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 爱在须臾时 - 冷月心魂
慕尼黑时间下午一时左右。弗朗茨,约瑟夫,施特劳斯国际机场。航厦顶棚犹如希腊美人怀抱的竖琴。她温柔地注视着裙摆边来去匆匆的、不同肤色的行人。
冷念堂一行四人站在接机口。付华渊怀抱一束粉色杜鹃,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双手微抖。一旁的原蓉不时地伸长脖子眺望出口——接机的人太多,个头偏矮的原蓉只好在层层人群中跋山涉水地“曲线救国”。与两人相比,一旁的冷念堂倒是气定神闲得多。Cindy内心相当忐忑。她偶尔接几个来自公司的电话,剩余的时间里便只觉得内心惶恐。Cindy不止一次听原蓉讲过,尽管冷念堂离开中国时,少群未成年,而且这一期间两人并未热切联络过,但父子之间潜隐的情感是不容置疑的。否则,冷念堂也不会将公司除却德国之外的业务全权交与冷少群打理。她能否得到冷少群的接纳,是那样的至关重要,尽管与冷念堂得以相守的未来是那样的遥遥无期。
Cindy不自觉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冷念堂则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被窥透心事的Cindy,羞涩地笑了笑。
一旁的原蓉嫉妒地看着丈夫手里紧紧攥住的花束,不悦地嘟囔:“一个大男人,抱着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付华渊也不恼,得意洋洋地说:“再难看也不给你。我得借献花的时候好好瞅瞅少群。”他仔细整整一早精心打好的领带:“哎呀,这一晃就十五年了,好快啊!”
“是啊!”原蓉也没了跟他斗嘴的心思,思绪飞飞扬扬,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炎炎夏日。
芙蓉花已飘落许久,灰褐枝头间密密匝匝的叶子也由鹅黄转为苍绿。
树影下,草坪间,十三岁的冷少群专心致志地观察一只断掉半边翅膀的蜻蜓。眼睛鼓鼓的蜻蜓,在草坪上颤巍巍地爬着,不时扑楞着那半边完好的翅膀,拼力往上伸展,却是徒劳。
门廊处人来人往。众人正手忙脚乱地帮冷念堂打点出行的行李。此时是李若烟离世后的第七日。早上,冷念堂带少群去她墓前献了一捧杜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