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噬魔 - 灭世凶灵 - 燕处
自己魂魄就这么死在面前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噢？
小黑人呆呆地抱着魂魄小人那小小的躯体，燕处飞心如死灰。
迷糊中，燕处飞似乎感到小黑人手上逐渐变轻，了无生趣低头看下，发现手上抱着的魂魄小人躯体正慢慢分解成颗粒状，纷纷涌入小黑人躯体里。
燕处飞惊讶地看着魂魄小人逐渐分解，最终全部涌入了小黑人躯体里。随着魂魄小人分解涌入，燕处飞感觉小黑人身体和力量被强化了许多。
略一沉吟，燕处飞便有所明悟，虽然魂魄小人没了，但自己神识还在，识海还在，小黑人似乎代替了魂魄小人，成了自己的新魂魄。
小黑人端坐混沌中，燕处飞细细体味，感觉确实如此，最终确信小黑人成了自己新的魂魄。
另外，燕处飞感到随着魂魄小人消亡，那销魂蚀骨的困厄也终于彻底消失了。
虽然有部分灰色神力想随着魂魄颗粒一起涌入了小黑人躯体，便那灰色神力根本无法侵入小黑人躯体，稍微靠近就被小黑人的漆黑力量染化吸收了。
“哟！有点意思。”灰衣人走近小黑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黑人，“这蝼蚁居然没亡，有些意外啊。”
“老鬼，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小黑人慢慢站了起来，怒火在眼睛里熊熊燃烧，血红眼睛死死地瞪着灰衣人，一字一顿道，“如果这次打不死我，我将上天入地，永无止境地追杀你，直至把你挫骨扬灰，让你生生世世永受苦厄！”
灰衣人闻言面容一僵，莫名颤栗一下，看看眼前蝼蚁一般的存在，又不禁摇摇头，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些不安。
“你个蝼蚁竟然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灰衣人说着，转头瞄了一眼远处激战的两位神灵，接着道，“神尊现在自顾不暇，救不了你啦，老夫现在就把你的魂魄打散，收了你的灵魂。”
灰衣人说着，运起神力，一掌狠狠印在小黑人胸膛上。
“呯！”的一声，小黑人被击得远远抛飞出去，小小躯体缩成小虾米，狠狠摔到远处混沌虚空中，无力地翻滚。
灰衣人如影随形，飞到小黑人前边，冷冷地俯视着他。
小黑人静静地俯卧混沌中，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那疼痛根本无法言表，燕处飞短暂失神，好像要疼死过去了，小黑人上下眼皮难舍难分，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只是内心深处那浓浓的不屈，那出离的愤怒，像烈火在熊熊燃烧，魂魄在内心发出不甘的怒吼，让燕处飞始终保持一丝清明。
三世仇怨啊！怎甘罢休？
前一世，被害得魂飞魄散；一缕残魂好不容易回归，半人半鬼地苟活，又被生生打散；黑袍人给了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魂魄，又要被打散么？
小黑人燕处飞忍疼检视自身，发现全身上下都扭曲变形了，连骨骼都变了形，已经不成人样了。但诡异的是，虽然通体严重扭曲变形，但竟然没有一处破裂，也没有一处骨折！
黑袍人给的这一道黑光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像打不烂的牛皮糖似的！
灰衣人这一掌，神力巨大，中掌一刹那，燕处飞觉得差点就魂飞魄散了。挺过一刹那冲击的痛感后，慢慢缓和下来，小黑人体内便只剩下那一道灰色神力在汹涌肆虐。
如果是一般人，有这么一道霸道绝伦的神力在体内冲撞，必然是五内俱烂，暴体而亡。
可是在小黑人的体内，情况就不一样了。掌力冲击稍稍平伏后，小黑人体内的漆黑神力不待燕处飞催动，便争先恐后扑向灰色神力，竟然是在抢夺灰色神力，来强化自身。
