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办公室尔虞我诈 车间里各怀鬼胎 - 井泉传 - 畊樵居士
周密见得李云走开，心里也舒畅许多。其实心里早就心知肚明，李云乃公司内的一技花，更是才华了得，所以说才貌双全。多少公司内的才俊都难以追求到手，何况周密此时还在厂内谋一设计之职的普通员工呢！且又是乔荫春在公司多年精心安排的一颗棋子，此次来到厂里与周密交谈，都是精心安排的圈套。周密本来并不想在如此高压管理的厂内私谈自己个人问题，而李云的到来，真正看清了乔荫春的真实意图。周密不擅长与人明争暗斗，每天把有限的精力消耗在无用的工作当中。周密只想努力的工作，换取老板一杯可怜的薪酬。然而乔工却并不满意周密如此工作来报答，需要的是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式实施在这企业之中。而周密也正是企业之中重要一环，必不可少。而正是这套管理方式与周密的行为方式格格不入。周密处在了随去随留的心情当中。
蝇头小利，各施手段，争夺智抢。山雨欲来，避其锋茫，互推责任，各诉其词，各据其理。
混水摸鱼，乔工的就是这种状态。利于其中取事，你看住我，我看住你，相互牵制。深得其兵法之精要，善得管理之大成。办公室与车间只要出现与工作无关的话题，马上会在员工间传递与公布。工作上相互比拼，一番较量，论的是质量要求，说的是速度效率。持术上相互对比，相互竟争，相互指导。脏活累活必须争先恐后的干。这就是乔工不成文律的所谓企业文化。规章制度在此厂是见不到的，这些企业文化必须暗中贯窜每个员工的心里，默成文规，讯速蔓延开来。形成相互有效的管理模式。乔工独创，其本身独具文化色彩，其理论思想必须得已推宗，优秀中华传统思想精髓。非一般人所能理解，非一般人所能到的思维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化管理，乔工花费一生心血，铸就新事业起点，点燃的企业的动力，迈向了世界航道的方向。瞄准了商业铜臭的诱人的味道，摸准了商业价值之轨迹。吃定了客户的心理思维动态。乔工梦境中时常醒来，嘴角淌流口水，心里冒着丝丝甜蜜，这新的一年又将来临，新的布局又将开始，是老调重弹，还是新的意境的开端。乔工踌躇满志，端开了历史新的一篇章，翻开时代新的号角。注定命运的谱写，企业内正在描绘乔工丰功伟绩。撰写传奇，提议草书疾写，但有言语不当之处，必细细雕琢，慢慢品味其中深晗精要。其必闻大器晚成，必有巧夺天工，无须精工细琢，而浑然天成之美，不一一说来。待读者其中揣测，后人慢慢醒悟过来。
周密正要下班，鲍正根走了过来，说：“小伙子，先不要急着下班，坐几分钟再走。领导看到影响不好。”周密回过头来，看着鲍正根，说：“不是下班了吗？车间都走光了，为什么还不能走？”鲍正根笑了笑说：“在领导眼里，会说我们工作不积极，下班急。印象不好。”周密领会其意，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这不是明摆着欺侮人吗？”周密一脸的不高兴，只得原地等了三五分钟，与鲍正根一同出吃饭了。路上鲍正根一路告诫周密，说：“现在厂里开始严整，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走得太近，免得把我们的关系弄糟。这是我们厂的规定，不允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周密早就听到一点消息，关于整人的事，只是没有亲身经历，不知其利害。今天又听到鲍正根说起，周密不已为然，让他去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不管那么多，能做则做，不能做，就走人。就那么简单。
周密是这么想的，打工吗，有舍就有得。既然无法适应你的工作环境。大不了，去重新找个工作，从头开始。正想着，同事刘松突然打断了周密的思绪，说：“周密，能不能帮上忙。”周密回神过来，说：“小刘，什么事？”刘松接着说：“这张图纸你能帮我看一下吗？有哪里不对。”周密心下正烦，见得刘松又来请教，又不好拒绝，只是对刘松说：“你先放在这里吧！我有空再帮你看看。”刘松急燥的说道：“这图纸就要发给供应商啊！急要。”周密反问道：“是谁说的，急要。”刘松小声说道：“是杜工。”周密说道：“别听他的，每次要图纸要得很急，也不考虑一下人家做图纸的时间来不来得急。要是图纸不正确，损失的是谁。好象人家做事的每天在这里玩似的。”于是又对着刘松说道：“你先等一会，我等一下给你看。”刘松心下正急，对着周密说：“尽量快点，我还等着呢！”周密没有办法，只得说道：“好吧，你去吧，等一会给你。”
正在看着刘松的图纸，杜磊峰突然来催。周密只好给刘松说：“赶快在此处画一个剖视图就完整了。刘松对着图纸看了一看，沉思了一下说：“好的，我马上画。”周密对着刘松说：“不要急，图纸画错了更麻烦。不要听杜工的，他会害死人的。”刘松听了，点了点头，忙着画图去了。
刘松刚画，不觉得一个小时过去了。杜磊峰走了过来，看了看刘松说：“图纸还没完成，速度也太慢了一点，什么时候能拿出来。”刘松马上回答：“马上就好，稍等片刻。”不出一个小时，刘松把图纸交上出了，杜磊峰马上进行审核。由于图纸过于复杂，杜磊峰不得不仔细进行检查。这时连续看出几个问题，杜磊峰甚是生气，把刘松叫了过去，指出了几个问题之所在，大骂刘松考虑问题不周到。周密的图纸一目了然，而你的图纸总是含糊不清。杜磊峰见得这个图纸，心里总有点不高兴，生怕图纸出错，说：“要不你这样，象你这个水平，在我们这里是吃不消，还是另选它处吧！等一会去财务把上个月的工资结一下，你走吧！我们这里留不下你。”刘松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脸色发白。半响回不上话来，只是转过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收拾自己的东西。招呼也没跟周密打一个，就走了。周密反过头来，看着刘松匆匆走了。其脚步是那么急忙，其心情是那么留恋。谁知道下一个工作地，又有什么困难在等着他呢！刘松低着头，默默无声。
