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死城（一） - 九尾猫娘子 - 白转言
绵延山脉中，一条玉白长带蜿蜒而下，光秃秃的山，寸草不生，好似那即将的风化沙漠，看不到生机。
一辆简朴马车从远处缓缓行来，两名儿郎坐在车弦扬着马鞭吆喝着，马蹄阵阵，驱赶了这一处的寂寥。
“这柳州一代不该风景名胜美不胜收么，怎的变成这副模样。”
透过车辆望去，满眼黄沙，莫说是个活人，连根杂草都看不到。
“前些日子朝中有说柳州闹旱灾，却不知如此严重。”
白玉齐难得敛了温润一脸严肃，感觉什么地方很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微闭眼眸细细感受空气与四周，没有妖魔作怪的气息，那这就是真的闹旱灾。
只是，莲歌猛然睁眼，远处有水流声，为何土地如此干旱。
“这柳州城平日靠什么取水源你们可知。”
总觉不只闹旱灾这么简单，她八尾猫的第六感很准，如果这事没弄清楚，她寝食难安。
“柳州城几里外有条河，那河便是柳州城民供水来源。”
河，干旱了难道河也干了？
这远处有荒废田埂，还有些破烂屋子，方才她灵魂出窍去那屋子查看了一番，有人居住痕迹，但是屋子外水缸滴水没有，在干旱总会有些水供饮，除非这些人的水源也被断了。
“主子，快看。”
马车突然顿住，门外白玉离手下急急呼唤，那声音夹着惊讶愤怒，不可置信。
车内，五人互望一眼推开车门，却齐齐被眼前这一切惊呆在原地。
人，十几个人，十几个瘦骨嶙峋肤色蜡黄的人。
道路两旁，有几颗枯死树干，其中一颗树干下，有俩具干瘦尸体直挺挺躺着，周遭，围满衣衫褴褛的人，或拿着尖锐石头或举着迟钝匕首，却是齐齐像那两句尸体砍去。
血光四溅，血肉漫天。
那潺潺红色顺着干涸地面流过，围着的人却是猛地扑了去趴在地上舔了起来。
“嘶――”
莲歌倒吸了口气美目圆瞪看着这一切，身体，却在颤抖。
多少年前，她也如此过，经历风霜，孤零零行走在望不到边的沙漠中，没有人，没有食物，没有水，她摇摇晃晃浑浑噩噩的走着，终于，看见一只死了的骆驼，有许多蛇许多蛇，她与那些蛇抢着喝那骆驼的血，血很腥，很黏，但是她却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小寻，你怎么了，害怕就别看。”
白玉齐担忧道，他以为莲歌在害怕，她是如此纯净美好，不该见过这些。
“我没事。”
勉强勾起抹笑意，纵身而下走向那唯一没去抢血喝的老奶奶。
“奶奶，为何这儿这么干旱。”
轻柔的声音如暖阳照耀大地，暖融融。
老妪瘦的只剩皮包骨，此刻正努力揉搓着手中树根将那点点姜汁送到躺在她腿上的小女孩口中。
心酸，眼眶微红，经历过这些的人，才会懂得缺水的痛苦。
“奶奶，我这有两个苹果，你和这孩子快点吃了它。”
掏出怀中苹果在身上蹭了蹭递到老妪跟前，那老妪眼眸一亮猛地抢了过来咬一口塞进小女孩嘴里。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婷婷，快，快，有苹果吃了，有苹果吃了。”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那边抢着喝血的人一听有苹果顿时蜂拥而至奔向莲歌。
下意识扑身护住老妪与小女孩，那十几双只有骨头的手却伸到她身上撕扯起她的衣衫来。
“这女的有苹果，大家快搜。”
“快抢了这老太婆的，好红的苹果。”
死死抱着老妪，这些人太**了，**的没了人性。
“碰――”
伴随着忠于落地的声音，莲歌感觉身上的手没了，这才抬头看去，见白玉齐匆匆取了外衫罩在她身上，脸上布满焦急，心中一暖，却有些失望。
“婉婉，来把这老奶奶小女孩符进车里。”
闻言，枫婉大咧咧奔来，“这些在灾民完全没了理智，我们把他们绑了起来，现在快走。”
马车不大，却刚好容下五个人，现在多了两个，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老妇这么脏，会不会弄脏你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