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艾文 - 纺锤 - 花落浅水
“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艾文•贝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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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你一命，可不只是让你为我做这些工作的。”
“还有什么！哦，我怎么忘了，你就这样带我们去萨温特曼克，除了你自己的命，我们也要跟着你陪葬。”
“我倒是不怕那些人，但我也是收到风后才敢这样做的……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死。”
“我没那么厉害。”
“你当然没有，不然怎么会一下山就被抓住了呢！”
艾文拿着扇子帮赫斯多兰扇着风，他干得很卖力，想着要帮这个女人好好“散散热”。赫斯多兰则是意味深长的微笑着，卧在她的软塌上，用手撒下了一些红色的花瓣。红色的纱在空中漂浮，其间还露出了大赫斯多兰大片雪白的肌肤，她似乎根本就不怕冷，也根本没有把艾文当成他的丈夫。
这也不能怪她……赫斯多兰已成往事……莱尼斯雅才是现今的她……
“其实你的剑术是真的很烂，不过这也并不难猜，就看你们那个头上打扮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我就知道你们根本比不上那些正规军队。”
“那你还带我们去攻城？”
“攻城需要军队，但不是你们。知道吗，我是带你们去享福的。”
“你要向他们称臣？拿我们去换你的荣华！”
艾文手中的扇子掉了下来，他早就已经对赫斯多兰起了杀心，只是他一直都还顾忌着那血腥回忆里小小一段美好的插曲，暂时被风雪中温暖的拥抱绊住了双脚，还不想对赫斯多兰使用武力罢。他们身子下面这可以移动的软塌很宽，但艾文一个猛扑也足以把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控制住了，就算她有本事只用一只手杀掉艾文全家。
在寒风下吹了那么久，难道就不会觉得冷吗？
“你很能领会我的意思！”
“我可以不杀你，你也可以继续带着这些人去萨温特曼克，但你不能算上我。”
“不带上你？我亲爱的丈夫……而且就算我放你走，你能去哪儿？”
“随便找个小镇谋生。”
“如果我下令通缉你呢？”
“你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太高了吧！你不过是雪狐的走狗而已……”
“这还真可笑……雪狐……我就没看在眼里过……你要知道他们实力完全不如雪鹰，甚至还不如你们，可是……他们有一个聪明的团长。就像是你们，有了我，你们这些野鸡也能变成维斯诺丁上一支最强大的一支队伍。”
“死了之后再当吗？”
艾文既然已经知道赫斯多兰这种卖掉队伍换取荣华的想法，自然是不会轻易松开自己掐在那雪白脖颈上的双手。他知道猎鹰的其他人接着留存于世对自己来说也是不利的，让他们跟着赫斯多兰去送死也并无不可，但要是没有这个以雪狐为后盾的赫斯多兰的牵头，其实猎鹰们也完全可以各自纷飞。
随着艾文手上力道的增加，赫斯多兰的表情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四肢已经不再动弹，双唇也无法再张开。艾文见她这个样子，赶忙是抓住了一边软塌上的红纱，往一旁的雪地上跳去。
“在你眼里，外面是没有人的对吗？”
“什么？”
艾文在雪地上打了个滚，还因此弄伤了他的脚。他感到脚踝那个部分很痛，似乎不是一般摔伤导致的。静静地趴在雪地上，艾文刚想要起身，腰部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样，弄得他再次倒在了雪地之中。
赤色的长鞭绕上了艾文的手腕，它勒的很紧，把艾文重新拉回了软塌边。他靠在一上一下不断颠簸的软塌上，后脑勺不断发出疼痛的讯号。眼前突然一黑，眩晕和呕吐的感觉便浮现了出来。它们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然后艾文的眼前便出现了那些换上崭新盔甲的“独立分子”。
“你看到了？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差劲的话……我大概会选择一个人去萨温特曼克，但是我找了一圈后，发现你们当中还是有……那么一个……能力突出却不受重视的人。”
她为什么还不去死！一定要我们都和她一起死，她才甘心吗？而且那些人不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吗？
“谁说的！杜•沃尔翰身边的人都是由黑蓬神降下旨意来挑选的！”
“我以你们的方式生活了几天，在这个期间里，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一直在宣扬公平这个标语。但是事实上，这样的方法选出来的人多半选成不了什么英雄，而那些真正被他挑中，胸怀大志的人，总共只有六个，还都被他留在了身边……最后和他一起死在我的手上。”
“那你怎么不用那些人？而要用我？”
“每一个人的用途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些人实力平平，完全不能够与你相比。”赫斯多兰的眼睛里娉婷万种，她爬到了榻边，用手抓了抓艾文的头发，“你知道杜•沃尔翰来自哪里吗？”
“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好。”
艾文的手还是被长鞭紧紧拉扯着，而赫斯多兰则已经把手伸入了他的衣服里，还伸出了鲜红如血的软舌不断舔弄着艾文的耳后根。很明显艾文不知道杜•沃尔翰的事情，而赫斯多兰显然也知道。
“好吧！我们的祖父跟我说我们是被逼到这里来的，我的父母没有也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情，跟我的兄弟们说过没我倒是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死了。所以就更别说是杜•沃尔翰了。难道你对他有兴趣吗？”
“当然不是……只是……他的手法令我感到很熟悉……简直是异曲同工……”
赤鞭已松开了艾文的手，而其他那些去赴死的人也突然消失在了他面前。艾文揉了揉发皱还沾着些许黏糊糊的水的脸，一时间精神便开始恍惚了起来。
