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一损俱损 - 农家月色静怡人 - 二货神明
郑裕丰带着容芸离开,却并不代表着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兴许还不会说什么,奈何是身份低下的妾室。
老夫人抬手啪的一声拍在身侧茶桌上火冒三丈:“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旁边儿伺候的老阿婆道:“你有天大的事儿也别在府门口闹的,外头那么多人瞧着。那些人又不知道其内里的,瞧了热闹就瞎说的,现在还不晓得外头传成什么样了么!”
“真是反了,去把老大给我叫过来。”老夫人满脸怒容。
老阿婆应了一声,使唤了门口的小丫鬟,让她去跑腿。
“老夫人,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说得对。”老夫人气哼的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心中的火气。
因早年的一些过往,让老夫人极不喜欢妾室。但哪户有钱的人家后院儿不是小妾成群的,是以啊只要你不犯到她跟前,不给郑家招事儿抹黑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蹦跶的。
这一次江清月算是犯了她的大忌了。
可想而知,嚣张打人出了一口恶气的江清月,为会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然了,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容芸也并不好受。早前头上的伤就还没全好的,现在又添了新伤。大夫的意思就是得静养,至于什么时候能痊愈,那就够得等了。
为此郑裕丰气得摔了一套自己心爱的茶壶。
容芸躺在床上,手搭握着郑裕丰的手:“二少莫气。”
“我怎么能不气的,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想着大哥的态度,老夫人言语中初初对大哥的赞赏,郑裕一锤子捶在桌子上,震得上头的茶盖:“真以为一个染坊里出来的,谁干净过谁的。”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他那个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大哥手上沾的人命可不少的。
容芸劝他忍忍的,都是一家人,闹难看了多是不好的。更何况他们每个月都还要回去陪老夫人一起吃饭的,那饭桌上坐在一起岂不是不好的。
郑裕丰没有说话,他搬了张凳子坐到床边,手握着容芸的手问她:“这别院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容芸不解的看着他。
“这别院儿只有两进一出,一小花园,几件屋的,跟郑家相比,只是人一个小角落。”
“哪又怎样,郑家里头住的可就不只是这些人。是是非非那么多,再大的宅院还不如在这不大别院儿待着清静快、活。”这话是容芸的心里话,别说是别院了,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只住她和江瑶她都能够开心得跳起来。可惜,命运有时候并不会那么的如你所愿。
“当着?”郑裕丰有些不相信,在他看来容芸完全是口是心非。哪有女人不爱财权的,更何况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更是爱这些。
容芸笑了笑没解释,因为她知道解释也是多余的。不相信的,你说千次万次说烂了嘴依旧是不相信。
“那我问你,你想去郑家吗?”
“二少是在问我吗?”容芸黑亮的眼眸子直盯着他:“恐怕,不是的吧!”
郑裕丰转头望着窗外:“你就说想不想。”
“你干啥呢你。”郑裕丰听见响动回头一看是容芸撑着手要起来的,顿时就火起。
容芸却不怕,反倒冲着人友好一笑,然后抬起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二少问我,我肯定是不愿的。但我知道说不愿是错误的,所以我火告诉二少想去。”
郑裕丰扶着人的手一顿,随后绷紧的身体一松,轻轻的扶着她躺下:“红楼的女子果真是贴人心的。”
“为二少排忧解难不就是我们该做的吗?”
“你啊!”郑裕丰刮了刮她的鼻梁:“好好的养着,明儿我带你去住大宅院儿,吃香的喝辣的去。”
“吃香可,喝辣就免了,还伤着,大夫说要静养。”容芸晃了晃手,在提醒着郑裕丰自己是个伤人的事儿。
郑裕丰调侃她现在想起自己是个伤者了,早干嘛去了,刚才还撑着手要起来的,能耐啊!
两人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说笑。
其实原本的郑裕丰没住府上,自己在外头置办了个院子,就是想自己清闲逍遥不用守那些规矩,也不用看谁脸色的。
但今儿的事儿给了他提醒了,在这儿啊,谁当家谁说话,没本事的,大哥叫一声他连个妾都收拾不了的。
他这二少爷也是过得够窝囊的。
这天儿后郑裕丰便带着容芸搬回郑家宅子住,当趴在床上休养的江清月听见这消息时,差点儿恨得没把一口牙给咬碎。
这算什么,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
想想,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就一直倒霉的,做什么事儿都不称心如意。想着进了郑家的门儿就能够过好日子,却不知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且进来了再想出去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跟他们玩儿的。
江清月捏紧拳头让人叫来了阿香。
“夫人有什么事吗?”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样子,阿香才蒙着面纱走进来。
如今的阿香与以往大不相同,浑身上下充满阴郁之气,眼里像是一潭死水,看得人有些瘆得慌。
江清月让她暂时先停手,别动晚歌。
阿香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不甘面上却还是冷着声应好。
“待会儿你去找她,就说明儿中午在福聚楼有事相商的。当然了,她要是怕了就不用来。”
“夫人要跟她联手?”
今天的事阿香已经都听闻了,那一刻她没有一点儿担心她的主子的,甚至还觉得很是痛快。可想而知她对江清月的恨有多深的。
“不该你问的事情别问。”江清月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背上又有伤让她别说发火了,就是说话稍微重一点儿,或者是轻微动一下的都觉得疼得难受。偏偏阿香还跟听不懂一样,问东问西的。你一个丫鬟,只需要把主子吩咐下去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哪有那么多问的。
“是。”阿香低下头说自己现在就去办。
江清月不耐烦嗯了一声,阿相见了什么也没说,轻悄悄的离开了。
“你说她真的会来找咱们吗?”
院子里,杜春躺在躺椅上晃晃荡荡:“我总觉得不靠谱,不踏实的。”有时候她都不太清楚晚歌的自信是哪儿来的,怎么看江清月这样的都玄乎的。至少她还没见过有仇的两个人会同仇敌忾去对付一个人的,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所谓一荣俱荣,郑丰倒了,郑家垮了,江清月能捞个什么好处。怕不是到时候流落当叫花子讨饭去。
“不敢肯定,但我相信她回来,只要她还想活命,还有点儿脑子都话。”晚歌望着星星点点的天儿:“今晚的星星很亮,明天又是个艳阳天。不知道相公那里是不是也是这样。”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人有没有晒黑,有没有累垮,有没有好好的吃饭,有没有和她一样想着对方的。
杜春侧头看着情绪一下低落的晚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只是还没这么久分开过,有些想。”晚歌抚摸着肚子的孩子:“也不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能不能回来的。”
想要拉垮郑家可不是一天两天儿就能了的事儿,作为镇上的巨头之一,又有官府撑腰的,她们想搜到证据上告,解救宋氿回来难,十分的艰难。哪怕苏柔说会帮忙,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想来应该是可以的。”杜春估算了一下,大概是在过年的那一阵,离现在差不多还有四五个月的样子,应该是能回来的:“你别担心好好的养着身体,现在天儿是一天比一天冷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着他回来。”
宋氿不在,她们作为他的好友有义务帮其照顾好妻儿。
“宝宝,你要乖乖的,和娘亲一起祈祷爹爹最终化险为夷的。”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一般,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很细微就想是鱼儿吐了个泡泡破了一般。晚歌瞪直了眼,手搭在肚子上不敢动:“他他他动了。”话刚一说完的,一股热泪便顺着脸颊滑落而下。那一刻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像五味瓶打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