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长剑锋利如故,愿信念闪耀如初! - 崩坏剑神 - 贫弱提督
阿尔斯特从昏迷中惊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就是他们平常上课的那种教室，脸上涩涩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那张精心伪装过的面容已经被人粗暴地消除掉了。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
阿尔斯特看着面前的那只手，纤细而又柔弱，如果让他猜这只手的女人，阿尔斯特大概会把它的主人猜成一个女人，从没有干过重活儿，养尊处优，会弹钢琴，最适合做的事情是捻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一位风度翩翩的贵族女士，上流社会的淑女小姐，就和在自己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的母亲一样。
而自己则会向那个女人发出人生的第一次邀请，跳一曲诙谐而又不失风度的探戈...曲子嘛，就用那首《PorUnaCabeza》是最好不过的，悠扬婉转的小提琴中将人生的不可知和对过往过失的嗟叹怅惘表现地淋漓尽致。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阿尔斯特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早些开枪杀了他的，那样他就可以踩着对方的脑袋感慨人生，或者发表一通感想来庆祝自己活着而对方死了...他很喜欢那种感觉，欺负一个再也不能说话的人。
但现在他双手被反绑在平常上课的椅子上，绑的很专业，专业到即使是像他这样久经考验的骨干精英在手中没有锐器的情况下也毫无办法。嘴里被塞着一块餐巾，还十分坏心眼向他的喉咙里填地很深，让他时不时地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而那只让他浮想联翩的手的主人，正拿着一把已经开过保险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一双如同被墨水玷染过的眼眸，阿尔斯特从未想过一个东亚人的眼中能够流露出如此冰冷而纯质的冷漠，在他的印象中那些在华沙见到的东亚人一向儒雅，风度翩翩丝毫不亚于欧洲的绅士，女人则温润如水，眼睛里似乎都含着蒙蒙雾气...当然，今天之后他肯定会改变这种印象，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叫做雷电芽衣的ME社大小姐，眼睛里的冷淡就已经让他脑海中对于东亚女性的印象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而眼前这个家伙，这个平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受脸伪娘，此时眼睛里的冷漠都快能把人冻死了。
“啊呜啊呜...”他扭动着身体，希望面前这个恶劣的人能将他口中那块布取出来，餐巾上芥末酱蛋黄酱番茄酱混杂起来的味道让他觉得既愤慨又恶心，在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上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违风度的事情呢。
“我还真不知道我身边就潜伏着这么一条大鱼……尊敬的情报贩子先生，看来你不太舒服，不过想要舒服的话……我问，你答。我想，我们都是一路人，想要死的痛快些，嘴就痛快些。”面前的人终于开口了。
阿尔斯特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想因为那块掺杂了无数口味调味酱的餐巾先谴责对方的，一位贵族和绅士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该说的都说出来。”面前的人拿掉了塞在他口中，让他恶心了很久了餐巾。
“大小姐，你觉得我该说的都有哪些。”阿尔斯特轻佻地看着他。
“你能说的，真名，年龄，履历，职务，来这里的任务，你对谁负责，你能命令谁。不必说太多，让我自己去挖就好，你的家人...我是说如果还有的话，不会因此被处决，他们应该还没有下三滥到去因为这些信息就去报复一个给他们卖命的人。”
“阿尔斯特，姓氏忘了，年龄16，职务...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吃体制饭的人，任务...你不都看到了吗？”阿尔斯特朝着墙角被绑起来的雷电芽衣努了努嘴。
“为了绑她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切，长得还没你好看。”
他甚至毫无顾忌地向面前的询问者吹了个流氓哨来表达他的调戏之意和蔑视。
“你的同伙已经招了，你们合谋绑架ME社的大小姐……老实说计划的不够周密，很仓促，但是难得行之有效。”
阿尔斯特看到了自己的同伴，那个侍者，此刻他的身上多了几个形状可怖的伤口，躺在地上毫无声息，显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通过制造混乱来试探便衣的反应，然后制造停电，利用黑暗清除守卫，还可以，你们都行动力非常可靠，几乎是所有秘密战线人员学习的榜样……可惜你们选错了对象，那个蠢货偏偏选择撞在我身上。”
“这真是功亏一篑。”
“说来惭愧，我竟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能够瞒过我的感知而走到我背后的人，又怎么能是普通之辈呢。”施暴者摇了摇头。
“阿尔斯特，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是谁了。”
“明明是大好伪娘，却偏偏要为那种肮脏有迂腐的组织效力，可惜可惜，你们华夏那句话说的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阿尔斯特长叹一声，但是语气却丝毫不见软弱和畏惧。
“你们钓鱼的手段还是图样，长空支部的情报我迟早都会拿到，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有谁能够提供那些情报罢了。”
“现在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在我不知道你为何知道之前，我还是有很多疑问。而今天夜还很长，你有的是机会为我解惑！”伪娘一脚踹在了阿尔斯特脸上。
阿尔斯特却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你永远……别想知道！”
“这只是开胃菜……可惜手头没有趁手的家伙，只能用拳脚凑合下了。”施暴者一拳打在阿尔斯特的胃部。
一阵拳打脚踢，施暴者甚至头顶见汗了，而阿尔斯特却只是哈哈大笑。
“你不适合刑讯，但我依照程序还是要拷打你一下，别介意，走个过场，其实我很愿意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我还得写报告，你知道的，上面的人要一个交代。”
面前的家伙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然后嘿嘿一笑...阿尔斯特这才发现其实这个家伙刚才的冷漠和残虐可能是他好不容易绷出来的...心里有些恼怒，居然会被这个看似一脸柔弱的家伙唬到。那个家伙带着一脸非常自然的荡笑，然后从晚礼服的裙子下面掏出了一根又黑又长的东西...
