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系列之20 黑色奇莱 原创-詩憶。》 - 人性系列 原创-詩憶。 - 慕远兮
「她们那里的人都是正常死亡的吗?」
「我只能说每一个死者都有医生开立的死亡证明。」
「同一个医生吗?」
「不是。」
俩人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古风村,虽然身心俱疲,但为了节省经费他们决定马上回台北。
由于一夜的辛苦,上车之后眼皮几乎立刻沉重起来;当他们在高雄换车的时候崴栋发现尧圻的脸色有点红。
「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大对劲。」
「在车上没睡好,一直做乱七八糟的梦。」
「可能挂意着要转车所以心情比较紧张,等会儿你就好好地睡,四个小时后就到家了。」尧圻已经睡了一觉,他说话时神清气爽。
「哎!买瓶饮料在车上喝吧。」
「随便。」崴栋没有精神的说。
在西部干线的火车上崴栋似乎无法睡着,他不时地转动身体或是变换姿势,过了彰化后他索性坐直身体并且眼睛盯着车厢的前面看。
「你没事吧?」尧圻转头不安地问,崴栋的脸似乎更红了。
「还好啦!」
「『还好』表示有点事对不对?你怎么啦?」尧圻把身体后仰了一下说:「嘿!该不会是被『煞』到了吧?」
「不是啦!我从台东上车时要睡不睡的当儿做了一个梦,哎!说梦又不像梦,到高雄转车后又是同样的情形,所以没什么精神。」
「你梦到什么了?」
「我不晓得算不算是梦,就是半睡半醒间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前面,他穿著灰白色的对襟衫、赤着脚,同样颜色的裤子,裤子是类似我们现在说的农夫裤,他一直看着我,脸上好像有些笑容又好像想说什么话,那时我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感觉,他就是断崖边第一个土堆里的人。」
「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尧圻拍了一下崴栋的肩膀,像是要把他拍醒般的用力。
「我干嘛吓你?谁叫你要问我?你问了我就老实说。」崴栋又加了一句:「我妈说我的八字比较轻。」
「所以你看到鬼脸色就会发红?」
「去你的!我累的时候脸就会红红的。」
「你有什么直觉吗?人家说八字比较轻的人第六感都很正确。」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人就是第一根骨头的人。」
「真的假的?」
「真的,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一直睡不着,并且精神恍惚。」
「现代包青天吗?」
崴栋没听到尧圻的话,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的稻田,以及交叉成好几层的公路,那个人的样子现在清楚地在眼前。
尧圻看着崴栋的侧影,他好像很累而且魂不守舍;尧圻暗自责怪自己:干嘛没事找事?
下了火车尧圻问崴栋能不能自己回家?
「废话,难道我不认得回家的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以啦!捷运车上阳气多,没事的。」
那天晚上崴栋又梦到那个男人,他自己则认为是「意识」看到那个人而不是他在作梦,这次他感觉到男人是在微笑,一种欣慰的微笑。
(难道真有什么冤屈?)崴栋双手枕着头,试图回想清男人的面貌,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男人的微笑以及略为哀戚的眼神。
清晨四点,崴栋的脑子一片凌乱,他想着赵龙、朱国晋以及那两根骨头,七点钟他到饭厅吃早餐;女人锐利的眼光马上扫过崴栋的脸,她问他:「你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
「你骗我,当你妈二十多年,你那个样子明明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你是不是有跟尧圻到墓仔埔?」
「不是墓仔埔。」
女人放下手上的咖啡杯烦恼又疑惑地问:「不是墓仔埔是什么?」
「妈,要听之前妳得先答应我不可以阻止我做什么事。」
「不行!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干的不是好事,儿子啊!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崴栋径自拿起土司,为自己倒杯咖啡,然后如往常一样听母亲开始叙述从他小时候起的一些「灵异」事件,包括看到人家出殡就会一直吐,祖父过世的时候他一连发烧七天等等。
「……你不要不信。」妈妈的结尾一定是这句话。
「我没有不信,不然妳带我去收惊,看有没有被卡到。」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女人准备要生气了。
「我们先去收惊,让『先生妈』看看我有没有被卡到。」
「走吧!」女人愤怒地抽一张面纸擦拭嘴巴。
「时间还没到,不是要下午两点才开始。」
「我会问尧圻的妈妈,看你们干了什么好事。」女人已经有了三分气。
「妈,别这样,像是尧圻强带我去的一样,这篇报告是我们俩人一组,地点也是我们商量后挑的,妳这样像不明事理的妈妈。」
女人想再说话,但她忍住了,她以叹息做为不满的表现。
『先生妈』说崴栋很好,并没有「东西」跟着他。
「我只是累而已。」
「你早上要告诉我什么事?」女人没有忘记早上的谈话。
「妳要遵守约定喔。」
「你就直说行不行?」女人以母亲的威严表明不吃儿子那一套。
崴栋把事情告诉母亲,希望妈妈能以「女人异常的智能」告诉他一些答案或灵感。
女人静静地听完儿子的话后问他:「只看到一段骨头?有没有看到脸或肋骨?或是手脚?」
「没有,我们只是想确定土堆里面是不是埋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