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微雨惜别 - 凡尘心世 - 幻璃云天
界中世界，公元纪年，两千五百年，盛夏，八月八日，子时刚过，巨大陨石落下，毕阳村被夷为平地，以此为开端，四方中央一意孤行，三朝纷纷动荡，夜刚刚天明，四方中央与毕阳村就让唐明围了个水泄不通。
商夏与华天不乏也整军待发，更是千源大陆已有外界高手潜入，如徐子陵二人等人，可千源大陆的统治者还没意识到这点。
“你们四方中央是什么意思？交出陨石与矿山宝藏，还我唐明皇朝一个清静！”
唐明之中，无不有对四方中央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提出他们所为正义的要求。
“据说四方岭都是江湖中大奸大恶之人，四大恶人就在其中，莫非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或者……想吞并千源大陆！”
唐明之外，商夏与华天也怀疑起来，那些大臣，一个个怒不可遏，恨不得皇朝立马发兵四方岭，替天行道。除了四方岭这个异端。
“他们真的这样想吗？可四方中央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还帮助无家可归的人，难道都是假象吗？”
“别傻了，他们不过装模作样罢了，乘我们麻痹之时一举歼灭我们，想不到啊想不到……”
“哎，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普通百姓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如蝴蝶效应一般，四方岭午时没过就已让人谈虎色变，名声更是一落千丈，不负今朝。而四方岭众人，刚开始自然不相信，无不想找到四方中央上陌沐凡等人解释，可，四方中央又哪是他们可以上去，介于四方中央他们的沉默，四方岭众人也有人开始怀疑起来。
“也许四方中央会把我们当自保的人质！”
不知谁说出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四方岭彻底砸开了锅，呼声一声高过一声，都想让风昀与容云二人出来给众人应证！
逍遥子想要下去阻止，可看众人那疯狂的表情，他只能无力的看向四方中央上，这般作乱，也只有他们可以平息了。独孤求败等人默声凝眸，眼中剩下的是波澜起伏后如枯井一般死静。是该说众人错，还是该说四方中央不应该？
四方中央上，临仙门众人也没了吃早点的闲心，在容云要求下，陌沐凡等人聚在了一起，紫心汐与白迟云倒是带着离小米就朝愚知书院入学去了，紫心汐闲众人吵得厉害，与可爱的离小米比，紫心汐自然选择了后者。
今天的陌沐凡有些不安，那是看自己的时候流露出的，紫心汐也不想因为其他人让陌沐凡不高兴，所以听陌沐凡话，又学习去了。
众人沉默，陌沐凡却先开了口，不耐烦说道：“容少你们还有完没完，那些人，去打发了得，什么破事！”
陌沐凡的话不免失言，容云也是莫名火大，怒道：“这些幺蛾子还不是你弄出的，现在还使唤起人来了，陌少，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容云是真生气了，气陌沐凡如此不负责任。他指责的声音也大了些，吓了众人一跳，不耐烦的陌沐凡也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向因生气而呼吸急促的容云。
仿佛不吐不快，容云盯着陌沐凡，又开口道：“你总是自以为是，冷冷清清做给谁看，淡漠无聊又做给谁看，你自小也在林立老祖关爱下长大，现在又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此时的容云眼中，陌沐凡有些贪心了。
“为什么你还要一成不变，为什么你还是如此淡漠，为什么？”
最后一句却是吼了出来。
众人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会这般冷漠，对生命的淡漠 。这样的人，就算不为非作歹，也仿佛好像一道青烟，轻飘飘得不真实。
“呵呵，为什么？三年多了，呵呵，陌沐凡，你这名字当真怪，和你一样……”说着说着，容云低声垂下了头，没在说话。
没有人性子天生如此，他们不知道，也就是陌沐凡没告诉他们，还没有把他们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说什么患难见真情，若对象是陌沐凡，呵呵，也只能感叹痴人说梦。
容云说完，陌沐凡便笑了起来，好听的声音空旷无比，满是疏离。
除容云外，云舞、若幽儿、风昀等人一声不吭，找不到合适的立场插入其中，各自互看一眼，皆无力摇头。