一柄大号的霰弹枪。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阿尔斯特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害怕的看着那柄差不多有一臂长的霰弹枪，能一枪把马桶轰成碎屑的大号霰弹射在脑袋上的感觉...啧，还真不赖。藏在大雕萌妹裙下的巨枪轰掉自己半个脑袋这种事，想想都有些兴奋啊，虽然自己真正的兴趣爱好是御姐，但偶尔尝试一下新鲜口味也不是不可以...
“你什么都不会得...”阿尔斯特坦然地笑着，然而那张笑脸刚刚展露出一半，就被一枪托抽在了脸上。
“别白费功夫了，你...”又一枪托抽在了另一边脸颊上。“别，别...我说...”
“......”面前的家伙沉默了一下，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但还是停住了将枪托举起的动作。
“你女装很棒哦。”阿尔斯特说完同样嘿嘿一下，露出了一个丝毫不亚于自己对手的猥琐笑容，而且他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因为自己发自内心的猥琐已经打败了面前这个在努力往自己脸上堆出猥琐笑的三流刑讯者。
依照他对面前这个家伙的了解，这样可以很好的激怒他，让他丧失理智。你看，果然，他已经把枪举了起来，阿尔斯特深刻地为自己的绝妙算计而感到骄傲，然后闭上了眼睛...
“讲道理，我应该把你交给我的上级，他们有更专业的手段让你开口，但是很幸运，我目前在长空市只是在上学，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雷电芽衣的到来，我现在应该还在好好享受我的青春，还有九个月就过春节了，我想回家的。”
“你只是被冻结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施暴者歪了歪脑袋，为了混进晚会而化的淡妆还留在脸上，让看起来就像是在粘稠的鲜血中绽放的百合花一样，缭绕着妖媚的纯洁，矛盾却致命的诱惑，阿尔斯特就是因为在男厕所看到了这幅打扮的他而陷入了短暂的惊艳和惊诧之中，让他占到了先手，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决定给你个痛快，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是看在我们是一类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一类人？”阿尔斯特饶有兴致地问道。
“在学会拿餐具之前，就已经学会拿枪的人。”施暴者耸了耸肩。“虽然你平常都说自己是英国人，而且看起来确实是纯正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但你那口大列巴味道的英语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小时候在东欧待过吧，身上那股贵族老爷的味道可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想必家里是有爵位的吧，这次崩坏的第一次初潮之后西欧有很长时候都过的很艰难，往外逃难的爵士们在波兰和白俄落脚的有很多......”“西伯利亚大崩坏之后，东欧各国之间为了抢地盘和资源，还有摆脱北方那头巨熊的控制，正在打的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像你这样的娃娃兵可是有不少...我有几个同事就是那样的，干咱们这行的多半小时候都是苦命的人...”