这些人什么时候和那些白狐狸学的烂伎俩……难不成就因为我的父亲没有跟他们一样，所以他们就要烧死我的父亲吗？
“你走之前，我还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不要说！等我走了之后，你可以随便说！”
“我只当是你不在的。”赫斯多兰把榻边的红纱一层层放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掩耳盗铃，“我知道你看到了我杀掉那个雪鹰团长，所以现在有一个机会就在你面前。”
不出所料，赫斯多兰一开口便就是一个重磅*。
“可是你手下留情所放过的那些人中，有不少比我更厉害的人。”
“但是他们和我没有肌肤之亲，而且那个最厉害的家伙是个女孩，也就是说这注定她只能当我的小侍女。”
“那你怎么不去找雪狐要人呢？和他们交手后，我觉得他们可是经过严苛的训练。”
“你和他们交手了吗？我怎么记得你是被绳子捆着，被他们抬上来的？”
那是艾文一辈子中最羞耻的时刻——他被当做俘虏带上山去之后，看着身上衣服被撕裂的赫斯多兰用手挖出了寇里的眼睛。她的身边还有身中一剑的克雷尔，很远的地方还有脖子上一片彤红的莫莉特倒在雪地上。
那一刻，艾文真的很想当场杀了赫斯多兰，可是他被捆绑着，而且那个下令捆绑他的人还和赫斯多兰拥抱在了一起。
雪狐带人进入了他们的据点，在外面只留下了艾文和她亲爱的“妻子”。
“所以我说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艾文那天听到了太多尖叫声，可是当他亲眼看到那些死去的尸体，才发现那天离世的人数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人。而且……其中还有三个不是他们干的……
“你怎么不走了？”
“喜欢听别人的恶言恶语，不行吗？”
“我喜欢你的嘴硬……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们这一整个可悲的强盗集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可以算是第二个……彧殇芙狄……”
“是吗？”
艾文没有和彧殇芙狄战斗过，只知道这个国家有一支名为梵冕者的军队，并且仗着他们在和维斯诺丁外战。而且不得不说，有了他们从中作梗，黑蓬神携着猎鹰在雪原上也放肆了一段时间。
“听了这个消息……你还是要走吗？”
“我会在我的小镇等待你带着其他人死亡的消息。”
没人想取代雪鹰，那不过是杜•沃尔翰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艾文选择了离开，他用手捂着后脑勺，还随时防备着赫斯多兰出手阻拦。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自己认识的可以落脚的地方，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些地方应该已全都被洗劫一空。
“等一下，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
“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给我吗？”
“这些东西我倒是有不少，但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是自己收起来好了……”
那条赤红的鞭子又再次出现在了艾文的面前，它这次没有找艾文麻烦，只是甩下了个什么东西。
“绝对对你有帮助。”
“谢了。”
“不打开看看吗？”
“我没那么胆小。”
艾文提着那个包又往前跑了几十米，这才敢蹲下自己的身子，尝试着用手去碰那个金纹红底的布包。他离赫斯多兰很远，却还显露出一种不是他不敢打开，只是赫斯多兰看不到的样子。
偌大的布包被包裹了很多层，里面还有几层中被塞进了不少石头，简直是在刻意给艾文增负。拆开一层层不同款式的布匹，艾文最终在里面找到了几块发硬的面包、一个灌满水的水囊、一张标明详细位置的地图，还有……一个做工粗糙的黑蓬神雕像。
没有准备些钱吗？
“黑蓬神，我一直尽心供奉您，但您却间接害死我的父亲。所以现在，我将背弃我的许诺，望您……”
“这个妖怪不值得我们这样。”
赤色的魅影席卷在那用木头随意雕刻的黑蓬神木像上，只用了短短的数秒，便将黑蓬神变成了一堆木屑。艾文的手僵在空中，他原本就握着那木像，现在那东西碎了，他的手也难能幸免于难。
除了手上的伤口……其他也没什么好注意的……黑蓬神……我信仰过……但是最终……我放弃了……
这个女人是谁？她放这个木像又让人来打碎它，是想要干什么？亲手摧毁我的信仰，然后把这妄图扭转成她，或者是红花？
“你是谁？来这里是想让我杀了你吗？”艾文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恶狠狠地道，“没事就快滚。”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但像你这种自己没本事还想威胁我的人，我……更讨厌了。”
不是每一个女人我都掐不死……
“记住了，我叫娅贝诺，如果你有需求想找女王的话，联系我就可以了，只要你还有会飞的禽兽来传信。”
“还是赶快回去找你的女王吧！
艾文玩味地笑了起来，他看着正卷起手中长鞭的娅贝诺，又想起了那个自己流连于床榻上的赫斯多兰。
女王……口气还不小啊……就算她能拿猎鹰去换自己的平安，但是她又怎能杀掉维斯诺丁合法的两位继承人，然后顺理成章地坐上王位呢？要是单靠艾文他们这些人，她打是肯定打不下来的。
“把你那只鹰用鞭子抽下来的感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被你们*的感觉……也真舒服啊……”
艾文说话的语气特别的蹩脚，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当他回过头，娅贝诺已经像是鬼魅一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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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在雪原中跋涉了很久，他身上衣服硬邦邦的，脸上冒出的胡子上也结出了不少的冰渣。他原以为会在那张地图上浪费不少的时间，但根据赫斯多兰的标记，他现在需要前往的地方，是一个叫做莱芬亚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