竖起一道屏幕该有多好,迈提森想。或者修起四十英尺高的墙,把它完全密封。可是不,他们不

“一些?”

“麦克福尼和我,因为他会丧命,而我会进监狱。还有赫尔兹克,因为当时只有麦克福尼在合适的位置上救了他。但是现在我们全都在,安然无恙。”

“不要担心这个,”迪斯特伐罗说,“你今天干得很不错,迈提森。”

是的,他知道确实是这样。他干得好。每天,在各个方面,一点一点的,他尽了他的全力。在他生命中的每个小时,他很感激形势总是赋予他机会,好象上帝把火山送到了洛杉矾来作为送给他个人的礼物,作为卡尔文・托马斯・小迈提森康复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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