刘松一走，厂里的图纸工作都压在周密身上。一时忙不过来，只好每天夜里加班。弄得人头晕目眩，而加班是没有报酬的。周密心里一时不平衡，累死累活一头来总是那点可怜的工资。而自己的能力水平得不到发展，一时非常困惑。找不到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来。常常夜里从恶梦中醒来之时，想着这些图纸，头脑一片空白，汗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在迷迷糊糊之中，心情得不到片刻安宁。只是一切的命运都交给了图纸上、交给了公司去了。
时至十二月份，图纸的工作已告一段。周密有了空闲，便去车间走走，学习一下现场技术经验。来到车间，各师傅正在装配各个零部件。周密仔细观看技术要领，图纸上竟必是虚幻的技术指导，而现实中才是技术指导的要领。周密一边看，一边思考。突然间周密一技术考虑不清，看看旁边这位师傅正闲着。周密见得时机正到了，于是问道：“师傅这里有个问题想不清楚，想请教一下，你看行不?”那师傅缓缓的回过头，瞄了周密一眼，说:“你搞设计的还有什么问题来问我，真是好笑。”周密见碰了钉子，便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你们实际操作比我强。”那师傅冷笑道：“图纸都是你画的，内部结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周密轻声的说道：“结构上是很清楚，但是你们怎么安装上去，实在不懂，想向你请教一下？”那师傅站了起来，说：“走开，别占了我的地方，我要做事了。”周密只好走开，来到另一装配处，看着他们装配。幸是好奇，周密想把问题搞懂，就得多问。这次周密问了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想求请教。那师傅摇了摇头说：“问什么问，没看着我正忙吗？”周密看来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啦！正要走开，突然有人叫住周密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的工资能分一点给我吗。”周密见有一线生机，便回话道：“好说，我给你买包烟，你看如何？”那人满口答应，说：“好的，这有什么难的，只是你没看见而已。”经那人提点一下，周密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虽然只是提点一下。周密觉得很值，技术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如果不懂，画图纸时，难以开笔，懂不透，知识就不牢固。周密又学一招，心里非常高兴。技术方面又多了一项本事。
在学习技术的路上，要遇到多少难题与困境，必须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能一一攻克现实中难题。更何况只花一包烟钱就能学到的，周密觉得值了。正在沾沾自喜之际，鲍正根走了过来，对着周密说道：“小伙子，这几天怎么不见刘松来上班？”周密见得鲍正根此时才问起这事，便说道：“鲍叔，你现在才问起这事。他几天前就走了，杜工说他的图纸表述不清楚。”鲍正根听了周密的话，说道：“那天你不是看了他画的图纸吗？怎么又表述不清楚呢？”周密迟疑一会，而说道：“可能当时看得太快，没有来得及仔细翻阅。”鲍正根见得周密做事如此草率了事，对他人不负责的态度，表示责怪。说道：“你害得人家走了，一时找不到工作，生活上颠沛流离，你的良心应当感到内疚。”周密见得鲍叔如此看待此事，由于一时的大意，将心比心，而犯了不可追究的错误，当时并没有这么想，一经鲍正根提起，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对鲍正根说道：“鲍叔，当时大意，没来得及细想，才造成的错误，实在是对不起刘松。”鲍正根见得周密有意迁悔，也没有再怪他的意思，只是说道：“你的图纸得反反复复检查几遍，才得交上来审核啊!”周密听了鲍正根的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由于厂内员工有四五个是乔荫春沾亲带故的，逢年过节也总是到乔荫春家走走，汇报一下厂内思想工作，乔荫春对他们的谈话非常器重。他们贯穿一线，互相监督，对厂内的事情了如指掌，连杜磊峰在内的厂内领导也在视线范围之内。一旦公司上下开始整人，全公司上下的人的思想动态都在其控制之内，形成了一张有力的网格。上面公司领导形成主导能力，对员工施压，而与此同时，员工也在无时无刻的监视着领导，只要他们一旦出错，员工也可以上来对领导指手划脚。而乔荫春那些亲信们在员工之间进行有力的监管，一举一动都在其视线内。而其他员工也可以向上级领导反应某些员工的在工作中存在着不良后果，形成整个厂内员工相互有力的监视，一有点事情，便反应到乔荫春的耳里，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乔荫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