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人离愁许,排军布阵久 - 楼兰帝妃 - 卿依依
成裕沉思良久,始终不曾言语。
倒是莫如辉一脸焦急之相,一直看着成衡连使眼色,成衡却恍若未闻。
顿时大殿一片安静,大家都在揣度着皇上究竟会让谁出征,谁都知晓,皇上的身体是一日不若一日,如今这个紧张的局面,谁若是留在皇宫,便意味着自己占尽先机,谁便最有可能成为日后的皇帝,故而都小心翼翼,等待着成裕的抉择。
一阵咳嗽声缓缓的传来,顿时响彻整个大殿,只听成裕缓缓向慕清菡问道:“你有退兵之法?”
“是。”慕清菡恭敬的答道,“陌国今日取胜,不过是靠一个阵法,若论实力而言,我国并不亚于陌国,所以如今的关键问题是如何破他的阵法?冷月自小对阵法颇有研究,这陌国的阵法是难不倒冷月的。所以冷月愿请缨上前线,望皇上批准!”
“不行。”成瑾立即大声说道,声音久久回荡在大殿中,不绝于耳,“冷月与成衡才刚刚成亲,现在命他们二人上战场,未免太不近情理。何况若派一名女子前去,定叫他人笑我国无人,还望父皇恩准儿臣前去,这阵法他既用得,为何我便破不得!”
慕清菡不禁怒嗔了成瑾一眼,而成瑾却恍若未闻,慕清菡不禁心中焦急万分:“成瑾哥哥,你为何定要去前线,你难道不知如今成衡若是留在朝中,你的形式定会十分危险吗?”但她却依旧无可奈何,慕清菡自是清楚,成瑾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即便她今日嫁于了成衡,却依然不愿她去冒险。
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沉默许久的成衡终于言道:“父皇,大哥前日受伤还未完全痊愈,此次怕是不适于出战,儿臣愿与冷月前去退敌,定会大获全胜,不负父皇所托。至于冷月,她是儿臣新婚妻子,儿臣定当用生命护她周全!”最后一句话,却是在说与成瑾听。
慕清菡却十分诧异,不知成衡为何突然会答应出战,虽说自己先前用计逼迫他不得不说出他愿上前线之事,但如今他若不愿去,定是可以找到许多方法的,究竟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何成衡会突然改变主意?
不只是慕清菡,成瑾却也是十分诧异,但听得他说自己会以生命护慕清菡周全,倒也不再抢着出战,看着身体慢慢变得越来越差的父皇,终究是不愿离开的。
莫如辉一脸不自然,欲说话,只见成裕摆了摆手,堵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语,只听成裕淡淡的说道:“那就让衡儿与冷月一起出战好了,罢了,明日朕亲自为你们践行,退朝吧!”
走出凌云殿,慕清菡但见白云缓缓的自天空飘过,空气中虽夹杂着丝丝暖意,但却依旧抵不过她心中的那份寒意,倒不是为了今日自己用计逼迫成衡,怕他日后报复,为只为了自己与楚洛终究会以战争来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倾城亦倾国,已到伤心处。朱弦早已断,死生今世淡。从头谱离恨,黄沙卷叶臣。应声如雨泪,不灭今生情。
“走吧!”成衡淡淡的站在慕清菡身后道,拉着慕清菡的手便向前走去,见到成瑾,慕清菡却不敢望向他,只得躲避着成瑾的目光,连忙跟随成衡离去。
慕清菡本以为成衡会大发脾气,至少也会质问她为何要将他推入战争的边缘,却不曾想过情形全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一路上,成衡并未言语,也无丝毫情绪,到了衡若殿以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今日早些休息,至明日起怕是有的忙了。”便离开了衡若殿,唯留慕清菡一人在此处发呆。
终究也想不明白成衡究竟在想些什么。
慕清菡打量着衡若殿,当真有一种出尘的气息。桌椅摆设自然简朴,殿内装饰大都由檀木制作。梅兰竹菊的图案充盈着整个殿宇,窗台也摆放着一株菊花,虽未开花,但鲜翠欲滴的枝叶也足以令人心仪。殿内飘荡着阵阵的菊香,清淡却不失幽香。殿内摆设似浑然天成,不着一丝人间的烟火,却又似经过精心修饰一般,但却丝毫不留人类的气息。
突然想起成衡的身上似乎总是飘着淡淡的菊香,慕清菡愈发的疑惑了,成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夜幕逐渐替代了光明,一切又都变得寂静下来,犹记得当日陌国的洞房花烛夜,嬉笑怒骂,似真似假,却又不胜欢喜。慕清菡自嘲的笑了笑,渐渐的望着窗外明月,眼皮越来越沉重,不久便进入了梦想。
恍惚间似乎听带有人推门而入,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慕清菡疑似在梦中,但却又感觉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熟悉,慕清菡突然握住了那双手,不舍的放开,只听她低低的叫道:“楚洛。”却又有两行清泪不知不觉的从脸颊缓缓的留下。
成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挣脱慕清菡的双手,轻轻的将她抱上了床,掖好被子,缓缓的走了出去,望着明亮的月色呆呆的出神。
翌日,慕清菡与成衡带领军队便出发了,临行前,成裕与莫子娴,还有众位大臣来送行。
但看成裕,天气并不算冷,却依旧穿着羊毛大衣,还在风中不停的咳嗽,成衡不忍道:“父皇,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伤了身子。”
咳嗽了好一阵子,成裕缓缓道:“衡儿,一切小心,父皇等你回来!”
说完又对慕清菡道:“衡儿一路上便由你去照顾了,你们一定小心!”
慕清菡点点头。
莫子娴叹了一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
成瑾自来这儿便一直盯着慕清菡,看着她,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话语说出来。
在注目中,慕清菡与成衡终于离开了皇宫,浩浩荡荡的向陌国与厦国的边境前进。
“你懂排兵布阵?”成衡坐在时而颠簸的马车上看着慕清菡惊异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