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话 死心(子鸢亲眼看见羽铮与茹雪同房) - 蛇王霸宠,哥哥放开我 - Viridis猫骨
看着那一对人,看着那肌肤胜雪的女子幸福而甜蜜的微笑,看着羽铮淡淡温和的眼神,子鸢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真的很多余。
“铮……”女子看着手心的金发,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光晕,“在我与你成亲之前,曾担忧过世间的流言蜚语,担心你真如他们所说。与你成亲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愚昧。”
说着,女子轻轻握住了羽铮的手,噙着泪娓娓轻语:“铮恐怕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你待茹雪这般好,茹雪……茹雪……丫”
“别说了,雪儿,你嫁给我,本就是委屈了,待你好,也是应该的。”羽铮抽出手,轻轻拍了拍茹雪的手背,但目光却始终望向茹雪手中的金发。
女人也许是情到深处,突然扑进了羽铮怀中,略带哭腔,埋着头,甜甜的叫了声:“相公。”
羽铮的双手僵硬在空中,抱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的眸子中有些悲凉的情绪。
他望向的方向,恰好是子鸢站着的地方。
他虽然肯定是看不到子鸢的,但从子鸢的角度看来,却像是羽铮与她静静对视。
子鸢笑了笑,眉眼却只有浓浓的刺痛媲。
良久,羽铮缓缓地抱住了怀中的娇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言道:“别哭了,雪儿嫁给我当真是委屈了。我……”
“不,我从未觉得委屈,相公,你莫要胡说,”茹雪从羽铮怀中抬起头,伸出白皙的手,忙覆上了羽铮的唇,“茹雪嫁给相公那天起,茹雪便和相公是一家人,茹雪会和你一起面对那一切。相公,茹雪懂你现在的处境,相公放心,茹雪会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女人因为背对着子鸢,因此她看不到女人的神情。
但子鸢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她的坚定,她像是咬着银牙,目光坚毅的,子鸢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多好,师父需要的,正是这样能和他站在一起的女子……”子鸢转过身,不愿再看下去,也不再想听两人的蜜语甜言。
“雪儿……”羽铮似乎刚欲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被女子覆住了唇。
亲吻的声音。
子鸢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她疾步向院内走去。
她的泪水已经仿佛绝提,她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脸,快步走出屋子,身体虚无地穿过房门,跌跌撞撞走向门外,却突然想到,自己能去哪呢。
子凌说过,三日后才会来接自己,而自己根本不认识,能去哪呢?
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子鸢这才发现子鸢竟已无能到如此地步。
说什么想报仇,说什么为师父分忧。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能做什么呢?
何况……
子鸢抬起手,伸向天空,张开五指,透过指缝,她只看见了渐渐被血红色侵蚀的紫色天空。
夜幕即将到来。
子鸢不再揉哭痛了的双眼,擦了擦脸上的湿润,缓缓坐在了石桌边。
像是最后的期待,她死死盯着曾经属于自己,现在却属于别的女人的那个屋子的屋门。
期待羽铮会从里面出来,或者那个女人会从里面出来。
哪怕是两人一起出来,一起离开都好……
可是,随着天空渐渐变暗,随着夜色愈来愈深,随着空气变得寒冷。
屋内的一对夫妻,都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子鸢的耳力从那次蜕变之后就变得出奇的好,但她努力让自己控制着自己的听觉,不去听屋内的人的对话。
一切都不想知道,她不想知道屋内的两人在说什么。
也许,他们在说什么要事吧。子鸢揉了揉坐得已经有些酸痛的腿,眼睛却始终不敢离开、房门,生怕错过了谁开门的时候。
她虽然很想知道,屋内的两人,究竟谈了什么,究竟做了什么,但她却不停地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别去听。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很快就聊好了,很快就会有人出来了。
但是,每一次她这样骗自己后,又只能再一次自嘲着自欺欺人。
终于,屋内的暖烛灭了。
内屋的窗边的烛,也熄了……
子鸢,哭了。
已经历人事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会湿漉漉抱着师父的傻孩子了。
她懂得发生了什么。
她终于承认,一切都变了。
也许,她与羽铮,今生注定是两条曾短暂交汇的路,最终会在某个岔路口分开,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插曲――林凡《一个人生活》
叶子在窗外
轻轻摇动
人行道没有人走过
镜子里的我
很不像我
自从你离开了
我变得很软弱
你的影子在每一个角落
好像是在提醒着我
少了你的陪伴
我现在有多寂寞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
