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适应能力出色,否则怎么能受得了你 - 报与荷花为你开 - 公子瓜荷
“是谁要杀你?”曲意抓到了一只兔子,带回来拨片串在火上烤。一边翻肉一边问。
“你不知道?”姑苏卿皊靠着旁边的青石,目不转睛地黏在焦黄的兔子身上,懒懒地将问题抛给曲意。
“是太子。”曲意不太想承认,姑苏卿瑟为什么在这时候致姑苏卿皊于死地?况且要杀了姑苏卿皊也罢,他连她就丝毫不顾及吗?
姑苏卿皊喉中哼了哼,算是承认了。
曲意胸腔微微发冷。果然是想当皇帝的人,别的性命是死是活,都不值一提。而自己存在的价值,对于他来说就只是杀死姑苏卿皊吗?
脑中一幕幕回想和姑苏卿瑟在一起的时光,真的是很短。大多数是为了欢愉和利益,不,就是短短的欢愉也是为了利益媲。
“你父皇一定事先让人检查了凌云峰顶,才放心地将你放上去。他们倒也聪明,没有在隐蔽物下埋炸药,而是塞进石壁里。”曲意分析着,突然一缕疑惑闪在眸中。“问题来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看啊,”她单手扒了个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凌云峰山势独特,这一面连绵起伏较为平缓,被皇家包了狩猎。而咱们掉下来的这一面就平直而下险峻陡峭,呈凹状向下,比水平的地面还低,不必多说你亲身体验自己知道。”
“那么这一面峰,他们怎么可能爬下来又爬到近顶处埋炸药?”曲意苦苦思索,“这我都做不到,除非他们知道通向这个山坳的另一条路?”
“怎么说你好,”姑苏卿皊气得笑了,“不过是直接在山顶绑了绳子,人带着工具吊下来开凿石壁罢了。”
曲意有些无语,暗骂自己思维局限不灵活,而姑苏卿皊却胜在了这一点。
她还在懊悔,姑苏卿皊却在一旁锁起了眉头,嘀咕着:“难道轩清王府是个福地?”
“额?”曲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要么王妃怎么在府里就足智多谋,出了王府就蠢笨如牛?”姑苏卿皊一扫沉思状,眉眼弯弯如勾,笑嘻嘻地问。
曲意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捞了一个小石子瞥过去,正中目标。姑苏卿皊光洁如玉的额头冒出一颗青紫的包,他还没笑开的嘴角就撇了下来,两手捂着脑袋,叫声惨绝人寰。
曲意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一边照顾着烤兔一边徊望四处。这个天然的巨大峡谷里山峰如削遮天蔽日,树木葱郁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绵亘的山峦看不到头,但凭着脑中模糊地算着围场的距离和凌云峰斜长也计算不出峡谷的尽头。
“怎么出去啊——”曲意叹了口气,“我是没力气了,不敢也没这体力带你直接飞上去。难不成咱们一直沿着峡谷走,说不定有出路,当然说不定是个圆咱们出不去。”
“慢慢来,”姑苏卿皊漫不经心道,“不怕,掉下来了个王爷和王妃,父皇会想办法找渠道救咱们的。总不能像紫衣侯那样死不见尸。”
曲意拿着烤兔的手一软,几乎将兔子掉进火里。好长时间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已经走得很远,但也似乎深刻在记忆,但还是止不住本能地泛起苦涩心酸。
“哎,”姑苏卿皊注意到她的异常,但是更注意到兔子肉发出的香气,禁不住提醒,“再烤就焦了。”
“哦,”也许曲意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九碎,在层出不穷的王府斗争里,生与死的冲击让她没有力气再去想起他。反而是姑苏卿皊这个整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虽然争权夺势每个消停,但也不能让她多出空闲来遗忘。