不可否认，敢如此指责陌沐凡的，他们之中也就容云一人。
“你笑什么？”容云一怔，冷冷看向陌沐凡，眼中与那时的白迟云一样，满满的都是生气与不满。
陌沐凡不答，拂袖而去。
看向四方岭众人，陌沐凡眼中波澜不起，平平淡淡丢下一段满是毫无责任的话又回四方中央上云汐内了。差点让容云气吐血了。
“四方岭只是收留你们的地方，这里是我买下的地盘，希望你们明白！恕不奉陪。”
难得陌沐凡还讲起了道理，若如红叶大陆一方死亡火焰直接罩下，众人若敢反抗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无奈容云也不能要求陌沐凡过多。
“陌少的话大家听清楚了吧，你们去留只能凭你们自己决定，不会阻拦，我四方中央也绝不滥杀无辜，作为江湖共主，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容云把话撂下，浮在半空，懒懒散散的看着众人，他身后，孤独不过数秒，独孤求败、东方不败、逍遥子三人却是率先站在他的身后。
容云没回头，嘴角一笑，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呢？”
底下，越来越多人聚集，是原本为庆祝共主而来的众多江湖人士。
危难当前，当以国家安危为重。
郭靖苦笑，却也不遮遮掩掩瞻前顾后，上前拱手道：“容少，四方岭各位，有缘再见，在此告辞！”
是条汉子，容云还礼道：“客气，请！”
立场不同，众人无奈，郭靖与那对大雕儿最终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郭靖带头，半数江湖人士竟然离开了四方中央，容云笑了笑，自己这江湖共主，还真有些嘲讽。
而最后，原本第一批进入四方岭的众人也走得差不多，倒是翁老与萧纪腾二人始终留了下来。
昨夜你我还杯酒交喧，今早却已曲终人散。
昨夜你我还高谈阔论，今早却已各奔东西。
昨夜你我还称兄道弟，今早却已形同陌路。
昨夜感叹四方中央奇迹也，今早不提异端反而谈虎色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该是四方中央一手造成的吧？树大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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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是在他十岁那年，男孩看上去呆呆傻傻，眼中却是一片清澈纯真，那时的小男孩映在了她的眼中，那双好看的眸子。
再次见面，是在临仙门时。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因为“命中注定”。虽然他改名换姓，虽然他不记得她了，虽然他……陌生了。但若幽儿知道，她心中的那份执着并未因此减少半分。
她曾暗自庆幸，也曾黯然神伤。
她曾菩提树下许愿，可叹；她曾飞出折纸的灵鸟，向往母亲大人与父亲大人无微不至的爱情，可惜。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凡人。
呵呵……无声落泪。是不知自己的这份执念还能坚持多久！
那淡漠疏离的身影，胆小的她只能远远的去凝视，若幽啊若幽，还是你吗？
却无一人回答她。
八月八日，日中而过，四方岭冷清了下来，难得安静。
可，四方中央后山却比往常活跃了许多，容云带头，一个个忙碌了开去。
张灯结彩，安置桌椅板凳，云舞与若幽儿也打打下手，负责鲜花瓜果。陌沐凡倒是一声不吭窝在屋子里，又让容云不爽了，分明是他告诉的白迟云要过生日，偏偏自己去偷懒 。
一旁是风昀挥剑伐竹，除去枝条，又将竹干削成白色竹条，可做灯笼、竹盘、竹签，也可以编织其他物件，不是太复杂。
却是迷惑了众人，这陌沐凡又打什么主意？
这边独孤求败为老不尊，硬是拉住东方白与逍遥子二人进来，让容云安排他们做些什么，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容少，你们这是做啥？是要举行宴会吗？”逍遥子嘻嘻哈哈，也是个为老不尊的主。
容云脸黑，无聊看了逍遥子一眼，懒懒道：“前辈，你觉得这时候四方中央会这么无聊吗？”
举行宴会？想想也差不多，可生日与宴会也不是对等的吧！
逍遥子干笑了笑，眼中却有着一抹担心，四方中央现在的处境无不让人担心，容云不理他，无奈他只能又只能忙着手上的活儿。
这四方中央的各位，想要得到一些他们的想法还真是让人为难。
独孤求败上前，拍肩安慰道：“逍遥老儿，别杞人忧天，反正我相信他们，共主为人你还不明白吗？”
