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原是故人 - 农家月色静怡人 - 二货神明
宋氿冲到河边儿脱了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划着双手朝着中间那漂浮的人游去。
好在这会儿河水不算很湍急,不过尽管如此也是十分危险。宋氿费力划拉到了那个人身旁,正待拉着人往回游时,那也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抓着木板的手一松,沉河里去了。拉着他的宋氿一时不察,也跟着被拽沉下去。
“宋氿。”岸边的晚歌看到这一幕眼睛顿时发红,提着裙子像失了魂儿一样往河边儿跑,一颗心咚咚咚的提到嗓子眼儿。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宋氿的叮嘱了,她满脑子都是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说实话,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别人怎么样与她何干系,她只要宋氿好。
若是因此宋氿有个什么好歹,她铁定后悔终身。
河里原本被拖沉下去的宋氿,好不容易拉着人冒个头,结果就看见自家的小媳妇儿往这边跑,那步伐看得他心惊胆颤。赶紧冲着人吼一句,让她站在那儿不许动。
吼完也顾不了那么多,拖着百多斤的人使出全身的劲儿,加快速度往河边儿游去。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晚歌发红的眼睛恢复一丝清明。看着那个费力往这边儿游,越来越近的身影,那颗忐忑的几乎快蹦出胸腔的心脏终于安静了些许。
她听了宋氿的话,没有再往前跑,乖乖的站在原地望着宋氿。
好不容易等到人一游上岸,晚歌终于按捺不住冲的就跑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宋氿脸上。那力道大得,晚歌的手都还在颤抖。
好家伙。
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痛,宋氿脸色阴沉下来。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危险,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和孩子怎么办。”晚歌一通吼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哗啦的顺着脸颊往下淌,甚是可怜。
“……”看着双目通红哭得稀里哗啦直打嗝的人,宋氿能怎么办,只能憋着气和委屈去哄人。
本来他正待好好训斥人一顿的,结果倒好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妻子倒先发制人的给了一耳刮子。
打了也就算了,还哭了起来止也止不住,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将人哄好再说,至于那个被救上来还躺在边儿上昏迷不醒的人就先让他躺着。
晚歌被吓坏了,哭了好一歇才止住。天知道她刚才有害怕,尤其是看到宋氿他们沉下去不见人影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天都塌了。
好在,最后平安无事……
“他……嗝,怎么办?嗝!”晚歌指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心里恨得不行。她倒是想扔下人一走了之,不过宋氿费心拔力的救上来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良心上总归还是过不去。
宋氿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河里那会儿水花四溅的,他也没看清人的模样。看着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宋氿眼神闪了闪。
宋氿蹲下伸手摊了摊人鼻吸,随后大力在人胸口处使劲儿按了几下,直到他吐出几口河水后才停住。
“先把人带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带回去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晚歌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也不知道这人经历了什么,其手臂,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猩红的鲜血把周围的衣裤都给染成了红色。
直觉告诉晚歌,带着人回去兴许是个麻烦。
“他伤得重,又不清楚在河里泡了多久,再不救怕是会没命。”说着宋氿将人背起:“好歹是条人命,没瞧见也就算了。如今救都救了,也没有扔下不管的理儿。”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费了那么大得劲儿救起来,放其不管也只有死路一条,那先前做的那些不就是全白费力气不是。
见他都把人背上了,晚歌心里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再说什么。就像宋氿说的,救都救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扔这儿看人等死吧!
想着对方伤势太重,是以他们兵分两路。宋氿先背着人回去,而晚歌则去找大夫。
钱磊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黑漆漆的一片儿,简陋的屋里没有灯火,是以他只能隐约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儿看个大概。
他这是被人救了?
