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考里莫凯 - 纺锤 - 花落浅水
“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考里莫凯•阿克埃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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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从这里逃走！如今却又跑来这里向我下跪！”
“考里莫凯，冷静点，瑟白琪我也给抓回来了。”
光着身子的欧瑞勒脸上被抹满了马粪，他跪在沉静的寒水里，在无数毫无生命可言的黑色骑士面前做着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考里莫凯脸色涨红地用刀在那件他亲手用巫术编织的里衣上划下刀口，然后用手去撕扯，用脚去踩踏，并让它去那些马粪里逛了一遭，最终才将它扔向了欧瑞勒。
他敢和瑟白琪逃跑……他贪恋瑟白琪的一切……就像那个人一样……
“等会就到阳光下去晒着，让所有瑟白琪对你做出的改变统统变回去！”
“呜呜——”
欧瑞勒的嘴已经被堵住了，他在摇晃中呜咽，眼中留下的泪水都足以让那寒潭中的水漫过他的膝盖。考里莫凯在愤怒与不忍间挣扎，他用长鞭抽打着自己的精神世界，用满身的伤痕去贪慕那片令人沉沦的朱红。
瑟白琪……你懂得火……有诺斯汀教导……但我要杀你……谁都拦不住……
“你们中途回来了，我很敬佩！”
“他回来了……我是在找他……”
“你觉得你们能逃得掉吗！”
“没有他我可以……可我不能没有他……而且最后我是在决定逃跑的途中被你们抓回来的……”
欧瑞勒是在昨夜消失不见的，当时考里莫凯正和诺斯汀一起用巫术转移一部分的居民前往“乐土”，在他们筋疲力尽地回到住处时，才发现那屋子，已经是变成了一堆静默地在火焰中燃烧的木头了。
诺斯汀怨毒地破口大骂，当即便展开了巫术开始进行大面积的搜寻，他带着考里莫凯在这旱瓦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通乱找，最终是来到了当时他们进入旱瓦礁前的那片荒地上。心力憔悴地考里莫凯看着诺斯汀联系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神，心安地合上了眼睛，枕在带有欧瑞勒体温的石头上，安然入眠。
“瑟白琪，你很贱啊！你现在除了跟着我们你还有什么别的路吗？还是你想要去见你的父母？我可以帮你！”
出人意料的是，欧瑞勒今早就这么衣不蔽体地出现在了城门口。考里莫凯想着既然他回来，这件事也就罢了，还为他挡下了诺斯汀对他所施以的惩罚，可这显然不是他现在这样怒火中烧的原因。他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在了瑟白琪身上，并且也没有现在这样要抓她回来的意思。可是考里莫凯在欧瑞勒雪白的肌肤上看到了红印，大大小小的样子，像极了女孩的唇印。
目睹了那些红印的考里莫凯自然是感到凄怆无比，但这也不足以让他现在变得如此偏执。那时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欧瑞勒，结果哪里知道这对逃出去的男女，竟然就打算在这儿做那些苟且之事。
他们以为船上很安全……却不知道所有船只唯有收到了诺斯汀的命令才能从这旱瓦礁内离开……
“大人，您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这合法合规，真正恶心的应该是你！”
“我是说您的年纪！既然您敢在心里想要做那些事，而现在又有这样的一个刑罚或者机会摆在您的面前，您为何不亲自行刑呢？”
瑟白琪和欧瑞勒一样，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蜜色的肌肤上也全部都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吻痕。不过她倒是也有不一样的，就是她的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红痕。考里莫凯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可是作为一个阶下囚的身份跪在考里莫凯面前的，为何她的眼里还是闪烁着那份坚毅和对欧瑞勒的不甘呢？
她的话没有错……但我不会承认……不会承认这一切……所有的……我都不会承认……
“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也不想想你们为什么会被抓到这儿来？”
“因为你的无耻……”
“不，因为你早就不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少女了，你失了你的忠贞！”
“我……他什么都招了……”
“你们的罪行足够多了，烧了房子，私自逃跑，还有上次召集那些人的时候。”
考里莫凯手里的，正是那根可以给这瑟白琪带来教训的长鞭，他用这东西抽打过欧瑞勒，但此时他却下不去手伤害眼前的瑟白琪。
失了忠贞……究竟是神明不允许……还是男人们自己所不允许发生的……
“我喜欢欧瑞勒，您从来都知道。”
“可我从未喜欢过你们两个，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令我恶心。”
“是吗？您是讨厌他还是讨厌我，还是讨厌我们之间的那份您永远得不到的爱！”
“你没有爱过他！他不该被你弄成这样！”
如果不是瑟白琪对欧瑞勒进行干预，欧瑞勒或许会驰骋着骏马在草原上奔跑，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考里莫凯身边，而是会在瑟白琪身后抱住她，然后两人一同随着彧殇芙狄赴死。考里莫想到了这里，绣袍里的红色荆棘便已经开始忍不住往外钻了，他挥舞着自己的长鞭，伴着红色荆棘的亲吻，狠狠地抽打在了瑟白琪的身上。
这是足以致命的力度……我恨她……而欧瑞勒……
“很强的一击，若您没有使出全力，恐怕我倒是真要吃点苦头。”
“你……”
诺斯汀的巫术全部爆发了出来，他想要去拦住那根鞭子，但这已经是徒劳了。长鞭抽打在了瑟白琪身上，而从她身上窜出的火焰，也很快地将那些红色的荆棘给绞杀个干净。诺斯汀在无奈的叹息，考里莫凯则是盯着那边浑身痉挛的欧瑞勒一个劲儿地傻笑。
巫术引导着寒潭中的水流漂浮在空中，它们很快地就浇灭了那团燃烧的火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扭着脖子的瑟白琪就这么重新站了起来。
火焰……当真可以烧尽彧殇芙狄吗？
“来个人吧，送我去地牢。”
“你不想想你的欧瑞勒吗？”
“您不会对他做什么……”
瑟白琪走到了一名黑铠士兵身边，她的手中吸附着刚刚未曾熄灭的烈焰，然后用这火狠狠击穿了那个士兵。士兵的胸膛出现了一个大洞，没有任何的鲜血，它就像是刚刚瑟白琪的手掌一样，正不断地蚕食着自己幻化成雾的身躯。
其实……我爱他……
“我不会伤他，而且我要改变他为奴的身份。”
“考里莫凯……在这儿……这不合规矩.....”
