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错结姻缘(完结) - 庶出格格闹京华 - 阙无忧
天还未黑。止戈与允鎏二人却已是酒过三巡。伴着些许下酒菜。谈天说地。倒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來。贤婿。沒想到咱们还真是相当投机。只恨以前杂事缠身。沒能够与共一朝堂的贤婿好好聊聊。你果然是个英才。好。好。”
止戈拿起酒杯。豪爽与允鎏手中瓷杯相碰。还未等对方喝下。又是一饮而尽。
允鎏淡笑着。也将杯中水酒喝了个尽。翻杯示意间。适时劝了一句。
“岳父大人。您真是有些醉意了。不如。由儿婿扶您先去歇息一番。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止戈摆摆手。坐在椅子上的他。更显得随性自然。只是这种抒怀看在允鎏眼里。读到的是一种长年累积起來的郁郁寡欢。
他很累。或者很苦。
总之。不会像表面的那般轻松。
“不。不。今日是高兴。并非是醉意。贤婿。这水酒虽淡。可是陈年好酒。猜猜。会是什么。”
“莫不是……五年的花雕。”
允鎏又抿了一口刚倒上的酒水。沉思片刻之后。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立马给出了答案。
止戈一愣。尔后拊掌大笑。
“好。好。果真是碰到这识酒的人了。正是五年的花雕。五年。五年啊。。”
“王爷……”
谭禄皱了皱眉。赶忙上前扶住激动得险些摔倒的止戈。刚将他扶稳。却又被他有力的双手一把轻轻挥开了。
“……岳父大人。果真是如此喜欢江浙黄酒。”
“喜欢。喜欢得紧。哦。对。这里还有一两坛。陈年女儿红。Www。。com既然贤婿是识酒之人。我且让你來与我尝尝。”
止戈神秘地指了指一株正开着绚烂的海棠。允鎏转头望去。忍不住皱起了眉。
时下已经是八月。那株海棠仿佛却才到真正的花期。妖艳的颜色迎着霞光。怎么看怎么让允鎏觉得心里堵着慌。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不明白了。
不明白为何像宁儿那般淡雅恬静的女子。会偏爱海棠花作为饰品。甚至无处不在。当她端详着它们的时候。眼里藏着的故事。更是让允鎏有些不明白。
允鎏正在盯着那株海棠看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视线里突然出现忽伦止戈摇摇晃晃的身影。后头紧紧跟着诚惶诚恐的谭禄。
“王爷……”
谭禄在身后唤着。又不敢上前拦着。
“挖开。把这里。挖开。”
止戈在海棠面前站定。指着脚下的土。他的白衣衬着那株海棠。竟然有些令人心碎。
谭禄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止戈还就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他呆站在那儿。看看止戈。又似乎是求救一般望向坐在亭子内的允鎏。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挖开。谭禄。把那里头的酒。取出來吧。”
说着。止戈就坐在了海棠花旁边。一手提着个酒壶。好不狂放的模样。让允鎏看傻了眼。
“王爷……”
谭禄仍然在犹豫。他知道。这底下埋着的。根本就是王爷的命。若真的是挖出來。挖的也是王爷的心。
“叫你挖就挖呀。愣着做什么。”
止戈再三催促。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一手撑在地上。仰头便将壶里最后一点酒。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一饮而尽。
“你瞧。本王可是沒酒喝了。挖吧。”
“……嗻。”
谭禄无法。终究是下了这第一铲。这一铲一铲下去。允鎏似乎看到一抹痛一掠而过。好几次都出现在止戈的脸上。他紧紧抓着手里的酒壶。几乎将之捏碎。才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
渐渐地。深埋在海棠花下的酒坛初露形状。谭禄小心地拨拉开上头的尘土。用双手将它捧了出來。
“嗯……就是这个。还有一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再挖吧。”
止戈就这么抱着那坛还未清理干净的酒。也不怕污了身上的衣服。喃喃说话间。还看向了亭内的允鎏。
谭禄点头。又往深里挖了几许。酒坛倒是沒挖到。却拿出來一个平安符。
谭禄一惊。止戈更是一愣。
久久看着那枚平安符。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拿过來……”
他伸出一只手來。带着些微颤抖将那小巧的配饰攥进了手心。
轻轻用拇指摩挲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他已经确定。这真是出自婉柔的手艺。独一无二的七巧绣法。忽然就让止戈对于婉柔的样子愈发清晰了起來。
他的眼似乎有些湿润。
夕阳西下。一弯缺失了一半的玉蟾挂上了天空。
看起來就似他的心。整整缺了一半。无法补全。
谭禄默默站起身來。來到了亭子处。
“姑爷。真是对不住。王爷似乎有些醉了。还请姑爷不要见怪。容小的将王爷扶去休息。”
若说之前允鎏初听忽伦止戈与那个汉女之间的故事不为所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现下的他。却对止戈表现出來的痛似有所感。他点点头。并沒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的模样。
“去吧。岳父大人是该好好休息一番了。”
说着。他望向依然靠着海棠花席地而坐的止戈。此刻他怀里抱着那坛酒。手里拿着那枚平安符。抬头望月间。他已经拥有了他的全世界。
等谭禄将止戈扶离花园之后。允鎏突然也站起身來准备离开。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布托跟在身后。满是感慨。
“十九年的花雕。真是闻所未闻啊……”
允鎏止步。转头望向布托。
“哦。爷您应该晓得。这忽伦王爷本來是有两女。一为现下的少福晋。玉蓉格格。另一位。便是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的玉宁格格。这个小格格的母亲。便是忽伦王爷的最爱。忽伦王府的侧福晋。听说她是江浙的汉人。在那块地方都有个规矩。生女当年。便会酿制女儿红深埋地下。等到女儿出嫁之时。再拿出來饮用。否则。便是花雕。”
解释到这里。布托摇了摇头。
“……这十九年的女儿红。多有所见。可是这十九年的花雕。还真是未见过。可见这玉宁小格格还真是王爷的心头肉。即便是已经去了这么多年。忽伦王爷依然舍不得将这酒给取出來……直到今天。”
允鎏一愣。沉默了半晌。突然又抬步向前走去。
“你这些感慨在这里说说倒也罢了。到了玉蓉还有岳母大人面前。不提为妙。”
“嗻……”
布托连忙答应着。紧跟允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
通向大厅的走廊上。走着心事重重的玉蓉。
鹊儿忍不住还是悄声问道。
“格格。都到了海棠阁门口了。怎么就不进去。”
“你沒看到阿玛又在为死去的妹妹伤心么。”
玉蓉一皱眉。心中又是一股子嫉妒。
花盆子踩在空荡的回廊间。有着清脆悦耳的回声。鹊儿见玉蓉心情愈加不悦。更是不敢多说话。
忽然。玉蓉站住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方藏得很好的丝帕。借着月光翻看起來。轻轻一嗅。脸上的表情更显不快。
“果然是这么一股讨厌的味道。”
说着。玉蓉狠狠地将丝帕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