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艳丽口脂 - 农家月色静怡人 - 二货神明
灶房里晚歌被宋氿问得站在那儿,低着头脚蹭着地不敢吭声。
而旁边刚起锅的回锅肉在灶台上飘着勾·人的味儿,只是菜起锅了,可灶膛里的火还没完全熄灭,时不时发出啪的声响,不一会儿锅便烧辣了。
宋氿转身往锅里倒了油,目光一挪开,晚歌顿时觉得肩头一轻,大松了口气。
等锅里的油煎辣了,宋氿便端起旁边的打好的鸡蛋倒进去。
蛋一下锅顿时发出滋滋滋的声儿,紧跟着又是一阵香味儿飘出来。这让没有吃晚饭的晚歌,闻得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饿得不行。
往锅里添了两瓢水煮汤,等开了将旁边儿的菜叶子倒下去,晚歌在旁边儿看得直咽口水。饿啊~
宋氿转过身就看见晚歌那馋得不行的模样:“饿了?”
晚歌点点头,不是饿了,是非常的饿了。
“想吃饭了?”
“嗯。”晚歌应声,心里却默默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果不其然,她刚应声要宋氿便将汤盛起来放桌上说先不急,先谈谈昨晚的事情。
那架势,似乎晚歌不好生交代,今儿这饭就吃不下去了。
“我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你。”晚歌说着走到橱柜旁边儿,从里头摸出一个小陶瓷罐放到宋氿面前。
晚歌挑了眉梢对他说:“打开看看。”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得意,仿佛放在他面前的是她惊世之作一般。
瓷罐很小,也很普通,就像平日里装茶叶的罐子。
难不成,这里头装的茶叶?
宋氿打开盖子一看:“胭脂?”
“是也不是。”晚歌坐过去,伸手拿过罐子从里头抹了一点儿擦在手背上,一道艳丽的红出现在手背上,那颜色似女子出嫁的衣裳,毫升美丽。
“好看吗?”晚歌问着宋氿。
“好看。”宋氿点点头,实则心里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太懂,只是觉得这色看着还行。
不过晚歌既然这么问,他便也顺人心意答个好看。
“我昨晚薅秃了院子里的玫瑰,做了这口脂。当然了,它也可以当胭脂水粉涂抹,皆是可的?”
俗话说,天下间谁的银子最好挣,自是那有钱的贵小姐,贵妇人。
女子天性爱美爱美,为了美,她们可是舍得花银子。
这口脂颜色正,且带着点儿玫瑰香,涂抹在唇上别提多好看。
“我还可以弄别的色,只是院里没别的花,只能先弄了这一个出来。”晚歌将盖子盖上说到时候拿出去摆摊儿卖,相信定能卖个好价钱。
至少她知道,在大城里有一家寻香记,里头卖的便是胭脂水粉体膏那些。每一样的东西数不多不说,还十分的昂贵。
最是便宜的也要十两银子,可就算如此,每次铺子一有新货,仍旧有不少人排队疯抢,生怕去晚了就没了。
就像镇上那间阮记成衣铺,里头的衣服布匹卖得那么贵,可就是得人喜欢的,寻常人家谁要有那么一件,穿出去可不得多少小姑娘羡慕的。
为此有的人甚至省吃俭用也要凑够了银子去买。
所以说女人的东西往往最是好卖。
“我也不奢望什么,只愿有人买能为你分担就够了。”说罢,晚歌用帕子擦去手背上的口脂。
到底是没有口望,她也不好高骛远说能够卖多少多少,只期望能够像卤肉一样,有人买,她便满足了。
宋氿拿起罐子打开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其实挺好闻得,浅浅淡香很是舒服。
他手指磨挲着罐子,琢磨半晌让晚歌先吃饭,至于买卖的事儿吃了饭说,他还得再想想。
一听可以吃饭了,晚歌那是迫不及待的端着碗添饭吃,她是真的饿了。
宋氿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对着人脑袋敲了一下,恶狠狠问她下次还敢不敢折腾那么晚才睡,然后早上睡觉不吃饭的。
晚歌很含糊的回着不敢了不敢了,手下却飞快的夹菜吃,片刻不好耽搁的。
“慢点吃。”宋氿摇着头,给人添了碗汤,怕她吃急了给呛着。
饭后,宋氿才认认真真的和晚歌说起了口脂的事儿。
他让晚歌先把她能做出来的颜色的口脂都一样弄一个出来,至于能不能卖得出去,她就别管了,剩下的全交给他。
当然这也是晚歌的意思。
做生意什么的,她还真的不在行。
宋氿让晚歌将她需要的东西列出来,他待会儿出去买,下午就不开门做生意了。
其实做口脂用到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最主要的便是鲜花。弄少于还好整,若是要得太多,就还得想想办法了。
晚歌选了四种这个时候不同色的花,列下了所需物品的单子。她没敢写太多,现在家里银钱挺紧张的,她还得省着点儿用。
宋氿扫了一眼:“成,我现在就出去买。”说干就干,将单子折好放怀里,拿了点儿银子便出门去购置。
人出门儿后,刚才还说得精神抖擞的晚歌一下子萎了,不停的打折哈欠揉眼睛的。
五更天才睡,不困哪能呢!
