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贵妃善妒,阻隔上阳 - 千年追寻,却只换来你的囚禁 - 袅袅兮风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粘票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噫!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妙曲,乘益鸟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一曲《楼东赋》已然写好,这样的思念之情,她不信皇上不会动容!
清儿,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是谁害了你?
江采苹以为自己已经不斗了,她们便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可是,没有。
这次是清儿,那么下次会是谁?
“翎瑜……”
“娘娘,您若是想哭,便哭吧!”
翎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清儿姑娘的尸体被找到了,可是当时竟然是裸ti。究竟清儿姑娘临死前碰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何人要如此待她?
“下去吧!”
江采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圈红肿,看得出来,哭了很久。
进宫十八年,清儿侍奉了她十八年,每次都尽心尽力,如今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难道上天真的没有开眼吗?
第一次怀孕,宫里送来的浣花草,是清儿看出来的;
初次怀有身孕,是清儿替自己一直张罗寝食,未曾有丝毫怠慢;
受太子指使,澜珠在饮食里面下药,是清儿制止的,救了她一命;
宜昌缕缕病重,是她在旁边悉心照顾
……
这样的忠贞侍女,上天也要夺走,难道是自己犯错太多了吗?
“清儿,宜昌,玉蝶,清影……一个个都离本宫走了!”
这宫里究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她倒希望,死的是她!
只是,苍天残忍!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清儿之事,沈思廉来梅宫里探望过她;苏琅也来关心过。
不管是否真心,只是希望清儿不是她们害死的!
每日每日,江采苹都是看着宫里的梅花,那样过来的。
皇上来过一次,但是一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走了。
他可不想看到一张哭丧的脸。
“清儿之死,同贵妃娘娘肯定脱不了关系!”
“清儿姑娘,死的也太冤枉了!”
“不晓得得罪谁了,要这么对待清儿姑娘?”
……
宫里的谈论,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想再凃添伤亡。
可是,贵妃娘娘哪里肯放过自己?
“皇上,梅妃庸贱,应打入冷宫!”
“爱妃,怎么提起梅儿了呢?”
“皇上,你还叫得这么亲热。梅妃一直在宫里咒骂臣妾呢!认为是臣妾害死了她的宫女……”
杨贵妃每天夜里,都会在皇上耳边吹风,在贬低梅妃。
常此以往,皇上自然对梅妃产生了疏远。再加上皇上去过梅宫两次,本次梅妃都是爱理不理的姿态,皇上的面子也很是下不来台。
果然这个冬天,新年还没到来,皇上便将梅妃打入上阳宫,与世隔绝。
宫女只能带一个,江采苹思虑好久,还是带了翎瑜。
梅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舍不得离开,可是没有办法。
皇命难违。
江采苹心里倒没有多大起伏。
只是在她被贬之日,却遇到了庆王。
真的是造化弄人!
看着庆王平淡如水的眼眸,她明白:从头至尾,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恋而已。
“淡然处之!”
想起临别时,庆王的这四个字,江采苹一直尽心做到如此。
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过了五年,转眼间在宫里已经是二十三个年头了。
“听说大皇子得了重病?”
“我也听说了,二皇子很早被杀了,大皇子若出了什么事,那皇位应该是三皇子的吧!”
“不知大皇子得的什么病?”
“大皇子,长得是温润,可是脸上的伤疤总归太影响君王形象了!”
……
上阳宫里不止江采苹一个被贬之妃。皇甫德仪和从前的刘才人也在这里。
所以宫女也不是很少,这样的谈论,没多久便传入江采苹耳里了。
庆王得病了!
那他究竟怎么样了?
这几日江采苹很是焦虑,不晓得该怎么得到外面的消息。
她也不好问别人,大皇子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皇上!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皇上能帮她了!
“翎瑜,研磨!”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粘票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长闼深扃,嗟青鸾之绝信;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噫!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燕,陪从宸旒。奏舞鸾妙曲,乘益鸟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一曲《楼东赋》已然写好,这样的思念之情,她不信皇上不会动容!
可是这赋却没有传到皇上那里,偏偏传到杨贵妃那里了,她怕皇上会对江采苹旧情复燃,随即向皇上说道:“江妃庸贱,以庚词怨望,愿赐死。”
可是,皇上却没有听她的!
江采苹在上阳宫等了几日,都没有什么好消息。
恐怕,她真的打错如意算盘了!
“李公公到!”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皇甫德仪和刘才人赶紧巴结道。
“奴才受皇上命令,来给梅妃娘娘送珍珠一斛!”
“嫔妾叩谢圣恩!”
“娘娘,这可是从国外进供来的,皇上待您还是和从前一样!”
李才说完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公公,请等一等!”
“娘娘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奴才一定照办!”
“听闻最近皇上有些烦心,不晓得是因为什么。”
“大皇子病了,皇上有些忧虑!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李才的这话,前半句也让江采苹揪心不已,可是后半句,明显说进她心里了。
“娘娘,还是很关心皇上的!”
“请公公转高皇上:要多注意身体,夏天了,多喝些菊花茶,清热解毒!”
“奴才一定如实传达!奴才,就告退了!”
李才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皇甫德仪本来和自己就有些隔阂,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屋里。
既然皇子已无事了,那自己便放心了。
自己可真不想落一个妒妇的名声。
于是,她连夜写了一首诗: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将那一斛珍珠连同这首诗,一起送还给了皇上。后来,皇上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这样的日子,若不是心里的那点念想,她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吧!
自此,她便真的与外界没了联系。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和史思明发动叛乱,攻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