曲意扯下一个烤兔的大腿扔给姑苏卿皊,自己抱着另一只大腿啃。香嫩的烤肉进入嘴里的那一刻忧虑也漫了上来。山中野生动物很多,也就意味着吃的东西很多,同时毒物和能威胁人生命的东西也很多,他们待的时间不宜太多,却偏偏得留下来在这些“很多”下活命。
姑苏卿皊吃得满嘴流油,大声赞叹道,“王妃烹饪技术大有进步啊,以后轩清王府倒了,我们还可以来这深山老林里发展个烧烤摊,哪怕赚不了多少钱也不致于饿死。”
但是可能会被野兽咬死……曲意满脸黑线,被服侍的人真是好幸福……
也许是经姑苏卿皊不知愁滋味的情绪感染,曲意心情也开朗了许多,无论怎样,哪条路上都有姑苏卿皊呆在自己身边,因为他双腿残疾跑不了……
烤兔肚子里被曲意填进去挖来的栗子和芋头,此刻也香喷喷地还带着肉香,姑苏卿皊一脸馋相地凑过来,曲意就给了他几个,剩下的塞进袖里预备下午吃,毕竟事事都要亲自动手,她很懒的。
“现在倒也不怕脏了。”曲意推开他伸向栗子的手,塞了兔肉进去,“前几天还矫情呢,可见生活是靠适应的。”
“是啊,”姑苏卿皊点头承认,“本王就是适应能力出色,否则怎么能受得了你。”
曲意将刚伸出去的兔肉默默地缩了回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两人吃饱后,曲意将还有一多半的烤兔拿干净的树叶裹好了,和姑苏卿皊商议:“呆在这儿不是办法,咱们得找出去的路子,等到那帮二缺侍卫来,咱俩估计已经成为上一班皇室里的疑团了,正在京畿的大街小巷流传。”
“听天由命吧。”姑苏卿皊还是神清气闲,他的棋路高明之处就在于无论怎样都是步活棋,至于逼宫大戏开映后,自己什么时候上场他都不急的,大不了压个轴后来者居上。
曲意就不同了,时机只有一次,作为逼宫大戏里唯一的女主,她一定要赶在姑苏兄弟针锋相对时临场倒戈,这样才不至于香消玉殒说不定还可以增加戏份。
“这样就好了。”曲意想了想,将兔子和水交给姑苏卿皊,自己蹲下身将他背了,沿着山脉一直向东走。
从来都是俯视着姑苏卿皊,却想不到他竟然身形修长,背在她身上,头是垂下来的,腿也长出一大截,不协调的姿势让曲意很难受。
偏偏是他最不消停,时不时贴着脸蹭蹭她,或者拨拨她的衣服,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曲意一怒,霸气外漏地低吼:“姑苏卿皊,你再乱动,本王妃就将背改成公主抱了!”
姑苏卿皊艳艳一笑,向上挺俏的眼角被他弯成妩媚状,虽然不搭调,但也不算破坏美好社会。他冲她耳边吹了口气,“你爆得动吗?”
曲意发誓自己用了好久才理解过来这句含蓄深远的话。她抬手够了身边的一截树枝,盯着直径可观的横断面,无比深情地回道,“你说呢?”
都说柔情是毒,曲意将千般柔情万般恶毒都含在里面,姑苏卿皊不寒而栗地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路他的动作果然少了很多。
姑苏卿皊虽然身体颀长,却是清瘦的,曲意背着他不费太多力气,在这从未经过开辟的深林中走得也快。
到了晚上,天空似乎被巨大的幕布遮住,一下子黑暗就倾了下来,都没有给曲意适应的时间。她找到一颗年头足的老松树,抽了聂雪划上去,就立刻有浓郁的树油子淌了出来,她捡了木棒蘸上去,用火折子点燃,做成了一只火把。
黑夜里的森林更加幽冷,两旁的百年古树在光影的照射下扭曲成各种形状,细小的野生动物都开始出来活动,伴随着他们踩着枯枝落也的足声,还有细微琐碎的响动,让人全身发毛。
姑苏卿皊又开始不识趣了,捻了绺曲意的头发,去搔她的耳蜗,“王妃,听说夜间林子里是有鬼的,你怕不怕?女孩儿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