院子里的玫瑰花已经被薅秃了,而新的还没买回来,就是想弄也弄不成。
再次打了个哈欠,晚歌实在撑不住回屋睡回笼觉了。
做口脂用的东西大多都能很容易的买到,就是那新鲜的花略有那么点难办。
他要做的是长久买卖,自然是不能买零散。他辗转托问了好些人,才知道在永嘉乡有个姓周的人家,他们种了十来亩的花田。
给这周围有些镇上的富商,有钱人家院送花卉绿植的。宋氿要是想要多些不同类的花,可以去那儿看看。
除此之外,他还打听到,除了周家外的一些花农。不过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种的远不如周家的多。
打听清楚后,宋氿心里也有了主意,拿着采买好的东西回去了。
他其实数意的是周家,只是现在去周家并不妥。
他得等,等晚歌将东西给弄出来,看看成色那些如何。然后他才能拿着那些做好的成品去谈生意,如此更稳妥。
待事成,手头有了流银,才能更好的去周家谈合作之事。
不然现在去,也一会被人当做空口套白狼的不良商人。
说来他还是有些期待晚歌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回去后见晚歌在睡觉,宋氿便将东西先放柜子上。他不知道口脂到底怎么做,怕买回来的花儿焉了不能用,他便打了一桶水,将那些花一支支的插在水里头,放在阴凉处。
这只有少部分,要是多了,可就没地儿放了。
看着插满一桶的鲜花,宋氿眉头皱了皱,随后在灶房里倒腾了一番,寻了刻刀锤子和一些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木料坐门口敲敲削削的弄着什么。
等一觉睡醒,柜子上便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起来挨个的看了看,尤其是看到那几个画着荷花,莲蓬的口脂罐子,委实漂亮了些,那叫以后爱不释手的。
想着那些不同颜色的口脂装进去,比自己昨晚寻的那个罐子不知好看多少倍。
如果说原来只能卖十文,那现在就是能卖一百文。
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配上好的瓷罐子,口脂也能翻上几番。
晚歌提着东西去灶房,在那里,她看见了浸泡在水里的娇艳绽放的鲜花。
一个字——美。
欣赏完,晚歌也不耽搁。无情的将那些正绽放自己最美时刻的花朵给薅了,分别放进筛子里洗干净晾干。
太阳大,把上头水晒干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儿。
要想做出上好的口脂自是少不了花油。可以这么说,口脂里比较贵的,大概就是这花油了。
现在做花油有些来不及,是以她让宋氿买了一些现成的,然后也买了一些做香油的东西。
现成的自是要比自己做要贵一些,好在买的不多。
今天先用着再说,等她自己做好了花油,便好了。
做花油得先做花酒,将宋氿平日喝的酒取了一些烧得微汤,然后将丁香,藿香和棉花放里头浸泡。这得泡一天一夜,所以说暂时是来不及。
将花酒给泡好后,她出去看了看晾晒的花瓣。等上头的水滴滴得差不多后。她先取了其中的玫瑰进屋捣碎,用纱布过滤出花汁。
浓沉的玫瑰汁倒进小陶罐里,加了花油放到油灯上慢慢的熬。这也是弄得少,要弄得多,就得换口锅,换个火了。
油灯的火小,得熬上好一阵才能弄好。弄好一个,也是挺不容易的。
一样一样的来,等她将所有的花给薅了做成口脂时,外头的太阳都要落山了,而她的胳膊肘也快酸疼得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