冰冷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感觉如果要走有谁能说no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
记忆里面擦去你的承诺
爱情,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我想我可以一个人生活
爱情是个梦而我睡过头】
子鸢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手心之中攥着的那枚冰冷的水晶花,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伤痛。
花蕊之中缓缓溢出的温暖光芒,渐渐包裹住了不断哭泣颤抖着的子鸢。
子鸢的身体,因为过度的伤心而感到非常的凄冷。
她无力在坐在石凳上,而是缩在了石桌边,抱着腿,手中攥着渐渐变得温热的花朵,傻傻地望着窗,落着眼泪。
嚎啕大哭,渐渐变成啜泣,最终变成无声地落泪。
泪水最终也被哭干,子鸢浑身都在颤抖着,但脸上却笑着。
直到花朵散发出的温暖光芒,渐渐将子鸢彻底包裹其中,子鸢才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和如被人轻轻拥抱着的感觉缓缓从皮肤上传来。
悲凉的感觉,让子鸢像是被落下的泪水掏空了一切。
她垂下头,抱紧自己的身体,不敢去抬眼看这遍布回忆的院子,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有两人共同的足迹,这里的每一棵树都记录着曾经替两人遮过夏日的炎热,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仿佛还回荡着两人的气息。
子鸢仿佛还能听见耳边羽铮温柔的声音,仿佛还能看见羽铮擦拭剑锋时偶尔荡起的笑容。
自嘲地笑了笑,子鸢似乎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
她捂住耳朵,又缩了缩身子,心中却有个声音在残忍地说:“他们到现在还在缠绵,是有多相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子鸢胸口想要爆炸了。
一切的痛苦和悲伤,像就要绝提了。
她突然抬起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她想记起羽铮曾经吻她时的触感,但却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忆起曾经的感觉。
是自己变了吧。
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忍不住望向院子那个圆拱的门洞,像是在鹤高的身影。
她曾经讨厌鹤高的,但现在却希望看见他。她多希望,看见鹤高依然守在那个地方,而自己,只是悲伤过度,做了个长长的噩梦。
只要醒来,羽铮还是疼她的。
只要醒来,她还是深爱着羽铮的。
只要醒来,她便没有被子凌玷污,依然清白的……
但是,却再也醒不来了。
子鸢已不知自己该如何度过剩余的两天两夜,她实在没有把握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一直克制自己。
她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这里的一切了。
她怕,她怕再稍稍刺激一点点,她就会摔碎手中的水晶花,冲进屋子,质问羽铮为什么。
然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羽铮早该成亲了,他的年龄,早该成亲了。
子鸢其实也明白。
但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这个道理。
羽铮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一个战斗的伙伴。
而自己,却做不到任何一个。
乱、伦的师徒,毫无背景的身份,失贞的女人……
一切的一切标签,不论哪一个,都像是在给子鸢判死刑。
起风了。
晚秋的树叶随着风,离开了曾依恋的枝桠。
不论情愿地还是被迫地,都只能飘向泥土里。
子鸢望着漫天如蝶一般短暂飘舞着的落叶,心中默默说:“总是要化作泥的,总是会被践踏的。”
是啊,自己是个毫无身份的野丫头。
本就该留在山中的,为何会离开那个象牙塔,而走进这个世界。
如果当初,没有离开……
子鸢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人生,何来如果呢?
虽然,她根本不记得为了什么原因才和羽铮下了山,也不记得后来一些事情,但她仍然记得,她和羽铮的一切。
屋内没了吱嘎的木头响声,没有了急促的喘息声。
似是那一对璧人,累了,酣了,睡了。
子鸢的心,也随之死了。
如果说,子凌一夜间毁了子鸢对爱情的向往,那么这一切,就是彻彻底底粉碎了子鸢的全部希望。
子鸢突然,不那么想报仇了。
或者,报不报仇,也许无关紧要了。
但子鸢却依然恨子凌,恨之入骨。
她告诉自己,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从中作梗。
今天的一切痛苦,羽铮与自己的渐行渐远,都是因为他的存在。
她恨他!却更恨自己!
她甚至有一点点恨羽铮。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被羽铮送给了子凌,怎么会就从定亲典上被子凌莫名其妙带走了。
她更不明白,为何,为何羽铮从未去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