燕处飞感到小黑人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更明显地感觉到小黑人正迅速强化。这一道浑厚的灰色神力，对于小黑人来说，是绝世大补之品，效果立竿见影。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燕处飞暗暗惊叹！他感觉到，就被灰衣人打那么几掌的功夫，小黑人的躯体已经至少强化了两倍不止。
燕处飞突然想到，只要自己的神识能撑得住疼痛冲击，那灰衣人根本就灭不了小黑人。
看这灰衣人在女神面前也敢唧唧歪歪的样子，估计不是神也差不多了。神都打不烂这小黑人，这是要逆天了么？
“再疼老子也忍了！”想到只要忍住疼痛，灰衣人就根本灭不了自己，燕处飞胜心陡增，暗暗咬牙发狠。
小黑人先是浑身抽搐一下，然后双臂慢慢撑起上半身，再屈膝支地，挣扎着慢慢站直身体，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灰衣人。
“这蝼蚁有古怪啊！”被小黑人血红的眼睛瞪着，灰及人莫名有些心悸，心里暗暗咕哝！
“老鬼，你灭不了老子！”小黑人万分怨毒地瞪着灰衣人，阴森森道，“你就等着老子收拾你吧！”
“哈哈哈哈！”灰衣人仰天大笑，就像听到最荒唐的笑话似的。灰衣人狂笑一通后，居高临下俯视着小黑人，不屑道，“你这蝼蚁也向老夫叫板，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老鬼，别装了！你怕了！”燕处飞冷冷道，“狂笑也掩盖不了你的害怕。”
“我怕？”灰衣人又哈哈大笑道，“这具只是老夫的一缕微不足道的分神，老夫的本体根本就不在这一方天地里，你这区区蝼蚁能奈得了老夫何？”
“就算化做厉鬼，老子也要上天入地追杀你！”小黑人伸指点着灰衣人叫嚣。
“你没机会做厉鬼了，老夫今天就收走你的灵魂。”灰衣人说着，突然双掌齐出，齐齐击在小黑人的胸膛上。
“呯！”的一声响处，小黑人就像一发炮弹一样，被击得弹了出去，高高飞起，掉到极远处的混沌虚空中。
小黑人这次躺得更久，表面一动不动，其实燕处飞的神识在跟疼痛作殊死的搏斗，许久才顶住这一波疼痛的冲击，从几次三番要湮灭的边缘里回过神来。
燕处飞还没回过神来，小黑人体内的漆黑力量早已急不可耐地开始瓜分闯入的灰色神力。随着小黑人自身成倍强化，吸收灰色神力的速度也加倍增强。
小黑人慢慢有了动静，挣扎着撑起身子，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已跃至旁边的灰衣人。
“这是什么情况？”灰衣人暗暗心惊，“我已经用了八成神力，这蝼蚁居然还不死？”
见小黑人站了起来，灰衣人更不打话，运起十成神力，抬腿一脚重重踹中小黑人的心窝。
“呯！”的一声，小黑人就像人形高射炮，冲天激射而起，呼啸着射向极远处。
这动静有点大了，连那边打得火热的两位神灵都扫了一眼过来。女神有心出手相救，却是有心无力。
那边神威激荡，金紫纵横，金光和紫光交错穿插，一道更比一道快。
女神是神尊，比主神高一个级别。奈何女神只余下一缕残魂，过于虚弱，神力明显不足。而无面人虽然也仅仅是一道分神，却胜在神力充沛。
此消彼长，两神堪堪战成了平手。在一道快似一道的紫光冲击下，女神很难对燕处飞施以援手。加上之前了解到燕处飞的魂魄已被灰衣人融合，一触即溃，女神一时无计可施，更不敢贸然出手。
小黑人燕处飞尚未落下，灰衣人就已闪现落点等候，待燕处飞堪堪掉到面前，突然凌空跃起，飞腿抽射，“呯！”的一声，旋风腿扫得小黑人炮弹般直直激射出去。
连续遭受两记轰击，被千百倍剧痛一浪接一浪冲击，燕处飞的神识一直徘徊在溃散边沿。迷迷糊糊中，燕处飞的神识好几次想放弃了，却总被魂魄深处那一丝不屈吊住。
“这回总该灭亡了吧！”灰衣人自言自语，然后纵身一跃，便闪现倒地不起的小黑人旁边。
等了很久，小黑人俯卧混沌中，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灰衣人感觉燕处飞的魂魄应该还没有灭亡，因为他还没有取得燕处飞的灵魂。
好长一会儿，已经扭曲成麻花状的小黑人颤抖一下，然后诡异地蠕动，慢慢改变形状，最终居然又恢复成了人样。