逍遥子无奈一笑，看着忙碌的四方中央众人，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们，我只是不相信……我们啊！”
独孤求败一愣，也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我们还是老了！”
是心老了……
二人突然默声，身后东方白孤傲站着，生人勿近，可眼中却是波澜起伏，沉不下去。
八月八日，下午，天空突然阴沉，四方中央旁，昏暗静寂，沉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回到了陌紫一行没来之前，或许比那时更加让人不安，有些让人压抑的诡异。
至少四方岭留下的寥寥几人是这样觉得的。
匍匐在地沉默的数百间院落，黑压压一片没有声音，只有鸟儿时不时不安唉啼一声，想必可以吓哭小婴儿了，屋子空空荡荡，却装满了满室的黑暗……
紫心汐与白迟云御剑而下，停在了四方岭三条大道的其中一条上，道路旁房门尽闭，摇曳着几颗不知名的树与不知名的野草与花。
天色骤暗，蜜蜂与蝴蝶也提前休息去了，当真冷清。
“小白，好多空屋子啊，以后我们可以更加好玩的躲猫猫了……”
紫心汐踱步向前，蓦然红了双眼。白迟云连忙跟上，拉住紫心汐。
“姐姐，不如我们养小动物吧！”
白迟云提议，眼中满是心疼。
看紫心汐疑惑，他笑道：“这么多屋子，姐姐你想，把戒指世界的小动物都养在其中，然后把‘四方岭’也改成我们‘四方中央’，你说好不好？”
冷酷小孩笑得天真烂漫。
紫心汐一愣，点头问道：“可大哥哥会答应吗？毕竟好多小动物，还要改名字，大哥哥会不高兴的吧！”
临仙门时，对待那些妖兽，陌沐凡或多或少都有些嫌弃之意，当时毫不犹豫丢弃黑水玄蛇给方志，紫心汐就有点明白了，她的大哥哥对小动物好像喜欢不来。
白迟云笑，安心道：“放心吧姐姐，对比这，他更不希望你时不时就往戒指世界中跑！”
说完拉起紫心汐，一跃而起，落在了四方中央上。
八月八日，晚，黑云压下，吞噬了整个四方岭，而四方中央后山一方临时搭建小棚中，却灯火通明，陌沐凡、紫心汐、白迟云、容云、若幽儿、云舞、风昀、离小米、小鲲鹏一桌，受邀的独孤求败、东方白、逍遥子、翁老二人、易峰、焱，庖刃等人一桌，他们在为白迟云庆祝生日。
“白衣小哥，生日快乐哟！”
厚脸皮的小鲲鹏肥肥的婴儿脸笑开了花，只留下一道狭长的眼线。
他朝白迟云说了一声，却又看向桌上的三层生日蛋糕，却不像蛋糕，因为没有奶酪，也没有白色的甜而腻的雪糕，准确说是……勾人食欲香味的好吃的。
“切……我切给你！”
白迟云鄙视的看着小鲲鹏，却起身拿起了小刀。那颗蛋变成了一个肥肥的小孩，白迟云眼中满是不满，真给他丢人，可想到那时给自己解闷的是他，白迟云也由着他了。
“嘻嘻，我也要，小白！第一次吃哎！”紫心汐也笑出了声，小白与大哥哥的关系变好了。
小白点点头，答应道：“嗯嗯，那先切给姐姐！”
小刀将落，可，风起云涌，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出乎意料。
世事无常，那是一只撑天大手瞬间冲散乌云，由上而下朝众人头上拍了下来。
掌未落，后山已一片狼藉。
狂风下，小棚与桌椅已不知所踪。
那是一只洁白无瑕的芊芊玉手，秀气小巧，修长白皙，美得虚幻……这无不告诉众人，这该是一个美丽女子的手。
突然，掌落，然后，又没一会，风消散开去，乌云也随之消散了开去。
白迟云手中的小刀却滑落了下来。
白迟云还记得早上陌沐凡对他说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给你过生日吗？”
“因为今天是我出生的日期！”
所以要过生日。
“大错特错，现在我告诉你！”
陌沐凡虽然嫌弃白迟云无知，却还是准备给他准备生日糕点。
“姐姐以前都没过，你为什么要给我过？还要告诉我？和我说这些奇怪话语？”
白迟云蓦然怀疑的看着陌沐凡。
以前的陌沐凡，不可能和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
“……好好记得便行！”
白迟云此时脑海中不断回荡起陌沐凡对他说的那句话，不断……不断……
竟然说……说一些关于人情的话！
“咚”
小刀在夜空中映出冷寂的光，落地的声音湮灭在众人的惊呼之中，随风而逝。
白迟云面色瞬间毫无血色，愣了愣，失声而出：“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姐姐……”
眼中难受，满是水雾，看不清紫心汐在何方，他却依旧大声呼喊紫心汐的名字，跌跌撞撞的走着，眼前的路满是泪光。
“陌沐凡～”
擦干眼泪，白迟云定了定神，朝四周喊道：“陌沐凡，你死了吗？”
“我姐……”姐没事吧！
还没说完，一个迎头击在白迟云头上，陌沐凡落下，背上是同样担心的紫心汐，手中却是抱着一女子，陌沐凡脸色难看，沉声朝白迟云吩咐道：
