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等待百年 第二十九章 爱的方式 - 百年皇后（全本） - 瑶忘
“孩子，我杀了他的这个孩子……”含着满口的血，她死死捂着腹部，哭笑着喃喃道，“我杀了这个孩子，我要他下地狱……”她看着幽然，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亮得妖异。
狠狠握拳，幽然感觉自己额前的青筋隐隐跳动，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苍白的面容之上，留下五指鲜红的手印。
那一扬手间，原本被她紧抱在手里的木偶娃娃掉落在地媲。
秋月侧目看向地上的木偶娃娃，微微笑了起来，“很不错的礼物呢。丫”
“你放在我窗外的？”
“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苍白着双唇，她气息有些不稳，伸手缓缓抚上腹部，“他说，这个孩子叫……”
“梦梦。”幽然咬牙。
“你如何会知道？”秋月一脸讶异。
“那不仅仅是雷烈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体会过从地狱里出来的感觉吗？”幽然低吼，连声音都在发颤，“可是回来，见证的却是你给雷烈生下的小皇子生辰大礼。那一刻，我连呼息都仿佛停止，撕心裂肺的疼痛，却因为见到他幸福的神情，那样的痛楚便戛然而止，我不想打碎他的幸福，即使那幸福不是因我而存在！我以为即使是骗局，那也是一场虚妄的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亲手打碎他的幸福！我已经容忍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你连虚妄的幸福，都不肯给他留下！你，你已经为他生下了二个儿子了吗？为什么？这个女儿你不给他？”
紧紧握着双拳，幽然疯了一般低吼。
秋月捂着腹，只是笑，“你以为我想吗？这个女儿生下来，只会像秋月，不会像你，不会有你那么美，因为，她的母亲是我，难道还要让我的女儿继续做你女儿的替身吗？”
吼声猛地卡在喉咙里，幽然看她的裙子下一片殷红。
“你这个疯子！”她打开房门，大叫，“来人哪，有没有人，国后小产了，有没有人在啊！”
脚步微微一窒，幽然扶着门槛，唇上血色尽失，漫天大雪狂卷而来，却是连半丝回应都没有，偌大一个皇宫，怎么会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会有人的，我故意在御膳房里下了药，不会有人应你的。”身后，秋月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真切。
狠狠咬牙，她回屋拿了披风给她披上，拉着她细瘦的手臂，便要背着她出皇宫找大夫。
秋月推开她，也不知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幽然竟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几步。
“那是你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连自己孩子都拿来作为伤害别人的筹码！”她气得微微发抖。
“我不要做什么替身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看着幽然低笑，一身的鲜血，“孩子没了，真好……”
沿着裙摆，有血滴下，殷红刺目……幽然看着眼前那容颜惨白的秋月，止不住心底的寒意。
她不敢想象雷烈见到这一切的神情。
“你，一定很恨我吧，你恨不得杀了我……”秋月看着她，“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毁了你的幸福，毁了雷烈的幸福，你那么恨我，杀了我吧……”
紧紧握拳，连指骨都微微泛着白，幽然却只咬唇站在原地。
看着秋月满脸泪痕地冲她笑，她的心，竟是开始隐隐泛着疼，她告诉自己，她该走的，她不该留在这里，不该再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可是，她的脚步竟是连半分都挪不开来。
秋月缓缓起身，步履不稳地走向我，“杀了我吧”，她看着幽然笑，眉目间皆是挑衅的神色，在她的身后，蜿蜒着一条殷红的血线。
咬牙，幽然转身便要离开。
秋月突然一把抓住幽然的手，下一刻，幽然便惊愕地感觉自己的双手被她握着，在她的掌心，是一片冰凉。
幽然的脚步定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腹中插着着一支明晃晃的金钗，而此时，那金钗的尾端，正握在幽然手里。
上面，染了血腥……
幽然想甩开手，秋月却死死握着，不放。
“呵呵，你一直看起来那么坚强，原来是在死撑啊”，秋月眯着眼笑，“我以为，不用我自己下手，也能激怒你杀了我，原来……竟是高估你了……”
“你就那么想死。”幽然咬牙冷声道，喉间微微发紧。
“有时候，有些人，必须死”。
幽然错愕地看着秋月苍白如雪的容颜上沾着点点腥红血迹。
当年的秋月是温婉的，看起来甚至是柔弱的，却原来，她骨子里，都深深地隐藏着一种更为张狂执拗的东西。
一旦触及她心底的那块禁地，她便不再温婉，是最厉害的利器，是那种宁可自己死，也要拖着一起下地狱的可怕利器。
“没有什么，比你的死，更能激怒雷烈了……”秋月缓缓笑开，
“我背负着你的名义去死，而你，从此永远只能什么也不是的活着……”她不知道，幽然其实早就死了。
秋月咬唇，死死握着幽然的手，骤然间拔出了那深深刺入她腹中的金钗。
腥甜鲜艳的液体喷了幽然满身满脸……
缓缓闭眼，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是一片温热，那粘稠的液体她面颊之上缓缓凝聚、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