好不容易恢复成人样的小黑人，慢慢支撑着爬起立定，用血红的眼睛瞪着灰衣人。血红眼睛里除了熊熊怒火，竟然好像还有一丝丝带着得意的戏谑。
“不可能！”灰衣人一声怒吼，一把提起小黑人，狠狠地一脚当胸蹬去。
“呯！”一声，小黑人燕处飞又炮弹般激射出去。
灰衣人跟着闪现过去，发现又没死透，咬牙又是一脚踹去……
就这样，灰衣人一次次轰击小黑人，却始终没能灭杀燕处飞的魂魄。不知什么原因，灰衣人感觉神力似乎消耗得特别快，打到后面，竟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激斗中的两位神灵，已经打到了白热化，无暇理会小黑人被蹂躏的惨状。
已经没有金光紫光满天飞了。两位神灵返朴归真，直接用拳脚近身肉搏。只是拳脚相撞之时，还会激起金紫光芒。
金紫满天飞看起来花俏，其实远远没有近身肉搏来得凶狠。两位神灵都拼出了火气，也不顾神灵形象了，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女神一改雍容高贵风华，代之以野蛮女孩作风，一举手一抬尾，神威激荡，虎虎生风。无面人身形飘忽，下手狠辣无比，竟然毫不留情。
被无数次神力轰击，燕处飞被打得都有些麻木了。到后来，感到被轰击的痛感明显减轻了不少。燕处飞暗暗体悟，在灰色神力一次次锤炼下，自己的神识好像也强悍了不少。
其实，只要燕处飞的神识顶得住，灰衣人每次轰力，都相当于给小黑人送补品。
再次检视小黑人躯体，燕处飞不禁大吃一惊。
在吸收了灰衣人无数道灰色神力后，小黑人体内原来呈雾状的漆黑力量，变得稠密无比，已经开始液化了。
那液化的漆黑力量，气机澎湃，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灰色神力进入小黑人体内，瞬间就会被染化吸收。
打到后来，灰衣人的拳脚其实已经很难对小黑人的躯体造成损伤了，也无法对燕处飞的神识造成致命打击了。
为了不被灰衣人察觉异常，燕处飞还得假装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老鬼！你打不死老子，老子就要你的命！”燕处飞心里暗暗发狠，边挨打，边等待时机。
又一次把小黑人踹飞后，灰衣人如影随形，瞬间闪现小黑人下落处。待小黑人掉下，一把抄住那小小的躯体，举到眼前细细察看。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老打不烂？”灰衣人恶狠狠地盯着小黑人怒吼。
就是现在了！小黑人突然猛力一挣，挣脱灰衣人的掌握，再伸脚一蹬灰衣人的手臂，向前纵身一跃，一把抱住灰衣人的脖子，又麻利地爬到灰衣人的后背，死死抱住灰衣人的脖子，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大牙，朝着灰衣人的颈部动脉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啊！”的一声惨嚎，灰衣人猝不及防，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拉扯小黑人，想把他拉开。
三世仇恨，万千怨毒都在这一咬中，燕处飞如何肯放松？
小黑人双臂死命箍住灰衣人的脖子，白森森的大牙一口就咬下了灰衣人动脉处大片肉块，也不浪废，直接吞掉。
动脉处是灰衣人神力最集中的地方，被小黑人一口咬开，灰色神力顿时喷涌而出。小黑人张开大嘴，狼吞虎咽。
体内已经液化的漆黑力量如获至宝，争先恐后地扑上咽喉，抢着吸收冲入小黑人体内的灰色神力，瞬间一扫而空。
灰衣人感到体内神力迅速流失，惊得魂飞天外，急欲扳开小黑人，急切间却怎么也扳不动，只急得团团乱转。
小黑人咽下的灰色神力如何能满足那些如狼似虎的液化漆黑力量？只听到“轰！”的一声，海量液化漆黑力量瞬间涌入灰衣人被咬开的动脉，纷纷如脱缰的野马在灰衣人体内肆意横行，尽情吸收。
灰衣人终于品尝到了他经常让别人遭受的那种销魂蚀骨的奇痛了。灰衣人疼痛难当，身子一软，便跪了下来，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