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悔恨 - 病态阳光 - 花开见佛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气压很低，两个人都各怀心思。蒋子珩单手靠在气窗外面，想让风吹的更猛烈一些，好让他更为清醒。
其实造就这场悲剧的最大元凶，不是林淮一，而是自以为是的他。
当时他才跟林墨认识没多久。
林墨是一个内向，不爱说话，又有点自闭的人，他很宅，可以一个人呆在家里呆几个月不出门。而蒋子珩不是，蒋子珩家里有权，自己有钱，算是个十足的小开，最爱做的事就是去酒吧找乐子。
林淮一就是深圳最有名的酒吧老板，也是深圳的酒吧协会主席。
蒋子珩想要带林墨见见世面，别总窝在家里像个土包子，所以强行带着他去了酒吧，美其名曰是为了写爱情主题的小说寻找素材。
林墨开始根本不愿意进酒吧，是他拉着他的胳膊死活往酒吧里拽，受到周围人的视线围攻，薄脸皮的林墨抽回自己的手跟他说自己会走。
酒吧里面早就人声鼎沸，各色的霓虹灯晃的林墨眼睛疼，他不适的把手放在眉间，遮住大部分光线，紧紧跟着在人群中穿梭的蒋子珩。
抱着在门口小朋友手里买的玫瑰花，林墨引起很多人的注视目光，看着他跟着蒋子珩都悄悄议论着。蒋子珩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刚坐稳，酒吧里的服务生就拿着酒水单走了上来。
酒水很快就被送了上来，一瓶皇家礼炮，几瓶脉动做软饮，外加一份果盘跟干货。
服务生熟练的调配好洋酒，倒上两杯后，恭敬的鞠了躬，看见桌边的玫瑰花，呆愣了几秒，又快速调节好情绪，退了下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不是很重，在林墨的杯子里放了两块冰块后，让他尝尝。
林墨初来乍到，既紧张又害怕，见蒋子珩服务周到，不好意思拒绝。端起酒杯学着蒋子珩也小小抿了一口，原本以为会很辣，谁知道到嘴里冰凉凉的，都是脉动的味道，放松了一点。
蒋子珩坐到他旁边介绍起酒吧，舞池、吧台，指了指人群最后面，挂着一个绿色逃离通道牌子的地方，“林墨，那里是厕所，记得我们的卡座位置，别回头上完厕所找不到回来的路。”
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林墨根本听不清楚蒋子珩在说什么，音乐的声音太大，吵的他脑袋都快炸开了。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美女，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看见林墨的时候微微一愣，转头望向窝在沙发里的蒋子珩，像找到心爱情人一样，一脸娇羞的依偎到他怀里。Www。。com
“珩，你好坏，都不来找人家了！”瞄到桌边的玫瑰花，指着花娇嗔到：“都带着花来送人了，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
美女的腿在蒋子珩的腿上来回摩擦，纤细的手臂在他的胸口抚弄，艳丽的嘴唇就在他的脸边微微开启。
林墨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涨红了脸，他从没见过如此暧昧的场景，有些不知所从。身为男人，他不是没看过**，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只是这种倘若无人的现场版让他难以接受。
蒋子珩看出林墨的不适应，推了推靠在怀里柔弱无骨的女人，在她耳边说道：“那是我朋友的花，你给我注意点！”
听到蒋子珩的话，美女惊讶的抬头，看向林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这人居然是蒋子珩的朋友？完全是两类人，不搭噶啊！
美女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礼貌的站起身跟端着酒杯发愣的林墨打招呼，“你好，我叫王艳，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尴尬的起身，第一次跟那么妖娆的女人近距离说话，让他有点狼狈不堪，“你好，我……我叫林墨。”
林墨说完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这反而勾起了王艳的兴趣，她自负美貌，跟他接触的男人都是拼命献殷勤的，哪有看都不看她的？
“林默？是够沉默的啊……”林墨对于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很少回答，尤其对方还是陌生人，蒋子珩在一旁解释到，“是水墨的墨，你以为跟你的名字一样俗气？”
王艳听见蒋子珩的话也不恼，娇羞的捶了他胸口一下，娇滴滴的说了句讨厌，就将脑袋埋进了蒋子珩的怀里。
林墨没有忘记自己来酒吧的目的，没有理会两个人的调笑，认真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寻找灵感。
直到他看到坐在舞池旁边的小桌子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一个人坐在那里，灯光很晃眼，根本看不清模样。
女人不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就是痴痴看着手机，像是在等着人的电话。没过多久，女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男人，那个女人才停止喝酒，捂着脸，肩膀上下抽动，像是在哭泣。见状坐在位置上的男人起身就把女人抱进怀里，女人在男人的怀里挣扎几下就顺从的被抱着。那个男人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女人笑了，笑着擦着脸上的泪，拉着男人离开了座位。