“是啊...谢谢你把我不能说的东西猜了个大半。”阿尔斯特眼中微光一闪，隐藏在戏谑神色中的那一丝丝恐惧开始发散了出来。
“你的名字和年龄都是真的...因为没必要用假的，真东西才能骗到人嘛...查到你隐瞒的第一层之后便不会想到还有第二层...嗯怪不得以前总觉得你怪怪的，但是上面总说你查着没问题...蛮高明的，当然，也和上面那些蠢货太蠢有关系。”施暴者摇头晃脑的赞叹了一声
“你说够了吗？”阿尔斯特猛地挣扎了一下，嘴角处寒光一闪，一枚毒针被他叼在嘴上，他一个鱼跃，丝毫不顾自己身上还绑着一张金属椅子，带着必杀的意志和信心将嘴角的毒针划向拷问者握着枪的手。拷问者则是丝毫不带感情波动地，好像机械一样地闪过他的必杀一击，然后一枪托就将他扫连着椅子扫墙上
“我们都是一类人...你这招对我没用。”施暴者笑了笑，从自己女装义乳的沟壑里叼出一枚小小的飞镖在他面前扬了扬，然后小心翼翼地插在了阿尔斯特的脖子上。“致幻类的药剂，小剂量的，但是对于没有圣痕强化的人类来说足够了...来上一针试试看，你会不会说出什么东西。”
“另外，你现在表现地这么激动，但你内心深处的理智还在，你在表演，你在引诱我去查的第二层身份，你的第二层身份一定也有问题，让我猜猜...”阿尔斯特眼前一黑...“你们的情报部门真的很优秀，可以将你的背景做的若捉摸不定，一个制作粗劣的假背景，掩盖一个制作精细的假背景，底下还藏着你演技表现的真真假假的背景。谁也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所以我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杀掉你...反正你的心脏或者大脑里应该有芯片，会有人在学生们来到学校之前把你的尸体收走，然后把一切恢复原样的。我跟着那些来收尾的人，一样可以顺藤摸瓜。”
“不会有人来的，真的。”阿尔斯特摇了摇头，他的脖子上被扎了一针，此刻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如果不是你企图对她动手，我想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发现你，阿尔斯特...姑且就这么叫你吧...是谁叫你这么做的，是谁让你成为了一场试探的牺牲品，说出他的名字，说出他的联络方式...”面前的施暴者并未理会他，只是循循善诱道。
“呸...”一口带血的痰啐在了施暴者脸上，将他脸上薄薄的一层粉打掉了少许。
“我们都是一类人...崩坏毁了我的家，我不知道你的家因为什么而毁灭，可我的父亲因为你们挑起的战争，被抓到战场上当炮灰，我的母亲和弟弟活活被饿死，我的姐姐被你们的机甲打出的云爆弹烧死在防空洞里...我从未见过崩坏兽与死士的大军，听闻他们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食人血肉，场景犹如修罗地狱。”阿尔斯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他在努力抵挡着因为摄入致幻剂而带来的快感和幻觉。
“但浮空战舰的炮火就已经将我的家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死在崩坏兽的爪牙下，和被浮空战舰的炮火蒸发，又有什么区别呢...”
施暴者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又从裙子下面掏出一把手枪，推弹上膛，打开了保险。“不论是你们还是我们，在那场大崩坏后的战争中扮演的角色都未必光彩。”
施暴者轻轻地说道。崩坏的威胁就摆在人类的眼前，世俗的纷争却从未停止，甚至在崩坏的作用下愈演愈烈。“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是一类人，那就开枪，把我的脑袋打开花...”阿尔斯特看着施暴者。
“阿尔斯特...你其实还算是我的朋友，你和岳重也是我唯一还能说几句话的人。”
“可我们到底还是成了敌人。”“那你有没有想法加入我们，我或许可以保你一命，让你去浮空战舰做个普通的技师...”施暴者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地问道。
“没有。”阿尔斯特一口回绝，完全没有给施暴者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而失败者也只是微微失望了一下，连那句为什么，也毫无疑问之意。
“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阿尔斯特用尽了自己的力量大声呐喊着，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
“我今日为我的信念而死，来日复仇的女武神的英魂会骑着神骏的天马，手持银色的长枪，驱赶着你们，将你们杀死，你们的名字将不会进入奥丁表，英灵殿永远不会接纳你们这些人类的败类！”
“你有你的信仰，我有我的坚持。”施暴者举起了手中的枪。
终于可以休息了...阿尔斯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力正逐渐地沉入黑暗...那将是死亡的怀抱，他低声浅唱着...
“Doyouhearthepeoplesing，lostinthevalleyofthenight......”
“Forthewretchedoftheearth，thereisaflamethatneverdie.......”
“愿绿树长青...”他安详地闭上了眼睛....