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一博 - 人生不只如初见 - 15015520727
“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罗学雅深深地蹙起眉头,不难联想到四年前她突然要出国念书就是因为这件事。
“早点告诉你她受的伤害也不会变少。”,极淡的语气。
一旦爱上了,就注定会受伤害,不是吗。
那他何苦再次折断她追求的权利……当初自己撕碎她那张画的时候,她心神俱灰的表情,清晰得到现在还能在他胸口划成伤痕。
站在你身后,看着被我呵护在手心的你不顾一切地爱上,然后再看着你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受伤,你以为,我痛的比你少吗,何若初琬。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罗学雅声音有些低也有些哽咽,“唉……若初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虽说不是亲生女儿,但是我疼她可是当成心头肉一样疼啊,护了那么多年还出这样子的事……”。
可是,声音再怎么低,一字一句还是像一把带血的刀一样落在她心上。
何子偕单手轻雅地托腮,俊眉眼角余光有些飘忽藤。
之后断断续续的话,若初再也听不清楚,脸色蓦地发白,头脑嗡的一声巨响,不是……亲生女儿吗。她早已发软的身子现在完全失去了支撑,目光呆滞地听着一个心渐渐下沉
那她是谁?
她究竟是谁?
身体贴着墙壁滑落,颓软地看着盥洗室跟前的落地镜子苍白的自己,无力的呐喊在心胸回荡,何若初,你究竟是谁……
房间里头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去,若初却僵直在镜子前,然后,闭上眼,看着自己眼角一滴冰凉的泪沿着光滑的轨迹滑落。
她本可以去追问,但是她悲哀的发现,她没有勇气。
因为爱这个家,所以她没勇气。
只是现在,再怎么深爱,自己几秒之间就生生地就变成了一个人了,不是吗。
一旦立即撕破这个事实,她就变成了一个**于世日的傻瓜一样了,不是吗?!
是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是不是蓝小苧也知道,戴贝晨也知道,只有她蒙在鼓里,是不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她却傻傻地在猜测。
良久后,久得让心里的抽痛稍微才平缓了那么一点点。
后来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表情走出了何家大宅,不知道以什么理由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她装作没事发生一样跟他们告别。
当然,她也没有本领再去留意到背后缠着何子偕的灼人目光。
走出大宅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才两个小时前看到的何家大宅,为什么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情绪。
想不到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最后竟然发现,再怎么亲切,也与我无关了,是吗。
疼了自己那么多年被自己一直叫做父母的人,突然间说自己不是他们亲生女儿,而自己却连自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无法接受的对吧。
而偏偏,我就是那么正常。
已经发干的唇角微微艰难上扬,刚刚的伤感,最终还是可以找出了理由。
海边。
弯坐在有些湿润的沙子上,抱着膝盖,平望着黑漆漆的海面,偶尔卷起潮水,哗啦啦的海水声在夜里格外热闹。
海水啊海水,你这算是在安d5xcom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慰我吗,她干涸的唇瓣动了动,艰难地扯起。
也对,你什么都没有了。
疲惫地把头埋在双臂中,片刻后,只觉得身上一暖,缓缓抬起眸,映入何子偕深沉难解的瞳孔。
“……哥。”,弱得不能再弱的声音,说出口的时候心里也有那么一点迟疑和后悔,她还可以,叫他哥吗。
今天早上自己还蹦出这个想法,如果他不是她哥哥,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已然是事实,她却觉得内心阵阵的钝痛和惶恐。
他不是她哥哥,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也许再也没有理由以妹妹的身份生活在他身边,她再没有任何理由享受他的好,再也没有了爆水管就可以找何子偕的何若初,再也没有了肠胃炎就有何子偕呵护的何若初,再也没有了难过到不行的时候就可以伏在何子偕胸膛放肆眼泪的何若初。
何若初,你什么都没有了,她很残忍地又一次去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他把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身上,视线偏向了黑夜里的大海,心里隐忍着复杂难受的情绪,他故意不去看她的表情。
“不是说好我去接你吗?”,何子偕沉甸甸地开口,说着干脆坐到了她旁边。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得知她没回公司后一找就找到了她,直觉吧,这片海,他以前带她来过,离市区最近的一个海。
然后真的瞥见她的身影的时候,除了暗暗松了口气之外,心里却蓦然一痛。
海风刮得脸有些生疼,若初不知道怎百度搜索“领域”看最新|章节么回答。
怎么接呢,她整个下午都没有去上班,一个人像游魂一样在街上走了一个下午,几乎把这半个城都走了一遍,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很久很久之后,若初才在带着咸味的风中听到自己破碎到快拼凑不起来的声音,“……我到底是谁?”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xnet,全文|字手打
何子偕双眸昂向夜空,郁郁地呼出沉重的一口气,缓缓说:“真的想听吗?”
在半海湾别墅那晚,其实那些文件,他是有意让她看到的。如果这一仗真的要打,真相一定要揭发,那何不提前给她时间去接受。
他知道,她会痛的。
但是,他只能以此一搏,不是吗。
而中午的时候,自己也略估计到罗学雅找他谈话是关于戴家的事情,他也早就估计到戴家的人会出面找到罗学雅,只是他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若初在自己房间。
但是跟罗学雅一起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眼角是瞥见了她墙边露出的裙角,却忍着没说话。
既然她已经在这里了,那么,他也没有退路了。
对不起,若初,就让我自私那么一次,好吗。
真的想听吗……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空空地回响。
又过了良久,她用尽全力收起翻腾的紧张和惶恐,然后极淡极淡地回答:“嗯。”何子偕侧眸,看了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叼在嘴里,用手遮了遮海风,点燃。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吐出的云雾被风吹到身后,把烟衔在指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述说——
“你父亲,是林耀天。”
盯着她愈发惨白的脸,他猜到了那晚她有看到那些剪报,他狠了狠心,继续说:“当年,你父亲是A市的市长,”,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十七年前,他因为被控受贿上千万而入狱,一个月后,被当庭审判无期监禁。”
他不想停下来,他怕他一停下来,他就不会再忍心说得下去,“你父亲是无辜的,跟戴俊达有关,本来可以上诉的,本来可以继续追查的,但是他……也许,受不了这样的诬蔑和太大压力的舆论吧,又是一个多月后,在案件还没找到有利你父亲的证据的时候,他在狱中服毒自杀了。”
这段话鲜少的停顿,但是再怎么平静的语调,他还是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剧烈颤动。
她肩膀起伏得要紧,抱着双臂的手紧紧地倦缩着,他微微别过脸,要残忍,就一次地残忍个够吧,“你母亲叫顾念,是我妈曾经的闺中密友,她在你父亲自杀后的几个月之后,精神渐渐崩溃,后来……”
“够了!”,若初霍地站了起来,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话,她捂住了耳朵,抿紧了唇,早已泣不成声,“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原来她看到林耀天照片的时候,那种心痛是有原因的。
那梦中的那个女人呢,就是她妈妈吗?
她撕破喉咙地叫着的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欲裂的头痛再度袭来,零星破碎的片段在脑里疯狂穿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