钱磊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只是他这么一动便扯着了伤口,疼得他脸一阵扭曲,忍不住骂了声他娘的。强忍着疼坐起身,见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都被处理包扎好。
正察看间忽的听见外头有些响动,钱磊二话不说便躺下去闭眼装睡。只是动作太大,又将伤口给扯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只能生生忍着不得吭声。
伴随着木门咯吱一声,一点儿昏黄的灯火随着主人的移动渐渐地驱走屋子的黑暗,将简陋却收拾得整齐温馨的堂屋照亮。
钱磊听着那渐进的脚步声,从其强弱分辨其人去与自己的力量悬殊。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停,但听见什么东西放下,紧接着吗脚步声又往这边而来,最后到了床前方才停住。
来了。
钱磊绷紧浑身肌肉,暗自蓄力。
常年在生死一线间行走,他们这些人早已练就出即便是面对普通稚儿也不放松警惕的习惯。
哪怕这个站在床前的人救了自己,钱磊依旧不放松。正所谓救你命的人,也可能是要你命的人。
“醒了就别装睡了。”
钱磊瞬间睁眼,腾的起身速度极快的出手抽出腰间匕首直袭宋氿喉咙。宋氿反手抓住往后一拧,疼得钱磊额上汗水直冒,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而他好不容易蓄集的点儿力量也瞬间溃散。
宋氿嫌弃的松开抓着人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怕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钱磊听着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抬起头一看惊讶的瞪大眼:“大哥。”
宋氿瞥了一眼理都懒得理他,转身走到桌边将搁在上头的碗端过来:“喝了。”
钱磊接过碗,二话不说端起来就是一口干,没做点儿犹豫的,可见对其信任。
刚喝完药,嘴巴里一股子口味儿,别提多难闻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钱磊抹了把嘴问着。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宋氿顺手接过空碗搁到旁边儿:“你们不是跟着那位做事儿了吗,怎么把自个儿弄得半死不活的。”
宋氿坐在凳子上,面色有些冷冽,看着像是有些生气愤怒的模样。
钱磊挠挠头:“大哥你知道的,那位挡了不少人的路。咱们兄弟伙跟着办事儿,自然的就被盯上了。这不,遭了那帮龟孙子的暗算。”
多的钱磊也不敢多说,哪怕是曾经的大哥也是不行。当然了,他不说宋氿也不想知道。
确定没了危险,钱磊也放松了脑子里那根时刻绷紧的弦。这一放松下来,便有些坐不住。
碍于身上有伤不能随意乱动,是以他只能转着脖子借着油灯那点儿亮光打量四周。这一瞧便发觉,大哥日子过得怕是有些清苦。
“大哥……”钱磊欲言又止的望着宋氿,半晌才吐出句这些年过得好不。
当初散伙后,他们这些人投奔了别人,而大哥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是一个人独自走了。
本以为离开后的大哥铁定过得风生水起,悠哉悠哉的,哪想会是这样的。
“挺好的。日子安稳,不愁吃喝住的。”还娶了个媳妇,过段日子孩子都要出生了,可以说是日子平淡,却美满幸福。
钱磊不知道这些:“大哥,兄弟们都很想你。你不如跟我……”
没等钱磊说完,宋氿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他伤得重,得好好修养才行。这地儿还是挺宁静的,可以安心待着。
“你好好养着,等好了就离开吧!”宋氿留下油灯,端着空碗离开了。
屋里钱磊望其背影有些失望的叹口气,其实他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想要试一试。果不其然,得到的结果还是和当年一样。
说不出的失落。
屋外宋氿手端着碗,抬头看着天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久不见人回来,晚歌睡不着,想了想披着外衣出来。结果却瞧见他站在院里头一动不动,禁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吗?”
“嗯?没什么。”宋氿回过神让晚歌先进屋歇着,他把碗洗了就过来。
“他醒了?”
“嗯,刚醒,聊了两句。”宋氿走过去为晚歌拢了拢外衣:“听话先进去,我马上过来。”
本来还想多问两句的晚歌见状也不问了,点个头折身回屋去。不多会儿宋氿便进来了。
一等人躺下,晚歌便转过身望着他:“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宋氿身形顿了顿了,他不太想提及过往,是以他隐瞒了与钱磊认识的事儿。只挑着捡着告诉晚歌那人姓甚名啥,然后一些皮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