“区分男人和女人的界限在那儿。”
“有……或者……没有……”
“那就……让他……没有吧……”
话落的瞬间，考里莫凯眼角的泪已经顺着那些层叠的皱纹艰难地向下流淌了，而那些那些沟壑也并没有拦住泪水落在地上。瑟白琪已经穿过了那片黑雾，穿过了考里莫的心障。
他其实该谢谢瑟白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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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殇芙狄已经没了是吗？”
“我们要为彧殇芙狄而战！”
“响应神的号召，我们要和维斯诺丁决一死战！”
考里莫凯躺在藤椅上不断回味着自己舌尖上的香醇，鼻尖挥之不去的，不是那些臭气哄哄的马粪或者至纯至净的鲜血，而是由诺斯汀特意调制的香粉气味，还有年轻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香味。
有人将彧殇芙狄灭国的消息传了出去……且就让这些家伙来闹吧……
“他们一个个嚷着要复国，却没有几个肯加入我们军队的。”
“有这心就行，我们还是应该先将这些家伙转移到‘乐土’。”
“可是这都快乱套了，教会里的优等生们无心参加战争，然后还有一个被那些出来闹的人用石头砸破了脑袋。而且即便是这样，那些起哄闹事的人也没有人提出说主动加入军队的。他们就知道游行示威还有哄抢物资。”
“过几天不就好了……”
“他们这样闹事儿不去耕种，物资也是有限的啊！”
诺斯汀用青藤将窗户整个给绕了起来，这还是他们来了这个高阁之后，要知道这高阁下的房子可都无一幸免地历经了一场石头雨。他们缩在这处被那些蝼蚁辱骂着迂腐，诺斯汀和考里莫凯此时也像调了个儿一样的。诺斯汀自然是着急的不得了，而考里莫凯却像是以往的诺斯汀一样，干着那些能让自己愉悦的事情。
管不管那些事……结果也都一样……
“昨天请求女神也没得到回应，只好今天再试试了。”
“靠你了……整个彧殇芙狄的复兴也都靠你了……”
“我玩不动这盘大棋。”
“想要改变一个世界，你就得拥有毁灭这个世界的能力；想要毁灭一个世界，你就得拥有创造这个世界的能力；想要创造一个世界，你就得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女神拥有这任何一种能力……可她不想……”
考里莫凯闭着眼，用手环抱着空气呢喃自语，他听到耳边有那些雾影刮过的声音，也确定诺斯汀这是在联系那位女神。此时的考里莫凯已经无心再去顾虑彧殇芙狄或是旱瓦礁的事情了，他的思想全部都集中在了欧瑞勒身上，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决策而使得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进入棺陵，担心自己的心再次出现裂痕。
既然信奉卡佩琳恩，就应该相信这位女神能够解决掉所有的事情……
“我告诉她以神身出现在这广场，然后用神力去震慑那些无知无畏的市民。”
“拜你所赐……”
“你去找他吧，反正你也已经离开他超过几十分钟了。”
“我想睡会儿……”
“去的时候小心点，小心那些砸进来的石头。”
“我信奉的女神会保佑我。”
“愿卡佩琳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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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歌技是瑟白琪教的。”
“是……”
欧瑞勒身上缠着青藤，嘴唇变得苍白无比，就连嗓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而偏偏在这时候，考里莫凯就是想要听一首曲子。
“会唱《琉璃上的华尔兹》吗？”
“会……您爱听的……我都会……”
考里莫凯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欧瑞勒，轻轻地用手将他推到了一边，然后脱去了鞋子，卧在欧瑞勒的身边，用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像欧瑞勒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也算不算得上是那“阉伶”，不过考里莫凯是不希望他变成那样的，他不希望看到欧瑞勒的脸变形，也不希望他因此遭受别人的讥笑。
有时候的一片面包……两个少女加上两个少年就能够吵上一天……
“凉月悬其穹
金叶落其霜
锋剑盖其芒
泪女掩其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