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自以为是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苍白一笑,轻摇了两下头,“没事。”
身子往他的胸膛一靠,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调息着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
“殿下匆匆而来,是想来看看本宫如何罚她板子的吗?”端妃席一身长裙缓缓而来,冷眸一扫慕容言止怀里苍白之人,袖中的指尖早己因为慕容言止的急切出现而收紧。
“本王与娘娘说过什么?娘娘竟这么快就忘了?”慕容言止冷拧眉头,眸光如冰。
这般冷且又疏离的眼神,引得端妃心头一痛,冷冷的勾了唇,“楚王殿下与本宫说过的话太多了,本宫就是不知该信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本宫记得殿下说过,眼前这受罚之人,殿下说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既是一颗棋子,为何这般袒护,若殿下需要棋子,本宫大可再为殿下安排,这颗棋子,本宫突然不想替殿下留着了。”
慕容言止冷冷一笑,将怀里之人拥得更紧一分,“她是棋子,那也是本王的棋子,还轮不到娘娘来动手。”
端妃面色一颤,有些白了,抽触了几下,长袖一扬,声音更冷了,“这里是旭阳宫,本宫是一宫之主,她触犯宫规,本宫罚她板子,有何不可?”
慕容言止冷看了她一眼,将怀里的人儿轻轻的转至冷彝的手里,腿微微一扬,地上杖起,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里,扬着杖道:“她与本王有婚约在身,这板子,本王替她受。”
“你……”端妃彻底白了脸,咬牙唇角抽触,他竟当着所有人的人面要替这个女人受罚?
脚下微微一踉跄,有此不稳的让林云雪扶了住,“娘娘……”
慕容言止迈步朝端妃走近了一步,眸光依旧冷冷,“还剩多少没打?”
端妃自是面色有些颤抖的朝后退了一步,而身边的几名奴才根本无人敢去接他手里的木杖,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奴才不敢,殿下恕罪!”
“当”一声,木杖落于地,是端妃迎上去甩开了慕容言止手中的木杖,眸中带着清泪的看入他的冷眸之中,带着痛的指着面色苍白的林云锦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楚王殿下如此袒护她,本宫算是得见了,殿下最好心里想清楚,为了她,真的要这般对我和置端家于不顾吗?”
端妃迈步而去,脚下步步扎心般的痛,然而最为得意的便是林云雪。
今日这十几杖罚算是对林云锦的教训了,若不是她悄悄让慕容言承通知慕容言止赶来,这林云锦怕是就这么死在了旭阳宫。
就这么死了?也真是太便宜她了!
慕容言止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林云锦的身上,轻轻的抱着她向着宫门走去。
而林云锦也不挣扎,由他这么抱着向宫门之处走去,寒风越来越大,她此时却感觉不到冷意,只有他怀中的温暖。
马车里,慕容言止把虚弱的她揽在怀里,令她扑在他的双腿之上,这样的姿式也许能缓解她身上的痛楚。
她有些费力的挣开眼,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有察觉,却没有说话。
她便微微开了口,“殿下为护一颗棋子,如此开罪端妃娘娘,可有觉得不值?”
她这么一问,使他皱了眉头,却仍是没有说话。
她费力的弯唇一笑,有些讥讽,“就五十板而己,挨过,娘娘的气就消了。”
这样的话引得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本不想答她的话,可此时似乎他忍不住,冷冷的声音而来还带着几分不知哪来的气愤,“明知是个局,还非要往里钻,自以为是。”
后四个字说得重而且藐视,她只觉得胸口一阵莫名的气焰而过,自嘲咀嚼反问,“我自……以为是?”
他不说话,仍是皱着眉头,她忍不住了,满腹的委屈在他的眼里竟然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推开他的手,从他的双膝之上起了身,费力的令自己直立起身子靠在车板之上,看着他,眸里的委屈更甚。
“是,我自以为是,自以为扮演这个角色有多光荣,自以为这五十板根本就不会要我的命?自以为殿下会护我,哪怕是摔坏那支端妃娘娘视如命的海棠珠叉?”