“去看一下其他人，我先带你姐姐与若幽儿上去。”
他怀中的女子，却是晕死过去的若幽儿。白迟云一惊，连忙展开神识，覆盖出去。
云汐旁小屋内，灵灯亮起，映出紫心汐担心的小脸与陌沐凡阴沉的脸，若幽儿躺在床上，焱在一旁为其渡气。
几息之后，焱面色凝重起来，灵气涌出，可在靠近若幽儿时，无端被弹了开去。
“怎么了？”陌沐凡问道。
焱道：“幽儿小姐怕是命将休矣！”
他话落，陌沐凡蓦然愣住，刚刚之前，遮天之手落下时，幸得焱开启《灵火心经》独立空间拦下那手，被卷入的也只是他们，容云等人也只是让掌风吹到，并无大碍，而空间之中，为了救下陌沐凡与紫心汐，若幽儿竟然以身抵挡那掌，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焱起身退开，手中是已被那掌毁掉的《灵火心经》一书，紧了紧手中的书，焱心中竟压抑难受，不过让他很好的掩饰了。
陌沐凡眸光微沉，撑破空间之后，《灵火心经》怕是也毁了。
“舞长老，麻烦你进来看一下！”
若幽儿面色苍白，血液似乎已停止流动，心跳也骤然停下，可陌沐凡不知怎的，心中有一道声音呼唤他，这个叫若幽儿的女子没有死。
至于什么原因，陌沐凡这时却是不想知道。
“不行……感觉不到灵魂！”云舞摇头，苦笑道：“呵呵，造化弄人，真是天妒红颜啊！”
她身后，容云、风昀二人豁然一愣，不敢相信的看向毫无生息的若幽儿。
陌沐凡呼吸一顿，眼中波澜，带上了一丝不敢相信。
众人突然沉默了下来，紫心汐虽然担心却不像众人那般伤心，看众人突然沉默，尤其陌沐凡，她愣了愣，小声出声道：“幽儿姐姐的灵魂在这戒指中，我刚刚看了下，她好像陷入梦境之中了，不肯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
陌沐凡等人大惊，不可思议看向紫心汐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紫心汐，接着都舒了一口气。
云舞与焱一愣，原来如此，那掌之下，若幽儿虽然身体毫无生息，可其本身却是毫发无损的，如此怪异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死了，原来，她的灵魂被带入戒指世界中了。
陌沐凡舒了一口气，幸好！
“小心汐，是怎么回事哎？”
灵魂离体，并非死亡，也放下心来，转而朝紫心汐询问起事情的进过起来。
陌沐凡扶额，拉起紫心汐瞬间离开了众人视线，进云汐中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初日刚升，离小米与离小满分别了。四方中央有惊无险，外人退去。一早，在徐子陵石青璇与赶来的双龙之一寇仲汇合，带着离小满就离开了离小米。
二兄妹首次默然，如微雨一般，背对背，一个走进了四方中央，一个走进少帅双龙。
第二天，也就今天，盛夏之时，竟然下起了秋雨，气温不高，一早就阴雨绵绵，让人烦恼，至少庖刃是这么觉得的。
厨师都是喜欢晴天的生物，庖刃自然首当其中，又睡回笼觉去了。
紫心汐、白迟云、离小米三人因为四方中央突然变故，朝愚知夫子请假了。
绵绵细雨，白迟云愣神呆在银杏香下，无力的垂着脑袋，小脑袋也不知道想一些什么。
离小米走进，放慢了脚步。
“你……没事吧！”
顿了顿，离小米担心问到。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白衣冷酷小孩，这时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伤心，离小米突然想起了离别时哭泣的哥哥，都是孩子，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她聪明至极，却一头雾水。
白迟云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白皙不似人的手，没出声。
这手中，仿佛什么样抓不住，那把落地的小刀，那吹飞的生日糕点，那吹散的众人。
起身，瞥了一眼站得如正襟危坐的小女孩离小米就离开了。
若幽儿肉身在云舞调理下自然好了许多，只是灵魂还需要她自己出来，否则只能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另外就是陌紫白三人可以进去将若幽儿的灵魂呼唤出来。
看来，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而外界千源大陆已经发兵四方中央，商夏与唐明联手，准备一起先去了四方中央这个异端。估计再过一天便要大军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