目送那对情侣的离开，林墨对爱情有了一个理解，爱情就是：受伤、舍不得、眼泪、笑。
见林墨望着舞池发呆，蒋子珩也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在看什么，一对起了争执又和好的情侣。
林墨想起自己的家庭，似乎也是这样，爸爸让妈妈受了伤，妈妈很难过，爸爸离开家，妈妈等着，一边流着泪一边等着爸爸回来。跟那对情侣唯一的区别就是妈妈再也没有等回爸爸，而那个女人等到了。
不对，也许妈妈也等到了，不过等到的是一坛骨灰而已。
受到情绪的影响，林墨显得更加沉默，想喝酒解渴却越来越渴，越喝越多。Www。。com连续喝了几杯都无法压抑脑袋里涌出的支离破碎，他毅然起身决定去厕所冷静一下。
看林墨站了起来，蒋子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跟了上去。在厕所的洗手池洗着手，洗着洗着，林墨就低下头，脑袋对准了水龙头，把自己的整个头都埋在水池里，这是他自我清醒的方法也是解压的一种。
跟在后面的蒋子珩看他头都进了水池里一惊，惊慌失措的拉起他，林墨抬起湿漉漉的脑袋看着蒋子珩，他在蒋子珩的眼里看见了担忧。
林墨伸出手，抚上蒋子珩的眼睛，呢喃道：“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灭故，我作如是说。”
蒋子珩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觉得他可能喝多了，扶着林墨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王艳已经不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林墨低着头，水滴从他的发梢流到颈脖，白色的T-恤也湿了一大片，温顺的贴服在皮肤上。
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墨，蒋子珩烦躁的猛喝一口酒，他有点后悔带他来酒吧的决定，这里根本不适合林墨。
“蒋少爷，这是我们老板送的饮料，说是送给您的朋友的！”服务生端着一杯纯牛奶走到卡座，熟练的放好，鞠躬离开。
蒋子珩疑惑了，这里的老板他见过几次，是个30多岁事业有成的男人，自己与他并没有太多交际，林墨更不可能认识这种人物，他好好送牛奶过来做什么？
林墨听见服务生的话也很诧异，送给他的？他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蒋子珩，明白，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动过桌子上的东西，他静悄悄的坐着，酒吧放着动感的音乐，每个人都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只有他跟蒋子珩像听不见、看不见，想着自己的心思。
蒋子珩看着牛奶看了很久，还是端起来递给林墨，比起酒，他更适合牛奶。
“喝吧！”
林墨拿过牛奶，牛奶还是热的，稍微喝了一口，甘甜。
“小朋友，拿这个擦擦吧！”
一条毛巾出现在林墨面前，林墨闻声抬头，是个陌生男人，他再次低下头，没有任何动作。蒋子珩听见声音看着眼前人，他认识他，酒吧的老板，姓林。
“林老板啊！谢谢你的牛奶，我朋友认生，你别见怪！”
蒋子珩拿过林老板手里的毛巾盖在林墨的头上，顺手揉搓了几下，跟他说：“擦擦吧！”
放下手里的牛奶，林墨抓着盖在自己头上的毛巾，随意的擦了几下，向姓林的老板说了句谢谢。Www。。com
“不客气，那我能坐在这儿吗？”
林老板醇厚的声音在林墨耳边流荡，他乖乖的挪了挪身体，给林老板让出了位置。蒋子珩不知道林老板要做什么，皱着眉头，多年在玩浪荡生活的蒋子珩很明白，除了林墨这种傻子，世界上不会有无所以求的好。
“蒋少爷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林老板一直看着低头沉默的林墨，话却是问着蒋子珩，他不想说，但是人话都问成这样了，不说也不行。
“林老板，这是我朋友，叫林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喝多了。”戒备的看着林老板，林老板却笑出了声，愉悦的笑声像是拉奏的小提琴一样，似乎能够抚平人心。
“原来是本家呢，林墨，我叫林淮一。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只青筋裸露的手就出现在林墨的眼帘，他没有反应，他并不想认识林淮一，出于礼貌，挣扎再三，他才伸出手，与林淮一的有力的手掌轻握一下。
林淮一看见被遗弃在桌边的玫瑰花，抱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林墨在门口帮小女孩买走的花吗？真香！”
听见林淮一这么说，林墨很疑惑，蒋子珩也很疑惑，难道他都看见了？
“如果林老板喜欢，就送给老板了，当做牛奶的补偿。”林墨低着头，生硬的说着。
“林墨！”
蒋子珩大叫，他是傻了吗，不知道送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吗？连忙想要打个圆场，“林老板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你别介意，牛奶的钱我一回头一起结了！”
“呵呵……是林墨送的花呢，如果不加后面那句话就好了。蒋少爷别紧张，我知道林墨喝多了，没事，今天蒋少爷可以免单的，没事的。”
林淮一摸着手里的玫瑰花，花瓣有些枯萎，但是他还是看的认真。蒋子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真想掐死林墨，也不知道他脑袋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