说完这些话,她转了眸,不想再去看他,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为了他那些风流往事去受那十几板子,现在连说话都感觉到疼,换来的却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突然肩膀一热,一只手想要轻轻的重将她扶倒在他的双膝之上。
她不愿,动了弹了几下,倔强的想要移开他的手。
“别动。”手上一紧,被他紧紧的抓住。
“五十板还不到,还不至于动弹不得。”她仍是想要挣开。
那只大手也微微放松了一分,移至她的脸颊之处,带起她垂至眼帘的发丝,轻轻一挽,将发丝挽入她的耳后,几分怜悯,又有几分嘲讽,“也许今日让你皮开肉绽,你才会听话。”
不习惯他这种嘲讽的怜悯,脑袋微微一偏,离开了他的大手,抿唇一笑,“是啊,殿下何不让我皮开肉绽?”
他收回了手,唇角划过一丝笑意,“你是本王的,让你任人宰割,本王岂不是显得很没用?”
“所以,殿下是为了面子才来救我的?”她转眸看向他,他那唇边的笑意仍在,“依林小姐之见,本王还能为了什么?”
她不答,他还能为什么?他不说,她又如何知道,他的心思反复无常,又深不见底,还有他与端妃之间……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不让自己再去想,也许是己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理有某处地方的不名情绪己有了莫名的波动。
“以后本王不在的时候,少去招惹她们。”他那带着几分警告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扬唇冷冷一笑,“招惹?殿下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躲着她们还来不及,怎敢去招惹她们?若不是那海棠珠叉,我又何必受这等罪?我也是血肉之躯,也知疼!”
本以为她不在意,可这字字句句都透着几分委屈与在意,慕容言止心底满意一笑,大手又揽了过来,“知疼就好,还不躺过来。”
“不用。”她带着几分不悦的又推开了他的手,他又伸向她,“躺过来。”
“说了不用……”她不耐烦的高扬了一声,引得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冷彝的声音有些急切的传来,“殿下,发生了何事?”
她面色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抿了抿唇,垂了眸,心里也随即微微有些乱了。
而耳边却是传来了他并无冷意的两个字,“无事。”
“是。”马蹄声继续响了起来,她垂着眸,也没有再去看他,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般放肆的对他高扬声音说话,以他的性情,若她今日不是有伤在身,怕是要将她赶下马车了。
突然手上力道传来,是他又重新伸了手过来。
她抬眸看向他的冷眸,他今日竟然没有动怒?
“今日念你有伤在身,本王免了你的不敬之罪,你要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般对本王说话的人!”
他的大手微微随至她的背后,令她的身子向他的怀里倾倒过来,重回了他的双膝之上。
这样的处境之下也容不得她再次耍性子了,只能乖乖的趴在他的双膝之上。
而他也满意的微微一笑,大手抚过她的发丝,轻轻的替她整理在她耳后,边道:“在这后宫之中,她若没有这狠毒手段,只怕早就沦为刀俎了。”
她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是端妃。
她抿了抿唇,想着还是要反驳他一句,“可我不是这后宫中的女人,怎就成为了她的刀俎?”
这有意的反驳只是想套出自己心中所想,他却没有回她的话,而她在这一刻却也难挡心中的莫名忌妒。
她微微抬起了眸,看入他的冷眸之中,“殿下是想让我小心她,她对殿下的情到底有多深啊?”
他与她对视,冷眸之中有眸光闪过,换作微微勾唇,“你今日为何没有当面问她?”
从不在意之事为何要问?
这不是她一惯的心理吗?
可是她却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反而只是反问了他一句,“我能问吗?”
他看着她的眼晴半响,突然转了眸,只道:“只要你想,便能。”
终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终是没有说出,他与她之间到底情有多深?
也终是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回答。
也许是自己多问了,这些本就不该问的,何必在此问出来?她突然觉得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